“我昨天还想着要不要给你打个电话告诉你我的新号呢。”
    帝王攻坐在小替身对面，隔着一个茶海，看着笑得一如往昔的小替身，心揪得很紧，很想摸摸他的头，抱抱他，告诉他别太乖了。
    小替身见帝王攻沉默以对，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往常还能说是因为害怕失去，才会如此惧怕，那么这一次呢？已知道注定是要失去他了，却不知怎么依旧这样害怕。
    他在心中嘲笑自己的懦弱无能，嘲笑自己低到尘埃里的爱情。
    或许，他们并不能算作爱情，爱情是相互且平等的，而他们呢？似乎不是这样的。
    不知道这次沉默持续了多久，或许很久，或许只有几分钟几秒钟而已。
    反正在帝王攻的注视下，到底还是小替身先开的口，开口时，他觉得嗓子很干。“想喝什么茶？龙顶好么？你嘴角都烂了，喝这个败火。”
    “可以。”
    帝王攻很认真地看着小替身微笑着把做开的水倒入一个敞口的玻璃瓶里晃了几晃，然后注入放好茶叶的玻璃杯里，茶叶在水中舒展，一片片绽开然后落下，就像秋天的落叶，也像夏天的蝴蝶。
    “茶不错。多钱一斤？”
    “二百六的。”
    “还不贵。”帝王攻把手机从屁兜儿里逃出来放到茶海上，盯着小替身指指手机：“是不是打算我不找你就不跟我联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小替身正拿着公杯倒茶，手抖了一下，洒了大半水出去。“没……没有。”
    见到这样说话不利索的小替身，帝王攻会心地笑了，这才是他的笑笑，只有他能见到的笑笑，不是那个每个人都能见到笑的公式化，温和无害的笑笑。
    帝王攻起身绕到茶海对面，弯腰从小替身手里拿下公杯放到一边，握住他的手，笑道：“没事儿，你不联系我，我也得找你。”
    “啊？恩……是。”被握住双手的小替身无比茫然地点着头。
    帝王攻笑了，笑的真诚至极：“傻孩子，我还得给你送钱呢！”
    见小替身仍是半张着嘴，有些吃惊地点着头，帝王攻俯下身咬了一下小替身的下唇，吓得小替身瞪大了双眼。帝王攻更是喜由心生，弯下腰把手往小替身腿弯一伸，就把小替身抱到了怀里，他坏心地提醒着怀里的人：“别乱动，不然你的茶壶茶碗儿我还得赔。”
    小替身靠在他怀里心想，这是最后的告别礼么？那我就收着吧。
    帝王攻抱着小替身一直到床边，轻轻把他放到床上，细细地描摹着他的唇。“宝贝儿，我会和他离婚的。”
    听到这句话，小替身着实一愣，忽地一下坐起来，因起的太急，头撞到了帝王攻的鼻子上。
    帝王攻捂着酸疼的鼻子看着小替身一脸不可置信地问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和你林哥离婚！”
    小替身一惊：“为什么呀！”
    帝王攻揉揉鼻子：“还挺他妈疼！我不离婚不就犯重婚罪了！”
    “犯罪？”小替身抽出两张纸递给帝王攻，让他擦擦鼻血。
    关于犯罪这件事，在小替身和帝王攻第一次滚上床的时候就曾提及。
    那时候小替身跪趴在帝王攻身上，帝王攻的手搂着他的腰，笑着跟他说：“宝贝儿，你这可是在在犯罪。”
    “犯罪？我犯什么罪了？”
    帝王攻刮刮小替身的鼻子：“勾引已婚男人。”
    小替身听后，翻身滚到了一边，拽起被子盖住身体，只露出一个脑袋，可怜兮兮地说道：“那你把衣服给我，我要回家。”
    “你现在说走？”帝王攻被他气得快七窍生烟了，掀开小替身的被子，一把就把他薅到怀里，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下半身。
    小替身笑着刮他的胸膛，低声道：“我不想犯罪。”
    “你他妈不犯罪，我犯罪成么！”说着，帝王攻欺身压上小替身。
    小替身搂着他的脖子笑问：“你犯什么罪呀？”
    帝王攻咬了一口小替身的下腹，一字一句说道：“强，奸，罪！”
    如今的小替身坐在床上，想起了这段往事，很认真地告诉帝王攻：“你还犯过罪。”
    帝王攻擦过鼻血后，仰着头艰难地答道：“我犯的罪多了，我最大的罪就是遇到你这小祸害。你也甭多琢磨，我和林子离婚不是因为你的事儿，没有你我和他也得离。”
    “奥。”
    “宝贝儿，我爱你。”
    “奥。”小替身听到帝王攻的话，完全反应不过来应该如何回答。
    事后他再想起的时候，认为自己应该回答说‘我也爱你’，却被帝王攻否了，帝王攻说：“你那脑子能回答我句奥就不错了，你要真回句你也爱我，我就得琢磨着你是不是被什么玩意儿附身了。”
    小替身不满，认真地告诉帝王攻自己不傻。
    帝王攻本来是玩笑的话，见他实在是认真了，便解释道：“你当时心里想着的是奥，那就应该是奥。你要说你也爱我，那就假了，就不是你了。”
    时间还是要回到现在，现在的帝王攻很恼火。
    “奥他妈什么奥！赶紧再给我张纸！”帝王攻一手捂着又要流血的鼻子，一手伸向小替身。
    帝王攻刚堵住鼻子要回身在亲小替身，就被小替身笑的前仰后合的样子打消了念头。
    小替身看着鼻子里还插着纸的帝王攻，难得笑的开怀，指着他问：“你知道你现在这叫什么么？”
    帝王攻哪儿能不知道他那点儿小心思，没好气儿地答道：“鼻子里插大葱，装相！”小替身嘿嘿笑着给他递纸，帝王忽然想起早上电话是小替身妈妈接的，便问：“对了，咱妈呢？怎么今儿上班那么晚？”
    “她今儿去香河。”
    “去那儿干嘛？”
    “借调，我说让给我带肉饼，她不给带。”
    帝王攻拧了拧鼻子里的纸，说：“瞧你想吃那东西！马路边儿有的是，咱妈不给你带就对了！”
    气氛似乎变得其乐融融起来，外面的天气也变得风和日丽。
    小替身和帝王攻坐在床边，开着玩笑喝着茶，中午的时候，小替身也如愿以偿地吃到了肉饼。
    一切都那么好，似乎谁都没有来过、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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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九月九日，愿他们长长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