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兜兜转转爱方醒 第11章 宁贵人舌战崔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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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宫内,崔常在、关答应和储秀宫的三位小主都被叫了过来,主位上自然是温贵妃,除此之外下面还坐着荣妃、雅妃和宁贵人。
“娘娘,崔常在她们几人心狠手辣,居然故意刁难,对两个宫女狠下毒手,实在有失妇德,臣妾请三位娘娘对其作出处罚。”宁贵人是主告,自然要首先发言。
崔常在见宁贵人严词厉色,紧接着出声喊冤:“娘娘不是的,是那两个宫女做事敷衍,还出言顶撞,臣妾才小惩大诫,绝不是宁贵人所说的狠下毒手。”
“好了,先说清楚事情经过。”她们两人一上来就告状,温贵妃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堂下的荣妃和雅妃也是不明就里。
“回娘娘,昨日臣妾觉得花坞送来的花不错,于是就让她们过来领赏,可是她们送来的花根本就不堪入目,臣妾一时气愤就打了一巴掌,谁知道那名宫女却出言顶撞,刚好宁贵人路过,只看到臣妾处罚宫女就误会了。”崔常在所说的看似成理,实际上却谎话连篇。
“这种以下犯上的宫女是该罚,妹妹认为没什么不妥。”雅妃对奴才向来严厉,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再小的一个主子处罚宫女的权限总是有的。
“娘娘,崔常在的话根本就不尽实,那盆花剪得如何臣妾不得而知,因为花已经让崔常在摔了,那名宫女确实出言顶撞了,那是因为崔常在根本就是故意挑刺,那名宫女只是为了保护同伴而已,可是崔常在却恶毒到拿起桌上的热水往该名宫女脸上淋,自古以来,女子容貌大于天,就算宫女犯错,崔常在也不应该下此狠手。”宁贵人言辞凌厉,一番话把崔常在隐藏的事实都道尽了。
“不是的,娘娘,臣妾不知道那水会这么烫,臣妾只是一时怒极才会随手拿起手边的茶壶的,娘娘明鉴啊!”崔常在好像有莫大冤屈似的,哭哭啼啼地跪了下来,其余四人也跟着跪下高呼:“娘娘明鉴!”
宁贵人听着好笑极了,本还想给她们留点余地的,既然她们不要,她就不必客气了:“那请崔常在告诉我,我进去时听到的如狼虎般的笑声和那名宫女痛苦的哀嚎是哪里来的?那时站在屋里的其他人还知道闭上眼睛,可是崔常在呢?我看你的心根本就是被狗叼了,所以脸上才会没有丝毫恻隐之心。”
崔常在顿时哑口无言,宁贵人继续说道:“臣妾还听说,崔常在经常在宫里打骂宫女,皇上圣明,以仁义治天下,宫里出了这般恶毒之人,传到皇上耳里,必定会惹怒圣颜,要是不慎传了出去更会有损皇上圣名。”
宁贵人把崔常在的罪名越搬越大,毫不给她逃过此事的机会。
崔常在以为宁贵人走了就没事了,没想到她今天会告到温贵妃这里,更是万万想不到她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居然连皇上的圣名都拿出来了,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
“宁贵人说得也没错,皇上向来不喜后宫打骂宫女,太皇太后和太后也是日日诚心礼佛,这事情看似小事一件,实际上是违背了皇上、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心意,妹妹也请姐姐对崔常在做出处罚。”荣妃细想了一下,也出来请旨。
雅妃见宁贵人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自然也不会落后于荣妃:“毁人容貌确实是狠毒了点,换做本宫非跟她拼命不可!”
“娘娘,臣妾只是一时冲动,臣妾知错了,娘娘恕罪啊!”雪球越滚越大,崔常在悔到肠子都青了。其余的四人虽然不是主犯,可是也是从犯,真要追究下来,她们也逃不了,都纷纷求饶:“娘娘恕罪啊!”
“既然两位妹妹也觉得崔常在该罚,以免此等歪风在宫里滋长,那么就贬崔常在为答应以示警戒,其他人罚三个月的月银,另外五人都要抄写《般若经》一百遍,于宝华殿焚烧祈求菩萨恕罪,还有那名受伤的宫女就交由宁贵人来抚恤。”温贵妃宣布完对五人的处决之后,那四人总算是有惊无险,松了口气:“谢娘娘开恩!”
宁贵人也上前领旨:“臣妾遵旨!”
崔常在的处罚虽然不严重,可是贬了一级也有够她惨的,以她这种不见圣颜的状况,要爬上去可难了,而且以后和关答应平起平坐,威风也少了不少。
“皇上主张以宽仁治后宫,希望各宫众人上达下效,再有此等事情必定严惩!”
“臣妾遵旨!”
第二天一早,永和宫发生的事和温贵妃的意旨就传遍了六宫,人人以此为戒,紫禁城内因此少了不少戾气。
御花园内,萧翊正陪着太皇太后散步,各宫妃嫔也尾随在后,一行人有说有笑的,乐也融融,萧翊看着龙颜大悦:“最近宫中和乐一片,所到之处一派祥和,人也神清气爽了!”
“是啊,哀家的头风病也发作少了,这还要归功于温贵妃治理有方啊!”
温贵妃见太皇太后夸奖,立马上前推辞:“此事乃宁贵人的功劳,还有荣妃和雅妃两位妹妹从旁协助,臣妾不敢居功。”
“哎,没有好的统帅,又岂会有好的将领,温贵妃不必谦虚。”太皇太后正说着,内务府的小太监就来报了,李福全细听了之后上前回报:“皇上,罗刹国送来了一批西洋玩意,现正在乾清宫内,内务府的人问是先入库呢?还是先挑些出来?”
“不用入库了,就拿过来让大家共赏吧,有喜欢的就赏下去。”萧翊高兴,赏赐自然就多了,众人一听都喜上眉梢,有一些没见过西洋玩意的更是喜不胜收。
“谢皇上恩典!”众人齐声谢恩,萧翊想起温贵妃刚才的话,紧接着说道:“宁贵人立下大功,等一下多挑几件,朕希望后宫众人都能以宁贵人为榜样,以崔答应为戒,减轻温贵妃、荣妃和雅妃管理后宫的重担。”
“臣妾谨遵圣谕!”
“皇祖母,朕约了一众大臣商讨政事,就不陪皇祖母观赏了。”萧翊虽然晨昏定省,可是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所以每次待得时间都不长。
“快去吧!家有这么多人陪着够热闹了。”
“孙儿告退。”萧翊走后不久,罗刹国送来的西洋玩意就来了,有各种各样的香水、口红、洋钟,两个音乐盒和几块精致的陀表,还有一块三面式的镜子。
众妃首先被那块三面式的镜子吸引了,都蜂拥而至地去照。
“这西洋镜子比我们的铜镜要清晰多了,连衣服的颜色都照得一清二楚。”成嫔几人在镜子前转个不停,一时摆摆这姿势,一时摆摆那姿势,玩得不亦乐乎。
“对啊!对啊!而且这镜子好像还会法术呢,我们都变成三个了!”颖贵人看着镜中一模一样的三个自己,惊讶不已。
“这不是法术,之前有传教士说过的,那叫什么来着?”太皇太后记得自己是听过的,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雅妃赶紧在旁边提醒:“回太皇太后,是反射。”
“对,是反射,还是雅妃见识多。”
“太皇太后有所不知,皇上说臣妾体态轻盈、舞姿优美,送了臣妾不少镜子呢,臣妾宫里都快放不下了!”
“那就是说妹妹不要这个镜子了,那姐姐就不客气了,襄晴前一阵子还嚷嚷着要一块镜子呢!”荣妃说着就让人把镜子收起来,雅妃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扎米,还要笑着把镜子拱手相让:“姐姐请便。”
“这东西是什么?没见过啊!”安嫔拿起桌上放了一堆的小支小支的东西,凑近鼻子一闻,“香香的,颜色有点像我们的胭脂,也是用来涂在脸上的吗?”
李福全见她发问,立马上前解释:“回娘娘,那是口红,是洋人用来涂在嘴上的,听说涂了之后娇艳欲滴,好看得不得了呢!”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心动得不得了,连雅妃也不禁探头观看。
“真有这么神奇?”安嫔看着手里小小的一支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有这种效果。
“娘娘回去涂涂不就知道了?皇上已经说了,各宫主子都能分得一支,还有那边的香水也是。”此话一出,众人更高兴了,都纷纷上前拿取,一时间造成了一阵小混乱,像温贵妃、雅妃、荣妃那些自然是不用自己去拿的,总会有人拿最好的过来献殷勤。
“哎呀!”突然从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叫和物体落地的声音,循眼望去,一个看似首饰盒的小盒子掉到了地上,还刚好掉到了太皇太后跟前,闯祸的钟贵人赶紧躬身请罪:“臣妾该死!”
刘沛新上前把盒子捡了起来,看了看确定没摔坏后才呈上:“太皇太后,幸好是在草地上,没坏呢!”
“没坏就好,这些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弄坏了可惜,起来吧,下回小心点,别毛毛躁躁的,你们也是,别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小户一样,争先恐后的。”
“是,臣妾遵旨!”
太皇太后接过盒子看了看,这些盒子大清到处都是,罗刹国不可能送这么普通的东西过来的,心想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东西的,于是打开来看一看,可是刚一打开,里面就传出了‘叮叮铃铃’的声音,清脆有韵,神奇极了:“哎,这东西怎么还会响啊?”
“太皇太后,好像是音乐声。”刘沛新仔细听了听,虽然跟宫里乐师奏的那些不一样,可是确实是音乐声。
“正是音乐声,洋人把这个叫音乐盒,皇上有令,一个赏给定贵人,一个送到太皇太后宫里。”李福全在旁边解说着,萧翊的谕旨一出,定贵人立马兴高采烈地谢恩:“谢皇上恩典!”
太皇太后无意间瞟到两个陀表,似乎做得不错:“小刘子,把那两个银色雕花的陀表拿过来给哀家看一下。”
“喳。”刘公公领命而去。
太皇太后就着托盘粗略看了看,点头道:“这两个陀表成色甚好,雕工也精致,皇上前阵子教了两位阿哥如何看钟表,现在给他们正合用。”
雅妃也正有此意:“大阿哥现在最爱站在洋钟前看时间了,每天总要看个好几回!”
“这么巧,二阿哥也是呢!”
“两位阿哥如此好学,他日必定是人中之龙。”安嫔讨好地说道。
“但愿如此!”太皇太后笑容满面地把两个陀表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左边这个雕鹰的比较勇猛,最适合大阿哥了,这边这个雕的是木槿,二阿哥应该会喜欢。”
“臣妾替大阿哥谢太皇太后恩典!”雅妃微笑着上前谢恩。
“哀家借花敬佛,送礼物给曾孙子,一家人就不用这么多礼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