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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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刺
你永远是我一个人的。
许三三和季小果是一对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姐妹,也算是发小吧。她们的感情能追溯到上一辈,许三三的父亲和季小果的父亲可是至交。关系好得不得了。
所以,许三三从小学一年级就和小果同一个班级,家也连在一块,天天形影不离,手拉手,哼着歌,含着棒棒糖一起走回家。妈妈从新疆带回来的葡糖干或者其它好吃的,三三二话不说,一把抢走,整包拿给季小果,自己也没得到一份。还经常拉着她到家里吃妈妈做的法式蛋糕,留她在家过夜,和她挤在一张小床上讲故事。
就这样慢慢长大。
小果成绩不好,三三拿作业给她抄。小果犯了错,三三替她向老师求情,小果偷拿家长的钱,三三帮她圆谎。小果喜欢唱歌,三三放弃了自己上台的机会,把小果推上了大舞台,小果得到了奖金,买了好多好吃的,却连三三看都不看一眼。
小果去和男生打架,把三三带去做挡箭牌。小果和坏孩子玩,抽烟、喝酒、打架、上网,都会拉上三三。三三讨厌那些坏孩子,和他们吵了起来,小果却在一旁悠闲地给坏孩子支招:“嘿,打她,踩她的脚,哈哈!”
可是,三三依然喜欢小果,尽管小果帮别人打她、骂她。她也不在意,哭着喊着给小果说对不起,想跟她和好。三三将小果视为全部,如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东西。如果没有小果,她会活不下去,她是个重感情的的人,想得太多,但小果太纯粹了,从不吝惜她和三三的感情,嘴上说是好姐妹,可一闹矛盾,就如同仇人一般,恨之入骨,给她以精神身上的折磨。她从不理解三三对她的好,只会强词夺理。
中学分班时,小果应该分到差班去,但三三去求爸爸给小果找关系,送人情,终于将小果分到了三三所在的班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长期和小果在一起,三三也变得不乖了,老师私下给她说了很多次,叫她不要和小果在一起。她不听。
小果和人打架总会受伤,有一次和高年级的人打架,伤了脑袋,流了好多血,三三一下子急哭了,手无足措地拉着小果去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拼命的跑去找老师,一路上泪水止不住的流,心里着急得不得了,急的腿都软了,一下子跪在沙石地上,磨破了膝盖的皮,她一咬牙,爬起来,继续跑,最总将小果送到医院,医生说:流血太多,再晚来一步就没命了。
每天就这样过着,一直到高中。
三三应该去一个国家级的重点高中,以后就能读一个名牌大学,然后有一份好工作……但是,小果不能,她对三三说:“三三,咱俩去读职业中学吧!”
三三真的去了,尽管太多人反对、惋惜。但她一点儿也不遗憾,反而很开心。因为还能和小果在一起,她要永远和小果在一起,她们要一起结婚,一起生孩子,一起共度余生……
在那所三流中学里,到处都弥漫着香烟的味道,男生女生都十分猖狂,小果很快融入了他们,她认识了另一个只会撒娇,骂人,小气,娇横又无理的千金小姐——尹星玲。她们喜欢抽35烟,喜欢看韩国帅哥,喜欢逃课去网吧、游戏厅。喜欢对某某同学说三道四。小果如同找到了知己一般,冷落了三三,甚至像三三从未存在过。
许三三真的好伤心,好伤心。她要小果和她在一起,她的欲望非常强烈。
小果在一家店内看中了一条碎花裙子,仰慕了好久,却没有钱。但她十分留恋。天天都跑去看那条裙子,三三也无能为力,毕竟那条裙子太贵了,还是进口货。但她不忍心看到小果这样,她一狠心,跑去偷了那条淡青色的碎花裙子。
被逮到了,三三在遭受一顿暴打之后,被绑在店门外示众,小果和尹星玲恰好走到这里,小果只看了她一眼,并不生一丝怜惜,尾随着尹星玲进了店。尹星玲理直气壮得买下了那条裙子,送给了小果,小果高兴地不得了,两人相继从三三的身旁走过,开心的笑着,三三的嘴里、心里一阵酸涩,再次流下泪来。
小果不懂,她在三三的心里究竟有多重要。
三三怀念曾经和她在一起的欢笑,三三宁愿不和世人来往,她只求有小果就够了,她难以割舍那些时光,那些感情,她太心痛了。真的真的太心痛了,只要小果和她在一起,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哪怕是死。
三三的欲望太强了,这种占有欲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恨尹星玲恨得牙痒痒。
那天下午,小果一个人在奶茶店喝一杯珍珠奶茶,三三找到了她,坐在了她面前。
“小果!”三三打招呼。
“哦!”
“好久不见!”
“哦!”
“我知道你和尹星玲关系好,可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为什么要理你。”她冷冷的说。
“难道我们十多年的感情都比不上你们才认识的一个月吗?”
“随便你怎么想!”又是一片冷寂。
“为什么呀?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明白我对你的好么?小果?”
“好?你还有脸说你对我好。你从来没想过我的感受!”
“为什么?”三三溢出了泪。“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觉得我是在忍辱负重,每次受委屈。”
真的么?你会感到委屈,那我呢?小果狠狠吸了一口奶茶,说:“我们不合群,我们的性格是相反的!尽管我们以前可以推心置腹,但我们始终是不同类型的人。”她顿了顿,“我很不自由,很不开心,所以,我不想再与你有瓜葛,我们绝交吧!”
三三怔住了。
“你始终不懂我的感受!”她又说。
“是么?”三三含泪哭笑,十年,十年之情,过眼烟云。
三三抹干了眼泪,说:“既然这样,那……来个告别宴吧!祭奠我们这十年的姐妹情。”
她不答。
“当做告别吧,看在我们曾经那么好的感情上,就相聚最后一次,好吗?求求你!”
她想了一会儿,点点头。
十年的感情啊,就这么了断了,心如刀绞!是那么的不甘心!不死心!
晚上,小果敲开了三三的房门,三三穿着小果从未见过的一条公主群,头上别这一块花形发夹,画了一个很漂亮的淡妆,微笑着拉着小果进屋。
告别了,小果也有些怜惜地对她微笑。两人坐在了桌旁。正中间摆着一盘小果最爱吃的爆炒鸡丁,红灿灿的,亮油油的,十分诱人。
三三将鸡丁推到她面前,说:“小果,还记得么?你说过你最喜欢我亲手做的爆炒鸡丁,又麻又辣的,很好吃。”
小果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说:“嗯,是啊!好让人怀恋的味道。”
说完,她夹起一小块放进嘴里,味蕾触到那又麻又辣的油,嚼着香脆的肉块,滑溜溜地进到肚子里,甚是享受,真的好美味啊!小果又夹了第二块、第三块,真的太香了,香的连舌头都想吞进去了,小果不停地夹,不停地吃。三三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
一盘肉消灭光了,小果不停地咂咂嘴说:“太好吃了,怎么比以往做的好吃多了呢?你买的是哪一种肉啊!”
“尹星玲的舌头!”
小果猛地一惊,一瞬间,胃里剧烈翻涌,她一下子吐了出来,使劲地呕,挤出了眼泪,仿佛要把整个胃都呕出来。
三三起身,推开了厨房的门,尹星玲无力的躺在那里,双手抖动着,嘴一张一合地奋力挣扎,嘴里大滩大滩地涌出鲜红粘稠的血,里面血肉模糊。
“割了她的舌头,下点力气用菜刀把那小肉块砍成肉丁,然后丢进锅里,倒很多辣椒油、麻油、酱油……一直翻炒。”
小果无力地坐在地上。
“我一边炒她一边趴在地上扯着我的裙角哇哇叫……”
小果哭了出来。
三三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说:“小果,你知道吗?我永远都要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
“我无法割舍我们的友谊,我认定了你,我离不开你!”
“我讨厌你和尹星玲在一起,你们的每一声笑就如同在我的心口上划了一刀!”
“我要你是我一个人的!付出再多我都值得!”
小果的嘴角流出了血,那盘肉里下了毒。
“不管得到你的心,还是你的人,我都很满足!”
“这样,你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再也不会丢弃我了,再也不会和其他人好。”
小果倒在了地上,眼神空洞、绝望。
三三紧紧地抱住她,想要和她融在一起,紧紧地、紧紧地,抱在一起。两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三三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
她将匕首狠狠刺入自己的心口……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终于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