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3rd.不灭的光与陨落的星[索维]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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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ne。
    黑发的男人沉默的站在黑硬的土地上,周身是被瘟疫侵染而散发着深刻的令人厌恶气息的村庄,燃烧的尸体在烈焰中映出冲天的火光,却仍然照不亮列瑟芬晦暗阴霾的天空,沉重的环境和一瞬间的打击让他精神有些恍惚,以至于迈不开步子走向亮着提示光线的下一个房间,面对曾经原本毫无畏惧的地方第一次有了如此深刻的抗拒感。老鼠纵横的地方,尽管看不见但那让他生厌的味道不是隐身能够消去的,可他没有以往那样习惯的抱怨这里糟糕的空气,只是放松了动作双手握了又松。
    因为没必要了。
    那个人不在,就没必要了。
    Two。
    青梅竹马是爱情,竹马竹马不止爱情。
    维拉到底是个什么呢,好想知道啊。
    你究竟是怎么想出这么没营养的问题的。
    黑发的孩子抱着一本半人大的书坐在花园的草坪上,看着不远处白发的玩伴将那个钢筋水泥浇筑的看着就沉的无可救药的大石头举起来又放下,两人很自然的聊天,无视了那一大本让黑发孩子不得不趴在上面才能看到上面的字的大书,还有白发孩子额角细密的汗珠。每天不厌其烦的交流着一些所谓“没营养“的对话,殊不知能够在这种对话下乐在其中的俩人才不过是个5、6岁的小孩子而已。
    维拉蒂每天仅有的乐趣就是借着去找好玩伴从严肃的家里跑出来,之后就趴在草坪上看着邻家似乎相当有毅力的索伊百般不厌的做着将那个第一天他看到就目瞪口呆很久的大石头举起来又放下的动作。叼着一个软乎乎的点心,就地一滚从书上下来摆开大字型自然的躺在了草坪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和飘来飘去的云朵,那云像棉花糖一样软乎乎的。。。恩,就像索伊的头发一样。他不禁为自己这生动的比喻感到如此骄傲,甚至开心的笑出了声。直到头顶被一片阴影覆盖。
    笑什么呢?索伊盘腿坐在他身边,双手撑地身子后仰也看向了天空。
    呀。。。我在想,我们会不会在一个班级呢。自知自己做的是一件相当失礼的行为,维拉蒂翻了个身撒了个小谎,当然,他一点都不觉得羞愧。
    会的,不会也会的。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满满啊。
    白发的孩子没有答话,他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上下晃动,嘴里沾满了草的苦涩汁液的味道。他觉得现在的日子不错,起码有个不错的动力支持着他把那枯燥无聊的任务继续下去,他经常幻想着自己总有一天会举起那个重的要死的东西,然后毫不犹豫的把屋里那个家伙砸的稀巴烂的场面。每每跟维拉聊天的时候,他也总会质疑自己来到这里之前一年的地狱生活是怎么过来的,现在这样才是天堂啊。
    他这样想着,吐掉了被他晃得边毛都凌乱了的狗尾巴草。
    就算是这样,当然在一起的时间是越多越好。他转过头,看着四仰八叉躺着的维拉蒂,那偏长的黑头发不知道闹出了多少笑话。就比如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就完全的认为是女孩子了,抱着完全没兴趣的心情对话,直到在澡堂揭晓事实。之后就见面次数越来越多关系越来越好,以至于到了现在聊天聊得都无话可说的地步。索伊笑出了声。
    喂,你笑什么?
    保密。
    啊?为什么?
    谁叫你刚才不告诉我你在笑什么。
    糟糕,被发现了。维拉蒂耳根有点泛红干脆的撇过头,低头摆弄柔软的小草。
    谁知道自那之后过了多久,总之久的维拉蒂觉得每天连没营养的对话都没有可说的了。但他依然是习惯性的抱着一本半人的高的大书,乐颠颠的跑到隔壁,叼着普诺阿姨的点心摇头晃脑的看书,偶尔抬头看看那边也是依然保持着锻炼的好习惯的索伊。直到入学的那一天,萨里罗德学校是一个法师的培训地,看着门外进进出出的女法师们和寥寥无几的男法师,维拉蒂拽着索伊的衣角躲在他身后,对他说。
    QUQ呐,你去看吧。
    =-=什么?
    QUQ分班榜啊。
    =-=你不去?
    QUQ我怕。。。
    好吧。白发的孩子也深吸了一口气,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勇敢率先的向不远处食堂门前贴着的分班榜走去。维拉蒂依然拽着他的衣角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低着头偏长的黑发恰好把他与人群的视线隔开,仅仅看着手中的白色的衣服。直到他越想越出神然后毫不犹豫的撞在了停下的某人的后背上。他象征性的揉揉撞到的额头,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墙壁上[嘶啦——]的一声,之后索伊转过身来对他说。
    维拉,走吧。
    诶?
    在。
    在什么?
    一个班。
    真的?
    真的。
    他没看见索伊背在身后的手上攥的死紧拳头中的一张白纸,被蹂躏的毫无原样可寻。黑发的孩子快乐的跑出了校门,也完全忘记了刚刚在这里他还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心里只想着快点回家把这件事情告诉普诺阿姨。当他跑到回家的路途的一半时,才发现身后并没有熟悉的白色的身影,他疑惑的挠挠头,却很快被喜悦冲散,快步的跑回了家。
    索伊看着维拉渐渐消失的身影,背在身后的手中的白纸上依稀可以看得见上面有着因为褶皱而被扭曲的[索伊·洛西亚]几个字。他斜过了眼看着原本贴着他手上那张纸地方的不远处的一张单子上,第一个就是明显的[维拉蒂·穆利特卡纳]。天青色的瞳孔的瞳仁收了又松,最终他放下了双手转过身将视线投在了食堂左侧的教学楼上,拳头仍然死紧的握着那张单子,直到身边有了什么落在地上的声音,用余光望过去一个法师跌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他,冷哼一声白发的孩子扬手将单子抛在空中,之后听见[啪!]的碎裂声化作近乎是粉末的碎冰飘落在地上,阳光下反射着亮晶晶的光。
    他没有去追赶已经远去的玩伴,而是迈开步子走向教学楼。
    因为他认为有必要去跟分班的家伙交流一下,哪怕是用暴力点的手段。
    Three。
    童话的结局总是幸福的,因为它们未完。
    彼时的孩子已是少年。但也仅仅止步于此而已。维拉蒂鼓着脸忿忿的踢开脚边的石子走在回到宿舍的路上,为了不小心毁了楼梯走廊的一大串镂空雕塑关系,他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以至于现在已是皓月当空他才刚刚完成被罚的任务,维拉蒂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懂那些自以为是的老师们,不如说那些女法师们,似乎永远不懂得魔力暴走究竟是怎么个意思。这也间接导致今天是他这周里第三次被罚,而且是要准备那些明天用来上炼金课的恶心材料。
    第二使徒在上,谁不知道维拉蒂最讨厌那种看了就恶心的东西!
    好吧换个说法,谁不知道他有洁癖!
    这么晚回去索伊那家伙该睡了吧,而且。。。
    黑发的少年停下了脚步,掏了掏校服的兜之后抓出来一大把颜色各异的糖纸。
    他没睡的话可就糟了。。。
    今天晚上晚饭后他特地回了一趟宿舍,将时间拖了又拖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踏上通往炼金教室的路,只是出门前从对面的床柜里掏了一大把糖果。他似乎隐约的记得那里面似乎没剩多少了,之后又数了一下拿到的认为这些一定会有剩余的大不了到时候还给那个甜食控,于是相当安心的哼着小曲去了炼金教室。但是现在。。。他一颗完整的糖都找不到了。索伊没睡怎么办?少年放慢了去往宿舍的脚步,大脑飞速的思考着。这么晚肯定买不到了而且他兜里也没有多少个金币了,可那要怎么办。。。难不成要拖晚点回去?
    没错!可以晚一点回去,以保证那家伙肯定睡着了!
    他暗暗的握着拳头,露出了[肯定能得逞]的笑。正当他打算找个地方好好的玩玩以用来拖拖时间的时候,一转身就被吓得一个踉跄。
    这么晚了你在这走走停停一副[我有计策]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索。。。索伊,你怎么在。。。
    白发的少年烦恼的刨刨他本来就很乱的头发,校服外套挂在手臂上不咸不淡说,我去接你了。维拉蒂眨着眼睛,一时半会儿没从计划还没开始就被破坏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但是你不在。索伊手指在半空画了一个圆圈继续说。所以我就原路返回来找你。之后摆出一副[然后就看到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的表情。黑发少年干笑了两声接口到,恩大概是不小心错开了吧。
    是么。
    是啊。
    喂,维拉。
    恩?
    我的糖。
    。。。这个。
    维拉蒂轻咳了两声不自然的转过头,权衡着要怎么开口。斜了斜眼看着完全是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的某人,最终选择的乖乖投降认错。抱歉。。。不知不觉就全吃掉了。他掏出那一大把糖纸,缩着脖子递到某个双眼已经眯到危险区域的人面前。骗人,还有一个呢。索伊毫不客气的逼近脸对脸的看着他。维拉蒂则是眨眨眼睛说,哪里还有一个。你瞒不过我的。索伊把着维拉蒂的肩膀把他推到墙上。
    给我。
    。。。都吃掉了要怎么给你。
    但是对话没有继续下去,因为甜食被抢而完全忘了自己在干嘛的索伊已经靠过去,对着某个心虚的家伙的嘴就亲了下去,之后趁着对方还没回过神来舌头一卷,一颗已经就剩一半的糖完美的落在了他的嘴里。满意的起身索伊将糖从左到右从右到左的不断在口中来回滚动,完全无视某个藏在嘴里糖还会被抢的人哀怨的目光,单手扶着下巴思考着什么。突然他转过身再次把维拉蒂压在墙上,相当认真的对他说。
    可是罗里说好东西要分享的。
    啊?
    说着再次靠过去,仿效刚刚的办法将糖渡了过去几秒之后又卷回来,如此反复着。就这样,在一个皓月当空的晚上,两个还不知道接吻为何物只知道糖很甜的少年用了半个小时共同分享了那颗甜蜜无比的糖。
    雪山冷,你要多穿点。
    白痴,我就是在雪山长大的。
    记得回来。
    恩。
    维拉蒂将那条红色的围巾缠在索伊的脖子上紧了又紧,全然无视白发少年一副快被勒死的样子,只是眼泪流了又流,擦也擦不干。得知索伊要回到雪山去修习他的冰系魔法的时候,维拉蒂心情真的是一落千丈。几天下来甚至有些精神恍惚,总觉得这个世界太不真实了。最后他跑到商店挑出了他最喜欢的火的颜色,上车前告诉他要好好留着。
    记得不久前他曾经跟索伊抱怨过,说为什么法师只能一系精通呢,这样多无聊。索伊沉默了一下,回答说因为身体会承受不住负荷。。。不如储存不了能够支撑四系精通的魔力。诶。。。如果转职后真的没办法那我就修火,我喜欢那种炽热的感觉。
    那还真是糟糕,因为我打算修冰。
    之后两人对视一秒,笑做一团。
    Four。
    狠狠的擦掉了溅在脸上的血滴,维拉蒂看着眼前的刀疤鼠,还有满地的老鼠尸体,肚子里一阵翻滚觉得想吐。技能都还在读条中,不能吃BUFF就代表能够一击结果它的可能性非常的低。
    独自打这个地区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呢。
    一个瞬移躲掉老鼠的攻击,落地之前他这样想着。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窘迫的场景啊。眯了眯血红的双瞳,握紧的拳头中闪烁着发亮的电光。从来不会有这种HP还剩多少、MP还够不够这种顾忌。
    果然没有那个人,事情就会变得糟糕呢。
    Five。
    我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再短的路也会变得很长。
    当看到普诺的时候,维拉蒂的动作明显的一滞。时隔十二年她出现了,那么事情的结果也就显而易见了。他静默的将手中的任务单子放下,看着曾经照顾了他整个童年现在已经年老的女管家,嘴张了又合无话可说。多么简单的事情,简单到基本不会对他现在的生活造成一丝一毫的波澜。
    帝国十大贵族的穆利特卡纳继弗兰克罗西亚、塞利莱普之后被战争毁于一旦,永远的被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没意义,完全没意义。维拉蒂低下头再次摆弄着手中的纸,至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评价。从十二年前离开家之后,他就跟那个挂着帝国十大贵族却日益腐朽的家族早就没了关系,父母也只不过是有着名号的两个陌生人而已,对他的不满、抱怨、叛逆不发表任何见解,永远只是以着为家族利益至上的心态,最终能让他有所挂心的——他转过头看向同样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女人——就是这个女管家了。
    你走吧,去帝国庄园过你的日子。
    少爷。。。
    我很久之前就跟那个词没关系了,收回你卑贱的表情和语言,带着那两个人的话和那所谓的家徽,离开这里!
    他的声音很坚决,也无情的诉说着一个原本辉煌的家族彻底的泯灭。普诺咬着下唇最终默默的将一枚金色的徽章放在维拉蒂的桌子上,迅速的起身、弯腰、低头告辞。她知道,这是她曾经的少爷能在这件事情上做出的最后的让步。。。仅仅只看着她照顾了他十三年的份上而已。他早就不再对那个世界有着任何的念想,他活在死人活人与鲜血中,没有荣耀、但有他的自豪。
    维拉蒂在十二年前离开家之后就加入了佧修派,那时候也仅仅是他年少的玩伴离开2年的时候而已。他不为别的,只看上了莫亚发现的黑暗之眼。那是他渴求已久的——能够突破法师魔力储存限制——操控四大元素的力量,尤其是作为第一个成功移植黑暗之眼的莫亚,在魔法联盟大会上操控四大元素所向披靡的样子,被他深刻的记住了。
    尽管最后败给了尼乌,但是他证实了黑暗之眼的无限可能性。
    同时,敢做这个交换心脏的手术的,也只有早已将生死不做重点、冷血残酷的佧修们能够做到。也只有他们敢做。或许可以作为自愿者与参与移植的实验,但考虑到以后的生活,年仅十三岁的维拉蒂成为了年轻的杀手,并在两年后完美的将黑暗之眼移植成功,彼时,也正是魔界黑暗之眼盛行的时代。
    直到他对杀人、血腥没了兴趣的时候,提出了离开申请的维拉蒂,独自开始在阿拉德大陆闯荡。一位继莫亚之后魔皇的名气开始渐渐增长,最终莫亚逝世,在佧修内部得到过他亲自指导的维拉蒂,以仅有lv52的等级成为了名号最强。
    直到他二十七岁,lv58,他无趣的人生有了目标——
    我知道您曾经是职业的,所以才来拜托您的,请务必接受,价钱好说。
    哦,一个人头值这么多?
    维拉蒂靠在沙发上,瞄了一眼对面发来的交易面板中的金币数不由得啧啧称奇。他确实是个职业的——曾经——专门屠村的。说到底对于杀人这种事情尤其还是个有等级有职业的,想要成功的达到SSS的伤害判定——也就是死亡判定是一件决斗场尊级的人也没自信能够一口气做到的。
    他抬起头,看着对面光头的男人和他身后站着的一排的黑色西服的保镖。时装店居然还有这种衣服卖么。他暗暗吐槽。最终放下了手,站起身说到。
    最近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很忙,但我会考虑的,请允许我过段时间给你答复。
    请好好考虑。
    目送着男人走出屋子维拉蒂嘴角扯了扯一阵干笑。他刚刚很想问这群家伙是怎么找到他的住处的,但是思考了一下决定放弃了。最近时间总会有人来上门找他,不是什么杀人的就是报仇要么就是抢东西的。么得他维拉蒂退出佧修派都三年了,找他有个屁用啊!
    他现在独自在郊区的公寓里,过得是自由、多金、潇洒的生活,对于鲜血早就没了追求谈何去做那些现在看了就觉得不舒服的事情呢。就在他半躺在沙发上晃着腿想着要怎么逃掉这个男人的时候,公寓的门再次被敲响了。
    他不耐烦的起身拉开门,看见的却是一个近乎中年的人双眼交叉着棕红色的布带——阿修罗——大暗黑天,一身火红与白色交织的看起来很像是军装的衣着,但仔细看又完全不是。维拉蒂眯着眼看着这个人头上HP条左侧正规方圆的[70],沉默着一言不发侧开身做出请进的动作,中年男人似乎轻微的点头致意的动作,从容的迈开步子走进屋子里坐在沙发上,即便双眼看不见障碍物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困扰,自然的仿佛早已经废掉的双目依然存在。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
    突然拜访的中年男人感觉到维拉蒂坐下的动作,直接开口。声音有着失明的人特有的低沉平缓。不像是来谈交易的。维拉蒂看着他的表情面无表情的分析着他来到这里的意图。这时中年男人拿出了一张洁白的信封放在桌上,封口上面泥印是他没见过的纹章。繁琐交织着荆棘与一个看不清的人影。
    穆利特卡纳先生,久仰。
    我是格列芬斯·克里克莱德,职业如你所见。
    这次来拜访你的目的,是希望你能够加入我所建立的公会。
    这信封里有加入的地点和时间,诚挚的希望你能加入。
    那么告辞。
    维拉蒂目瞪口呆的看着男人自说自话的说了一堆之后没等他回答就离开,好久才伸手拿过信封,反复的前后翻看了好多次最终没有打开重新放在桌子上,侧身躺在沙发上,翘着腿努力捋顺今天发生的事情。那个来委托的人姑且不谈,不得不说名为格。。。格什么的家伙来访事情确实是在意料之外,说起70级的大暗黑天。。。他咧咧嘴,没做评价。记得多久之前在躲人的时候顺手买的用来挡脸的哪张报纸上似乎看到过这个名字,因为太长了所以完全没有去记忆的想法。
    我去,似乎我也没什么资格这么说别人。
    维拉蒂一汗,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那张看起来像请柬一样的东西上,还是没动。
    一周后。
    叼着树叶在树林间蹦来跳去,他不止一次发觉了没个靠山什么的真是糟糕。那群人追了他两天了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好毅力,当初在佧修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事情。。。他暗自叹口气,果然不应该那么轻率的就做出退团的决定啊,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找上门来了。到现在为止,至少有10个以上SS和不下100个S的伤害判定了,不过看样子就知道对方却完全不死心。啧啧,阿拉德大陆哪里来的这么多契约冒险家,看着人员伤亡状况那个光头不心疼他都心疼了。
    这么想着,他停下在脚步落在一根不算太结实的树枝上,蹲在上面悠悠闲闲的看着下面傻子一样拨开树叶找兔子似的找的人们,等级普遍都在30左右,想要做到SSS很难,但不代表S也很难。看准了一个空隙悄悄的用绿草植被隐藏着扩张了一个范围广的足够一口气解决掉在场所有人的魔法阵,之后跺脚跳上半空利用奔跑攻击的爆破判定在魔法阵中心的部位造成了一声震天撼地的响声,然后果断的落在草丛中遁走。
    五分钟后,原本绿意盎然的树林中突然阴云大作稀里哗啦的下起了冰雨。巨大而锋利的冰锥在魔法阵中疯狂的落下,晶莹的冰蓝和艳丽的血红交织着混合在一起,悄悄的蔓延滋润了周围的树丛。
    满意的拍拍手,维拉蒂拉开物品单,在商店将战利品一一的清理掉。这时他发现了被他在列表中冷落的一周多的请柬,实物化之后拿在手里,想起了自己一直抱怨的事情,沉吟了一下他一边嘟囔着[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一边揭开泥印打开了信封。
    【截止阿拉德历17月48日。月光酒馆、地下决斗场。】
    那不就是今天么我去。。。
    看着店员递过来的日历上的日期,维拉蒂眉角跳了跳猛的回过神转身在药品架上寻找着瞬间移动药剂。现在的时间是上午,他在艾尔文防线的边防区搭车赶回赫顿玛尔都市肯定来不及了,最快的方法就是利用药剂抵达赛丽亚旅馆。真是庆幸赛丽亚旅馆和月光酒吧都在赫顿玛尔的中心大道上,这样时间基本刚刚好——
    确实刚刚好。
    维拉蒂用着[好险]的表情拍拍胸脯,站在热堆里看着身后某个穿着跟那个老瞎子特别像的制服的人将一块[至此结束]的牌子挂在上面,再回头感慨着前面入海潮一般的人流,不由得感慨那个老瞎子确实有两把刷子,放眼一看手里跟他一样拿着那张白色请柬的人基本都是lv50以上,其中不乏小有名气或者很有名气的人。至于没有那请柬的人,似乎是在低等级的地方进行的填鸭式招人,级数都被控制在lv25以下。
    [lv25是个分水岭,能力好的苗子就能拔起来,一旦靠自己摸索很有可能就会出现很难改正的坏习惯,这样就会影响一个人之后的一生。]
    他跟随莫亚的时候才不过lv13,还是个孩子,能够继承了莫亚的力量和名号很大的一部分就是在年少的时候被训练的习惯,即便是现在过着懒散的生活很多也没有改变。随着人潮涌进了月光酒吧的地下决斗场,维拉蒂才发现他想的还是太嫩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他惊奇的看着下面在决斗的人,虽然都是见过的招式交过手的职业,但是却仍然有着令人兴奋的打击感。
    他注意到了基本胜利的人都走进了左侧的门,失败的则有的走出了决斗场有的回到挑战席或者观众席继续观看。他没有看到那天来邀请他的老瞎子,反而有几个看起来要年轻的多的人坐在类似于评审台的地方,等级都是lv60前后。手笔确实很大。
    维拉蒂递过了请柬走上决斗台的时候没多大的感受,同时也坦然的接受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唏嘘声。他确实注意到了,这里只有lv25以下刚刚转职的男法师,跟他相当的人基本没有,不过受人瞩目到这个程度。。。这群人还真是大惊小怪的。无所谓的挥挥手,对手没看头,几个近身走位技能配上简单的远攻就简单的结束了战斗。这样的战斗以前不知道每天要进行多少次,习以为常的甩甩手,转身看向评审团。却看见坐在上面的一个银月一笑头却偏向了右边。
    维拉蒂眯着眼犹豫了一下迈开步子走向右边的门。
    经过一条看起来幽静的渗人的走廊,进去之后是一个圆顶的大屋子,有着桌子沙发等等一应俱全。。。恩还有会长。老瞎子。。。等等不能这么叫,大暗黑天就坐在正对着门的方向手里端着个相当违和的杯子看着他。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来,桌上放着一张表格和一套黑色衣服,吹了个口哨他拿起那张表格看着面前的公会会长。
    你的右手边有笔。
    哦。
    我就知道你会来。
    挺有自信的。
    因为你需要。
    是么,居然还有这么了解我的人么。
    我只是这么认为而已。
    维拉蒂拿着笔放在嘴边,看着表格里一项项选项和空格,不由得一阵头大。
    怎么有种回到学生时期的赶脚呢。。。
    就在屋子里一片沉默仅剩余刷刷的笔声的时候,维拉蒂背后的门被相当粗暴的[咣当!]一声打开了、准确的说是踹开了,紧接着背后升腾起一阵冷的像斯顿雪域的雪山一样的冷气,吓得维拉蒂浑身一抖。
    格列芬斯!这人员名单是怎么回事,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带动这么多人!
    哦,索伊,不是你一个人啊。
    你开什么玩。。。
    男人的声音突然像被扼住了喉咙一样停住了,听到两个十几年没有听过的字的维拉蒂目瞪口呆的转过头,直到两个双血红的眼瞳交织,一瞬间时间都被冻结了。雪白与海蓝交替的制服、随意的扣在头上的帽子、白色的头发。。。以及那条与此人穿衣风格完全不搭调的如同眼瞳般鲜艳的红色围巾,不知何处来的寒风将那条长长一直拖到男人腰部的围巾和维拉蒂十几年没有剪过的长发一同吹起来,诉说着仍然流动的空气代表了两人此刻无以复加的惊讶。
    索。。。
    维拉。。。么。
    一如既往的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情绪的索伊立刻收回了自己失态的表情,看着明显呆滞的还回不过神的维拉蒂刚刚还因为某个会长派发了太繁杂的任务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了。维拉蒂站起身绕着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索伊,感受着刺骨的寒意,之后面对面的看着他,说。
    恭喜你,看样子冰系魔法成功了呢。
    。。。你还活着呢啊。
    我[咧个去]靠索伊这是分别了十多年的老友见面该说的话吗!
    就你那干什么事都一时冲动不顾后果的性格,确实是个奇迹。
    你也给我适可而止啊话说要你管啊!
    维拉蒂不满的扯着索伊领子的时候,嘴巴一点都不留情的年轻的冰帝,放软了话锋。
    。。。不过,也恭喜你了。
    诶。。。
    梦想,成功了呢。
    Six。
    因为左手最懂右手。
    夜晚。
    一张巨大的不能称之为双人床的床上,像是两极分化一样在边缘上各躺着一个人。如果不是中间的床铺是连着的,看起来就像是各自躺在一张单人床上一样。两人似乎都一时间不能接受睡觉的时候身边多出来一个人,一个是职业杀手一个是在雪山中露宿的导致他们都习惯了独自一人,并且对身边的环境有着相当敏锐的感觉睡觉很浅,同时也不习惯毫无防备的睡在别人的身边,即便是从小长大用一个盘子睡一个被子的竹马竹马。
    翻来覆去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回响着,维拉蒂不自然的在床上滚来滚去,却怎么都睡不着。转个身就看见索伊也是头枕着双手尽管没有动作,一双红瞳却毫无睡意的看着天花板。睡不着么。维拉蒂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闲的如此的突兀。啊,你也是。索伊依然是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的回答着声音有点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导致的沙哑。再次翻了几个身,终于受不了的维拉蒂左手撑床直接坐起来。算了,我去客房吧,慢慢的再习惯下来吧。
    但是没来得及站起来的时候右手腕就被拉住。
    回来。
    干什么。。。
    没来得及说完最后一个音节,维拉蒂又被拉回了床上之后很干脆的被索伊抱在了怀里。恍惚的没缓过神来,只能感觉得到身边的空气一凉,一只手从他侧躺着的脖颈下穿过搂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下意识的将手搭在索伊的脖子上,两个人就像章鱼一样纠缠在了一起。
    分开睡,那就永远都习惯不了。
    大概是因为夜晚的关系,索伊的声音显得低沉沉的像低音炮一样不大却很响。多亏了你品味糟糕的趣味,我这十几年还真是被搞得很惨。维拉蒂一瞬间觉得一阵眩晕。。。让索伊都抱怨的事情,他的什么品味差到这个地步?疑惑的抬起头,从索伊清亮的眼神中读出了[你说呢?]的意思。维拉蒂眨眨眼,露出[求解答。]的表情。
    那条红的跟索西亚的裙子一样的围巾啊。
    我去。。。别跟我说你这么久一直戴在脖子上了?
    之后索伊在同一天内第二次露出了明显的表情变化,相当危险的表情和已经几乎一条缝隙的红瞳,无时不刻不在诉说着[我很不满]的情绪。维拉蒂干笑两声,慢慢的就觉得有点眼皮发沉不知道多久之后,已经彻底的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并且索伊已经不知去向,不过他也习惯了。。。以前就是这样,困倦的揉着眼睛他坐起来,之后猛地想起那个老瞎子说要他们做什么新兵培训的东西,顿时从床上跳起来,刚巧卧室的门打开,穿戴整齐的索伊靠在门框上仍然是蓝白色的制服和那条显眼的无可救药的围巾。
    衣服在浴室,吃的在饭桌上,公会徽章在客厅,帽子和外套在玄关,还缺什么吗。
    应该。。。
    啊。索伊单手点了下下巴。我在这里。
    维拉蒂一笑。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了解我呢。正准备转身去客厅的索伊听到这句话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竖起手指在嘴边。
    因为左手最懂右手啊。
    当站在新兵的操场的时候,看着下面一大片男法师维拉蒂有点怯场。以前只有别人训练他的份哪有他训练别人的经验。索伊倒是大大方方的迈出一步说。我们是你们的指导官,我是lv59的[冰冻之心],他是lv58的[魔皇],以后要相处将近三个月左右,我来讲解下简单的规则。维拉蒂觉得松了口气,看起来目前没他的什么事。主要就是由他来训练你们。说着索伊坦然的伸出手一指维拉蒂。
    啊?
    之后,他说你们对就对,不对也对。
    等等。。。索伊你。。。
    他说你们不对就不对,对也不对。
    喂你倒是听别人说话啊!
    Seven。
    甩甩手看着面板上不足一半的HP,维拉蒂平复着急促的呼吸,看着近在矩尺的BOSS房,犹豫了一下从物品栏中拿出了黑色的传讯耳机,接通了一个号码。
    “安格?”
    [恩?怎么了?]
    “你。。。要好好的啊。”
    [。。。等等你说什么呢!]
    “一定要恢复起来啊,绝对。。。”
    [你又胡说什么呢?]
    “还有人在等着你啊,不必挂心我和索伊了。。。再见。”
    [喂,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长长的忙音。
    Eight。
    爸爸总是讨厌孩子,因为他会抢走妈妈。
    维拉蒂目瞪口呆的看着走进家门的索伊,不,正确来讲是索伊手中托着的。。。一个孩子?
    孩子的小手死死的抓着索伊的衣服目光中的表情不大,但是却可以从中读出怯意和抗拒意识。孩子大概是7、8岁的大小,有着金色的头发和海蓝色的双瞳,美的如同罗杰那里的海蓝宝石一般,有着细微的流光,洁净并且完美无瑕。
    。。。这这。。。从哪里拐回来的?
    我又不是拐卖小孩的,从大路上捡回来的。
    这跟拐回来的有区别么!
    索伊将孩子递到维拉蒂面前,维拉蒂微微弓腰凑近那张小脸,孩子眨了眨眼睛伸出了小手抓过去被拦住了,孩子抬起头看着一手托着他一手拦住了他打算作恶的小手的索伊,双眼微眯流露出了很明显的不满情绪。索伊回以同样表情,一大一小就在那大眼瞪小眼,空气中似乎擦出了微妙的火花,看的维拉蒂一阵狂汗。最终孩子被打发去洗澡,索伊似乎松了一口气一样开始解除装备一边回答维拉蒂的问题。
    就是在大路上看到的。
    不可能,你才没那么好心呢。
    。。。
    索伊咬了一口面包看了一眼浴室,才慢吞吞的说,因为他散发的冰属性气息太强了,不是正常的反应。
    然后呢?
    他说是来找姐姐的,我记得公会里有这么一号人,就把他抱回来了。解决掉手里的食物索伊轻描淡写的一摊手。
    是谁?
    安琪莉亚,安琪莉亚·埃伦特。
    哦。。。那个在四方大赛上第一的女法师,记得是力法吧。
    恩。
    他的名字呢?
    索伊沉默了一下,说,安格,安格列特·埃伦特。
    。。。还真是完美的形容呢,天使一样。
    叹了口气维拉蒂苦恼的扶着头,念叨着你就这么抱回来个孩子。。。暂且不谈吃住,这么晚了去哪给他找衣服?索伊无所谓的往床上一摔回答道,我根本没想那么多。两人正在谈论的越来越远的时候,浴室中传出了[哗啦!]的巨响,与此同时一股庞大的寒意在屋子中散发开来,索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将两人因为惊恐而停滞的思想拉回来的是里面无法忍耐的哭喊声,维拉蒂率先冲进了浴室看见原本蒸汽升腾的浴室现在是一片极寒,连空气似乎都被冻成了冰碴,一如索伊的[千里冰封]冰雾效果结束后冰刺横生的景象。
    冰精灵,不会错的。
    这是被寄生了?
    。。。不如说这个精灵被吃掉了。
    等等我有点理解不了。。。
    总之就是因为冰精灵跟黑暗之眼排斥的关系导致的,没法治,只能受着。
    感觉很残忍啊。。。
    没办法,睡觉吧。索伊和维拉蒂一左一右的躺在那张大的不能叫双人床的两侧,中间夹着孩子。夜深的时候,维拉蒂却仍旧没睡着,翻来覆去的动着越动越觉得烦。你这觉没法睡了吧。最终那头传来了向来浅眠的冰帝忍无可忍的声音,维拉蒂才停下了动作,讪讪的说,不习惯啊,突然。那头一阵沉默。正当他打算继续翻身的时候头上却覆盖了一层阴影,从他这个角度看将月亮都挡住了。索伊坐起来,将光线挡在了他身后。他指了指熟睡的孩子,说抱着他。维拉蒂照做。之后索伊搂着维拉蒂的肩膀将他带到怀里再躺下。
    我真是受不了你。
    。。。不知道是谁当初拉着我说不这样就永远习惯不了的。
    三个人像个肉夹馍一样,似乎挤的有点难受的孩子抬起小手蹭了蹭脸,之后趴回在看的有点萌心大起的魔皇怀里迷迷糊糊的继续睡着。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Nine。
    维拉蒂的HP已经就剩下了薄薄的血皮,身边莹绿色的光也说明了他正处于复活状态。
    如果归0,就是彻底结束了。
    这样也好,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一个人能够做到什么。他少不了那个人,以前现在未来。
    就让他,去找他吧。
    [角色[维拉蒂]已死亡。]
    Ten。
    医院。
    “白痴吗你是,居然还自己找死!”
    “过不去能怪我吗!”
    “哈?就在刚才我听到了多么可笑的笑话!”
    “彼此彼此,不知道谁先一个[不小心]导致现在你我都做为SS级伤害判定躺在医院病床的!”
    。。。
    门外,护士们战战兢兢的趴着门缝看着里面战火朝天,却谁也没勇气进去阻止火气正旺盛魔皇和难得提高了音调说话的冰帝。这俩人每半年都会有那么几次进医院,每次都是吵到热火朝天的。。。想让他们停下就只有。。。
    护士们咽了下口水。
    “让开。”
    来人的声音特别平静,应该说冷静的不正常,正是处于神经即将崩断的状态。护士们小心翼翼的后退,为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的人让开了路。
    “不要每次都把错误算在我头上!”
    “到底是谁的错还说不好呢!”
    “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啊!!!!!!!”
    一声冲天的怒吼打断了吵得正来劲的索伊和维拉蒂,回头就看见了他们的爱徒颤抖着站在门口,身后冒着浓重的黑气,大有将医院的房顶掀起来的气势。
    “每一次每一次。。。”安格迈着平稳的步子,声音出卖了他不平稳的心情。
    “总为这点破事搞得跟永别似的你就不能给我收敛一下吗!”
    “别笑,你也是!那从来不带神圣药水的破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非要我弄2000来个塞到你的背包里才能不忘记带吗!”
    “也是我太天真了,居然每次都信了你们急的跟蚂蚁似的!”
    安格已经彻底气的没了边,完全无视坐在他面前的俩人是什么等级什么身份,吼的震天响。而被吼的两个人一个赌气的看天花板一个面无表情的看窗外,似乎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
    “你们给我好好的听啊!”
    “嘛。。。不要害怕,咱们去外面溜达溜达回来就好咯。”看着少年走进去,跟着他一起来的某个二货枪神呵呵的笑了笑,和善的对着护士们提议着。
    不灭的光与陨落的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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