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离别之际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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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离开成都的前一天,我决定回到高中看一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冒出这么强烈的欲望回到高中去瞧一瞧。
    一大早,天色还没有完全亮开,我吃过弘季亲自做的八宝粥,便出门了。此时的成都,已经越来越有冬日的萧瑟之境,弘季在出门的时候,给我披上了外套,我乖乖地穿上,没有说话,便下楼去了。寒风阵阵,我打了一个哆嗦,心中默默地念道,原来成都,也能这么冷啊。然后在心里自我分析说,今年应该是我出生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了吧。
    我插上耳机,耳机了单曲循环着《沿海公路的出口》,我的心境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记得那时候最喜欢听这首歌,听着听着,常常觉得自己甚是孤单,然后在没有人的时候,默默流泪,直到现在,直到这一刻,我才幡然醒悟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深刻,那时的幸福,怎么就没有进入我的眼里呢?。
    一声叹息,我习惯性地走到小区门口,然后右转到路口,等车。来到这个老位置,我都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这个地方,还是黎叔告诉我的呢。那时刚刚搬到这里,不熟悉周围的环境,每次去学校父亲不让我坐公交,叫我打车,结果我每次都在门口等半天才等到taxi,又一次被刚出门的黎叔撞见了,本来黎叔是要送我去的,只是我那时父亲告诉我要自立,我也觉得自己已经高中了,不能再那么依赖大人了,所以死活不上车。然后黎叔问我等多久了,我有些苦恼地抱怨说每次都要等20多分钟。哪知黎叔笑了笑,叫我打的要到路口大,门口右边的路口很好打车。结果我一转头,果不其然,好多出租从那边横穿而过就是不走这边。我羞怯地道了声谢谢,便跑到现在这个位子。从此,每天往返学校,都在这里坐车便成了我的习惯。三年,一个习惯持续了三年,直到我选择离开这座城市,离开父亲和黎叔。如今,似曾相识的感觉,确实让我那么凄凉。
    很快便上了车,一路上看着分外熟悉的车外光景,强烈的熟悉让我突然明白,也许,这一次,自己就是想要回忆,想要汲取曾经的幸福,坚定前进的步伐吧。
    因为······我也不知道······这次离开,何时还能归来!
    还是很快,便到了学校门口。付钱的时候,司机师傅笑着对我说是这里的学生么?周末还补课?我笑了笑,说:“曾经是,这次回来看看!”那个陌生的司机友好地接下我的话,说:“是应该回来看看的,你们学校的学生就是不一样。”听他说完,我又笑了笑,结果找补的零钱,便下车了。
    我是在前门下的,关上车门一回头,那朱漆红的大门便如此直观的矗立在我眼前。我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什么都没有变,尽管依旧暗淡,但是依旧那么结实。
    与校门口的保安说了很久,都没让我进去,曾经畅通无阻的校门,如今却不让我进去,此时此刻,前段时间与畦田通话时,对方抱怨说的话清晰地在我的心中扩散开来,让我感到阵阵伤心,他说:“如今的学校,已经不是我们的学校了。什么是母校,就是它已经不属于现在的你,而只属于曾经的你,它——只能存在于你的回忆里。”
    后来,还是我给东哥打了一个电话,才被保安放进去的。几番折腾,弄得我有些没有心思,只是,当我心情平静下来,仰望教学楼标志性的绿瓦顶的时候,那久违的独属于学生时代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我绕着不足300米,据说只有250米的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时而摸一摸操场中间的篮球架,时而坐在地上,看着对面的教学楼发呆。所有的回忆,我以为早已忘却的回忆,全部都倾注回来了。
    那时多快乐啊,一大早吃过父亲做的早饭,暖呼呼地来到学校,开始一天紧张的学习。尽管疲于应付应试教育的压力,但是,那些时光是那么充实,那些生活是那么幸福,那些人儿是那么美好。忘不了,高一的第一个月,全班的所有成绩都是年级第一的喜悦;忘不了运动会大家奋力拼搏的努力;忘不了高中三年与学习小组的组员们一起度过的每一个生日······尽管还有遗憾,尽管大家共同经历挫折,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都是,自己回忆里的营养。一个人,如果没有回忆,会是怎样?我——不敢想象!
    校园还是那么小,记得原来上学时每天课间操从过道到操场,站满了人,拥挤不堪。一如此时此刻一样,没有花上1个小时,每一个角落都被我逛了一遍。毕业典礼后的第二天,回学校看望老师,当时的问题如今却又被我提了出来——这个小小的校园,到底承载了多少儿女的相思,有多少人最灿烂的青春时光都是在这片土地上度过?
    出门的那一刻,我又回首看了看那富有汉朝气息的教学楼,心中默默地道了一声:“别了,我的母校!”只是此时的我真的没想到当我再次回到母校的时候,时过境迁,自己已经年过半百了。漂泊异乡,半世纪的浮浮沉沉,充满了对它的想念。
    手机铃声响起,我拿起手机,看了看屏幕,接了起来。
    “喂,光,快中午了,你在哪里?”弘季温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刚出校门。”我说。
    “那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接你,咱一块儿去吃午饭。”弘季说。
    我犹豫了一下,说:“好的,那我就在校门口等你吧。”
    “5分钟,等我。”说完,弘季便挂了电话。我看了看手机,有些恍惚。
    “你······是姬光?”
    我回过头,待看清楚叫我的人,傻愣在当场,因为我瞬间反应过来是——千肇。
    对方也看到了我,瞬间一阵欣喜,快步走过来,一把把我抱住,就像那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一样。我有些为难地将他推开,无奈,在他的面前,我从来就没有反抗成功过。只听对方说:
    “我终于找到你了,姬光。”话语里充满了欣喜。
    只是我像丝毫没有感觉一样,说:“千肇,你放开我,我有些不舒服。”
    千肇一听,马上将我放开,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还是像原来一样呢,一样真诚,只是不知究竟是真是假。
    我勉强地笑了笑,说:“没关系的,只是早上起得太早,现在累了。”
    “你是回来看学校么?我请你吃午饭吧。”千肇说。
    “是回来看学校的,我在这儿等人,一块儿吃饭。”说完,我看了看路口,正好弘季开车过来了。我笑了笑说:“千肇,接我的人来了,我先走了。”于是没等千肇反应过来,便走到路边,向弘季招了招手,弘季便直接把车开到了我的面前。
    我对千肇说了一声:“再见了!”然后便上车。弘季贴心地为我系上了安全带,问道:“同学么?要不一块儿去吃吧。”
    “不用了。他有约,我们只是高中时认识而已,还没有那么熟悉。”我说道,看了看弘季的额头上,有些汗,便拿出纸巾为他把汗擦了,一边说:“这么着急干嘛,瞧你,汗都出来了”
    弘季笑了笑,说:“接你,肯定着急啊,万一完了一分钟你被人诱拐了怎么办,我可舍不得。”说完还在我脸上亲了亲,说:“走吧。”
    “就知道吃我豆腐。”我撅了撅嘴,安心地靠在了车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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