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望辰星诉沧桑 第五十七回 云瑟一别千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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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潇潇风雨,渺渺长天,都成了我们的见证。
这一时,这一刻,这一刹那,便是我生命的永恒。
“渺渺……”赤色的瞳孔有那么一瞬清明,眉目依旧的人啊,喃喃细语,“我……”。
你,你如何?可是要说你也如我爱你一般爱我?
我期待着,却终究没了下文。
我以为我能唤醒他,然而、在隐在袖中的镇魂幡被墨潇魔力所震碎的那一刻,我猛然察觉、一切不过只是奢望。
“呵呵,原来所谓帝女,不过如是。”墨潇这么说,凉薄的双唇讥诮一笑,猛地拔出莫邪,我突的后退,好在封了穴道,并未有血流如注的壮观景象。
青萦施手要来扶我,我微微摇头,“我没事……”然后以桀骜之姿,凌于众卿,负手而立,端的是笑看云起的淡定从容——映渺终究是映渺,终究逃不过宿命,逃不过责任。
微微敛眸,唇瓣含笑,尽力去遮挡住那铺天盖地的悲伤,淡淡道,“如此,便是本尊错认故人了。”
忽而眸中寒意,凝神屏气,双手合十,灵力自指尖迸发,迅速凝成一道刺目光芒,周遭萧索,风声鹤唳,落日西沉,明月中升,天地皆是一派震撼人心的壮烈。
“这,这是……”
但凡远古神祗,当年都有所见识,此刻阔别重逢,皆是满目惊惶。
唯墨潇一丝错愕,却片刻沉寂,泰然处之,笑问,“千山沐雪?”
尾音微微上扬,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果真是墨潇,即便成魔,那骨子里的从容却是丝毫未减。
我忍住心头撕裂般疼痛,只以一种淡漠超然的神色将他看着,“魔尊既知,可还要一意孤行,替本尊试试雪刃的锋利?”
千山沐雪,是师傅当初将雪刃送给我时教我练的术法,在远古那段数不清的韶华中,我只用过两次,一次是将玉宇宫衍生为玉幽境,安放虚褚神体,还有一次便是七千万年前冰封上古神界。
墨潇定定看了我一会儿,忽而一笑,笑得十分温暖,就如同我所熟识的那般,然而言语却是冰冷,“帝女映渺,后会有期。”
然后便这样不留一丝痕迹地消失在我眼前,魔族的残兵,也就仓皇而逃。
乌云消散,落日东升,神界恢复原有的平静祥和。
“绿乔恭迎帝女归来,帝女殿下千秋万世,永垂不朽!”
绿乔上前一步,行礼叩拜。
于是。
“臣等恭迎殿下归来,殿下千秋万世,永垂不朽!”
山呼回荡在天地之间,宛如最响亮的战鼓,在诏告天地。
我便这样立着,一如多年前,微微抬手,“众卿……平身。”
霸气浑然天成,却无人知晓,此刻,我已是强弩之末,墨潇的莫邪剑虽不至于要了我的命,却足以大伤我一场,更何况,伤人的不是剑刃,而是他时时刻刻浑不在意的冰冷!
天宫,纯阳殿。
“殿下,三界众神得知殿下归来,此刻都络绎不绝地前来参拜,殿下可要见见他们?”倾阳问道。
我刚打坐疗完伤,心口还是烦闷得紧,只轻轻摇头。
倾阳答,“是。下臣这就去打发了他们。”
绿乔和青萦守在我身边,端茶送水,甚是殷勤,一如当年在玉宇宫那般。
我觉得她们而今都算得上三界之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若还只跟在我身边做个洒扫婢女,未免太不人道,突然想到前些时日墨潇给我寻的那两名仙使尚在人间度蜜月,便差了绿乔去给我寻来。
趁着这个空档,青萦抱了一把七弦琴进来,道,“殿下,奴婢记得当初您很是钟爱这把琴,便一直保存至今,您看看还能弹么?”
我看了看,紫檀木的琴身,无言丝的弦,上面细致纹着云雾的烙印,竟是当年我从墨潇那里死皮赖脸撒泼打混抢过来的云瑟。
不禁回想那日,墨潇独坐梨林,花瓣纷扬而下,倾洒在他发间,衣襟。他便那样悠闲地坐着,面前一张白玉案,案上摆一把古琴,指尖撩拨间,琴音忽疾忽缓,如高山流水般叮咚清脆,又似大漠扬风般铿锵凛冽。
我本是来寻他回去做饭,却意外听到他在弹琴,脚下一时便挪不动步了,只痴痴站在那里,踏着一地落花,静静看着他,低眉信手,未束的发随风而扬起,邪魅霸道,惬意安宁。
那是我第一次发觉:墨潇这厮,真是销魂呀。
一曲终了,我还沉在乐音中久久不能自拔,哪知他突然来了句,“映渺,你该不会是被我的风姿所倾倒,都看得痴了吧。”
我一怔,慌忙回过神来,道,“谁、谁被你的风姿倾倒啊,就你那恶心扒拉娘娘腔的模样,啧啧……”为了配合一下我这话,我还连带着后退几步,甩甩手做出个嫌弃的模样。
他低笑两声,“呵呵,还说没有,口水都流到下巴了。”
我有些做贼心虚地擦擦嘴,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气急败坏道,“你才流口水,死墨潇,你以为你琴弹得好就不得了么,哼,你给我等着瞧。”
我觉得我堂堂帝女居然被耍了,心里难免有些堵得慌,便想了个法子要去报复。
须知彼年我很痛恨墨潇的原因之一就是每次被他捉弄完后,我的报复事业都成为了自取其辱的蠢事,那次也不例外。我所想的法子,乃是一个蠢到家且十分自取其辱的法子。
当然,那时我并未意识到这个法子很自取其辱。且还一度以为自己高瞻远瞩,甚有头脑。唔,我深深以为,墨潇对他自己的琴技如此得瑟,那如果我在琴技上狠狠超越了他,那岂不是让他佩服得肝脑涂地?我还就此和祭歌分享了一下经验: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乃是一个十分合用的战术,要从生理心理上彻底打败敌人,就得用敌人最引以为傲的方式。
祭歌当时说我会后悔的,我甚豪迈的送了他句,“丫的滚蛋!”
此后,我日日练琴,练得上古界满界神祗以为魔族入犯,操戈待练,气氛很是凝重,絮苒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脚踹开我的殿门,把我的琴劈成了两半,然后恶狠狠道,“映渺,你敢再弹,我就砍了你的爪子!”
我表示有些委屈,为了从根本上让墨潇折服,我容易么我。
于是我再接再厉地寻了一把又一把的琴,夜以继日的练,日子久了,大家都很淡定地受了,知道这是他们有毅力的帝女尊上在练琴,不是魔族来犯,可是有那么一个人偏偏如此后知后觉,在大家都适应了后,他突然杀到了我的寝殿。
那夜明月当空照,清光入庭来,墨潇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襟口还微微敞着,露出白皙的锁骨,我咽了口唾沫,道,“你,你要作甚?”
他上前一步,一把抓起我搁在琴上的手,柔情万种地覆上他的胸口,道,“恭喜你,你得逞了,你彻底激发起我要……”顿了顿,他唇角一勾,展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道,“干掉你的冲动!”
一阵风过,卷起一地落叶。
月落乌啼,真是个适合发生奸情的夜晚啊……
最后,墨潇把我逼到墙角,笑得个销魂蚀骨,道,“映渺,今日我便好好跟你比试一场,若谁输了,自此都再不准弹琴!”
我甚欣喜地答应了。
比试的场面很静谧,我与他弹的时候都很静谧,只是这静谧的原因有些不同。
墨潇奏琴时,天地仿佛进入一片沉睡,是一种宁静而又祥和的感觉。
而我奏琴时,呃,一言以蔽之: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举身赴清池,自挂东南枝。
尽管这样的结果输赢很明显,可我一直有个引以为傲的优点,便是很有些执着,说得通俗点,叫做不太要脸。我坚决认为是我的琴不够好,需得和墨潇换一把琴来弹,他懒笑一声,准了。
然而,我并没有因为一把好琴而扭转乾坤,反而在最后彻底激怒了人民群众。大家纷纷跪地乞求,“殿下开恩。”我很挫败,心灵很受伤害。
而我除了执着外还有一个优点,便是与民同苦同乐,我觉得,我很难过,就不能让大家伙儿舒坦。于是,我很淡定地抛弃了和墨潇那个一辈子再不弹琴的约定,继续练,以打败墨潇为终极目标。
满殿朝臣踏破了我的门槛也没能阻挡我的求胜之心,无奈之下,只得纷纷转而去踏墨潇的门槛,让墨潇给我开开后门,认个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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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潜水党。。。
感谢留言的亲对承安的支持。
呃,估计映渺还是比较专一的好姑娘,所以不会出现两个都收的情况。嘿嘿。
如果只选一个,亲们会选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