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结局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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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宋问,“靖安,怎么了?”
    我看了看周围,说,“回府再说!”
    当我告诉祈宋后,他很平静地笑了笑,说,“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所以才会提出要归隐,没事儿,你已怀胎九月,就快分娩了,待到咱们的孩儿出世,咱们一家人就远走天涯,也就不至于盖主了!”
    然而,我们却来不及等着这孩子出世!
    寿宴后的第三日,官兵来查,说有人举报,安王勾结外贼,企图谋朝篡位,更煞有其事地从柜子里搜出了所谓的密函。
    老王爷看着我和祈宋,半晌,沉重道,“宋儿,安儿,为父不能与你们一起隐退了!安儿,我给你腹中的孩子取了个名字,倾宇,慕倾宇!若他能平安出生……”他没有再说了,而是打开门,走了出去,与那一众官兵说,“叛国的是我,与他们无关,你们就将我带走吧!”祈宋追出去,大吼一声,“爹!”却没了下文,通敌卖国,本是一家人都活不了,老王爷已经认罪,若祈宋再强出头,那等着我们的,便是满门抄斩。
    我突然觉得,是我拖累了祈宋,是我害了公公!
    我哭着跪在公公面前,“爹,你明明没有,明明没有,为什么要承认呢?”他伸手轻轻抚了抚我满面的泪水,道,“傻孩子!”
    我是傻,我竟不知道,不管他承不承认,这罪,都死扣在了我们的头上。
    我没想到,我的父皇,竟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一个人,他竟逼着祈宋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爹,大殿上,他指着老王爷对祈宋说,“安王,若要证明你与此案无关,你便一剑刺死平西王,以示忠心!”满殿哑然,平西王一脸淡然。
    我大着肚子,冲进殿里,跪在父皇脚下,苦苦哀求,“父皇,不要,不要啊!”他只是淡然地扫了我一眼,曾经那么疼爱我的父皇,此刻像变了个人似的,或许在他的天下江山面前,我什么也算不上,若挡了他的路,他亦能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祈宋抱起我,说,“靖安,我爱你,记住,我爱你!”说着拔剑,或许大家都以为他是要奉命杀了自己的亲爹以示清白,可我知道,他的剑,挥向了龙椅!
    然而,知道的不只是我,平西王与他父子心意想通,怎会看不穿,便在他挥剑那一刻撞上了刀尖,剑没入了他的胸膛,血流如注,我感觉心跳就快停止了,愣在那里,窒息着,平西王最终是去了,临终前嘴唇微微蠕动,我知道,他说的是:孩子,爹要你们好好活着!
    这个叱咤疆场的平西王,这个平凡而伟大的父亲,就这样死在了东夏皇朝的大殿之上,死在了自己儿子的长剑之下,却还心心念念地以为能以此换我们一世长安。
    平西王已死,祈宋跪在血泊中,低头,教人辨不清神色,只听他淡淡一句,“末将以东夏皇朝安王之名,不辱使命,已将叛臣手刃,此时,末将却以儿子的身份恳求皇上,让末将带家父回乡安葬,以尽孝道!”看他这决绝隐忍的模样,我便大抵料到,他要做什么了。我也顿时觉得,我东夏皇朝,终究是气数将尽了。
    于是,我跪地恳求父皇,“父皇,不孝女靖安,与夫君品性不和,此番他家门遭此大劫,臣女不愿受其牵连,请父皇准许,臣女与慕祈宋和离!”
    我听到百官的窃窃私语,可我不在乎,说我是故也好,说我无情也罢,我只要我的男人,平平安安的离开,若带上身怀六甲的我,他是定然逃不出去的,我的祈宋,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会不知道,此时即便他走了出去,一路险恶,他虽武艺超群,但又如何护我们母子周全,我不愿再拖累他了。
    祈宋大喊一声,“靖安!”
    我没有回头,只是定定看着高高在上的父皇,半晌,他点点头,“准了!你们便殿前三击掌,断绝情谊吧!”
    我忍住悲伤,叩头谢恩,“臣女谢父皇恩典!”转身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祈宋呵,事到如今,你我之间,哪还需要那些言语,你是懂我的吧,既然懂我,就顺了我的意思,我要你活着,好好活着!
    我举起手,他沉默看了我半晌,双唇紧抿,两眼通红。
    “一击掌,前尘尽!”
    “二击掌,恩怨绝!”
    “三击掌,嫁娶不干,生死无关!”
    殿前三击掌,掌声在一片死寂的大殿上格外响彻。于是,在老王爷的尸体前,我们劳燕分飞,他抱着老王爷的尸体阔步离去,我一时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只觉得悲伤铺天盖地,掩埋了我。
    父皇将我锁在舞澜殿,母后端来一碗汤药,我嗅了嗅,便了然了,我说,“我不喝!”
    母后流着泪,说,“你既对他无甚留恋,还怀着他的孩子作甚?”我苦苦哀求,“母后,靖安求你,不要逼着靖安喝下藏红花,靖安爱这个孩子……”
    “你是爱孩子,还是爱慕祈宋,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么,他要谋朝篡位,你乃我皇室子孙,竟还要为他生子,你这个不孝女!”父皇推开大门,定定地站在我面前。
    我看着他,我不知道当时我是多么的憔悴,我只记得我那么恐慌,那么无助,他命人将药灌进我嘴里,我拼命挣扎,却还是挣不开,只感觉那苦涩的药汁流进我的嘴里,我的心里,我感到小腹一阵剧痛,殷殷血迹流出,我跌坐在地,哭得昏天黑地,对不起,爹,对不起,祈宋……
    母后求情,恩准我出宫至岚山禁院了却残生,山下三重守兵,山上仅落落一人陪着我。
    出宫那天,母后来送我,我站在城墙上,看着这浩荡江山,回头对母后说了一句,“母后,当初你送我一句:功高盖主,今日我便还你一句:君逼臣反!”说完,我便拂袖离开了。
    只余下这万千浩荡江山,宏伟宫殿楼阁。
    一别五年,皇宫众人皆已淡忘当年之事,却没想到此时慕祈宋以匡扶天下之名挥师而来,势如破竹,苟延残喘的东夏皇朝甚至来不及回击,霎时天下易主!
    逼宫之日,他黄袍加身,诏告天下:改国号宋,改年号靖安。
    我一袭素衣,走出山门,漫山冰清玉洁的玉梨花中,我见着他一袭明黄龙袍徒步至山下走来,身后是文武百官,紧紧跟着,山下将士纷纷下马。
    我站在原地,含笑将他凝望,我的祈宋呵,依旧是那般俊逸,气宇轩昂。
    终于,他走到我面前,紧紧握住我的手,说,“靖安,我来接你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含笑看着他,喜极而泣,灼热的泪水滴在他掌心。
    他牵着我,面向浩大天地,群臣参拜:臣等恭迎皇后娘娘回宫!
    山下将士跪地大呼:卑职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愿皇上,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呼声震天,连绵十里。
    高高城墙上,落霞千里,辉煌万丈,我与他并肩而立,看这浩大天地。
    祈宋问:靖安,我许了你千载繁华,盛世江山。你该如何回报我呢?
    我想了想,倚在他怀中,道:我伴你君临天下,一世长安!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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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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