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情知几许  第二十二章 回首已是百年身(一)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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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运用苦无交给我的办法,用念力把梦缕给实物化。这本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我心爱的轩刚可以从梦中醒来,再也不用承受孤独一人的痛苦,但是我高兴不起来。
    大片的鲜红,手上的鲜血,凄厉的哭声,洁白的花朵,苍茫的雪地,历历在目。这一切也许对阿轩来说只是一个梦,但对我来说却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我亲手杀死了梦中的轩,并把他的心拿出来了,哪怕是为了救他,也不值得被原谅。
    每每触及我自己的手,我就仿佛看到我手上的殷红与洁白的梦缕相对比,如此的触目惊心,即使现在是一片雪白。
    我告诉自己别在去想,既然我想救轩,总要付出代价,也许这对我来说是痛苦的回忆,但是为了未来的美好,我要将它深埋心底,不再去想,不再去回忆,有些罪会是我们心底不可企及的痛,能忘最好,不能忘那就让它作痛吧。
    手心里还躺着洁白的梦缕,只是少了这一抹的鲜红,我没有过多的端倪,它有多美我都无心欣赏,现在的它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可以治好轩的一味重要的药引。我也不想看到他,我的目光看到,我的脑海就会蹦出我想触及的一面,让我痛苦不堪。
    苦无接过我递给他的梦缕,也不废话直接开始入药,她也没有看一眼梦缕就直接把它放入装有忘川河的碗中。
    这花在放入水中的瞬间,花苞更加绽放还有些光芒流转,可我无心去观赏这的流光溢彩,只是一心期待这药感觉感觉做成,让阿轩赶快服下。
    苦无看着碗中的变化,脸上还是一脸的凝重,又见他碗里放了几位不知名的药材,然后就端着碗去了厨房。她告诉我这味药要成,还需要或水煎服,她让我在这里休息,她去煎药。
    我点点头,目送她的背影,现在房间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周围在苦无离开后,就没有声音,很安静,这样的安静让我很是不习惯,我害怕这样的寂静,因为这样的我会乱想,于是我自己一个人在房间踱步,我的脚步声昭示着我现在的心情,很杂乱。
    我到现在也不敢去看阿轩的脸,我在害怕,我心虚,只是如果连睡着的他我都不敢面对,我怎么面对,醒来的他,怎么去看他的眼睛。梦做过终会醒,而我们的日子还要继续下去,我说过要好好陪他一世的,那么我希望这一世我们只有开心没有难过。
    我给我自己的心里做好建树,也下定决心,步伐坚定的朝着床边走去。
    来到床边,我发现我错了,原来一切都是我自己多想了,我看到他时,只有往昔过去的快乐纷飞而来,而所有的阴霾都烟消云散。
    我坐在床边,仔细的看着他的脸,甚至不知何时我的手已经在他的脸上开始抚摸起来,熟悉的触感在我指尖掠过,我的内心很是平静。
    我把耳朵附在他的心口,感受到他的心脏起伏着,我闭眼倾听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宛若天籁,那一刻有些东西在我心底破茧而出,这是我爱的人,我希望他活的好好的,哪怕他不爱我,哪怕他恨我,只要他活着就好,他的生命是我对我的爱的一份寄托,只要他好好的我就可以什么都不顾。
    时间一直过去,我都有些恍然,直到苦无的脚步声传入我的耳畔,才把我的思绪来来回神。我起身,等着她的到来。
    门应声而开,一种香味随之而来,只见苦无端着碗走进来,我知道是药好了,急忙迎上去。
    药香四溢,用语言来形容就是,淡淡的花香伴着苦味很是提神。我把轩扶起来,让苦无把药喂给他喝,不一会,碗变见底,只是我所期盼的惊喜并没有到来,苦无让我别急,在等等看,说不定药效还没有发挥呢。
    我继续耐下性子,坐在轩的身边等他醒来,我已经太久没有看过他明媚的眼睛,在他的眼里有我最是欢喜的温柔似水,透过他的目光,我可以看到一片真心。
    在我身旁的苦无也是一脸的期待,她也期盼着阿轩的醒来,因为这是我们的成果,虽然没有历经千辛万哭,但是我失去很多,得到了很多的痛苦。
    本以为我们不用等很久,可是事情出乎意料,这一等足足是一天一夜,还没有任何醒来踪迹,我不睡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苦无就是凡人,她一天一夜不睡对她的身体消耗太大,我实在于心不忍,让她睡去,她却强装精神,表示要和我一起等待,使我颇为感动,也没有多劝她几句,因为却是我想有个人陪伴我一起等待,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太糟糕了,一个人的无望的感觉。
    当我们以为失败,垂头丧气之际,新的希望到来,带着微光照亮了我心中的冰寒。
    轩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照亮我眼里所有的光彩,我的心开始飞速的跳动,扑通扑通。只是下一秒的,我又跌入冰冷的谷底。
    他睁开眼,眼神陌生的打量着我们两个人,接下来的第一句话,让我诧异不止:“你们是谁?怎么在这里。”
    我难以置信得睁大眼睛看着他,眼里充满震惊,我花了那么大心思把我的轩唤醒,可是他竟然不记得,忘记我们过去的种种,说不难过是假的,说不心痛是假的。
    但是我也无可奈何,时间回不到过去,他把忘了,没事,我还在,我们的可以重头再来,我现在不奢求什么,只求你还我身边,只求你好好的,别的我真的不奢求了
    “轩,我是你的若,这位是救你的名医,她叫苦无。”我马上反应过来,向轩介绍,同时我还对视了苦无一眼,她的表情告诉我,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我先把他昏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他很安静的听着,没有任何的表态,眼底还是深不见底的冰冷,现在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警戒提防。
    我一触及这样的眼神,心就隐隐作痛。
    他听完我讲的话以后,点点头,说想休息一下,让我们出去,我无言以对,只能按着他的话和苦无一起出了房门。
    走之前,我想帮他掖好被角,可是他却被我惊奇,一脸的警戒,我还是没有伸出手去,默默的转身离开。
    走出房门,苦无就率先发话,她一脸诚恳的和我道歉,“对不起,若,我不知道会这样子,我以为他醒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没想到他失去了记忆,我知道你的心很难过。”
    我没有马上回答,转移话题,“陪我走走吧。”她点头,跟着我的步伐。
    院子的里春天的痕迹已很是明显,满园春色可不入我的眼,我无心观赏,身旁的苦无只是默默的跟着我,相顾无言。
    她几次三番想要和我说话,但我都制止她了,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也明白她内心对我有所愧疚,但这都是天意,既然我们无法改正,就选择接受。
    “苦无,我没事。”我想告诉她我真的没事,但是她对我还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若,”一声呼喊后,她把我抱住,“你想哭就哭吧,这样子,我害怕,我知道你心里的难过,被最爱的人忘记的滋味,肯定很痛苦。”
    我微微的挣脱她的怀抱,对着她嫣然一笑,很纯净,很满足:“的确,被最爱的人忘记的痛苦却是很难受,我倒现在也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但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第一次能爱上我,那么第二次也能,我不奢求更多的,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平安就好。”
    “他平安的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高兴,既然他把我忘了就忘了吧,我还在,还能重头再来,我又什么好难过的呢,虽然他不记得我了,但是我们可以继续创造美好的回忆,以后的日子一起走过,以前是他让我爱上,现在轮到我让他爱上我。”
    我讲完这番话,一气呵成,没有停顿,苦无还是怔怔的,很讶异我会怎么说,她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她把想说的都用她的笑容体现出来,这一刻,我们相视而笑,笑靥如花,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对了,我记得当初你说,帮我需要答应你一个要求,现在阿轩醒来了,你也是成功帮到我了,什么事,你说只要我做的到。”我很认真的打算履行当初的承诺。
    她摇摇头说,“不用了,我看到你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我现在希望你开心就好。”总觉得她说这话时,有种哀愁显露在里面,这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是我看向她的脸,却毫无痕迹,是错觉吗?我自问,应该是吧。“对了,若,我有个不情之请,我希望你能让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对我之前的游历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在出发。可以不?”她说完,目光对视我,里面闪着期盼的光芒。
    我一听,很高兴,我这里都没有朋友,在和苦无这一段的相处,已经培养出感情,她能留下我自是欢喜,就满口答应了。
    我很开心的拉着她回房,说一起吃饭,让她尝尝我的手艺。我们相携回房间,一路走去,我有种感觉,这感觉就好像我的妹妹在我的身边陪伴着我。
    妹妹,我心里呢喃着,好久没见她,不知她可好,有些想念了。
    本以为事情都会朝着我所想的发展,可是事不如愿,我越是想好好的走下去,事情就越朝着我的反方向发展,我的生活随着轩的醒来,也变得乱七八糟。
    我过去的美好生活已经一去不返,而我在这个交替变换中,木然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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