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蓝色套头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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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来到公园已经是九点多钟了,公园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我好久没有出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了,咋一看上去竟然还有点不习惯!王盟的表妹却很高兴,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像个小孩子一样。
似乎真的是年龄上有了差距,产生了代沟,我们一路走着都没有说什么话!为了缓解这种比较尴尬的气氛我开口道:“白小姐……”刚开口就被她把话堵了回去:“不要叫我白小姐!搞的跟七八十年代的老人一样!叫我诗曼就可以了!快快!帮我照张相!”说着她就在一株白色的山茶花旁边蹲了下来,摆出了剪刀手!
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上衣口袋,因为从来没专门到公园里来看过花展,更没陪女孩子来过,所以我没带相机!
见我什么也没摸出来,白诗曼瞪着眼睛问我道:“怎么了?没带相机?唉,真可惜!”说着就要从山茶花旁边站起来。
我不忍心让她失望,忙掏出口袋里的手机问道:“诗曼,手机可以吗?虽然没相机那么专业,但是好歹还是五百万像素的,拍出来应该还是很清楚的!”
“好吧好吧!能拍出人影留个纪念就好了!”说着她又蹲了回去,重新摆好了pose。
我抱歉地笑笑,打开手机的照相功能,开始对焦。
诗曼所在的地方是一块山茶花圃,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红的白的山茶花,映衬着诗曼红彤彤的笑脸,是很美的景象!我笑着喊了“一二三”准备按下快门,突然在画面的右下角出现了一块黑点!我以为是什么灰尘,用手擦了擦,却发现擦不掉!怎么回事?是画面里面的吗?我凑近手机,顺便将画面拉近了一些,出现在我面前的放大的图像吓了我一跳,是套头衫,蓝色的套头衫!
我以为我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去看那图片却发现黑点还在!我拿开手机向远处望去,赫然发现在两个花圃开外,一个蓝色的身影立在那里!
白诗曼大概是摆pose摆得脸都僵硬了,见我老不按快门,一边说着一边向我跑过来:“吴大老板!你又怎么了?”
我没有功夫理会她的话,将手机往她手里一塞,急急地说道:“你先等等我!”说完就向那个身影跑过去。
是他!是他!一定是他!我一边奋力拨开人群一边在心里说道:不要走!等等我!我马上就过来!一路上撞到了很多人,惹得骂声一片!但那些传到我耳朵里全变成了一片“嗡嗡”声,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在他消失之前快点到那个地方,把他抓住,我曾经对自己说过很多次,下次再见到他我一定紧紧缠住他,就算他杀了我我也不再让他离开!
好不容易穿过了人流,等眼前的景象由人头变为开阔的花景的时候,那个蓝色的身影也不见了!我不禁四处张望,前后左右,到处都是人群,有疏有密,一个两个,三五成群,却唯独不见他!我耳朵里一阵轰鸣,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整个人像是被石头重重地撞击了一下,支持不住跌倒在地!刚刚明明还在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难道又是梦?我在做梦?我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疼痛感清晰地浮上我的脸颊,耳根!
这时白诗曼也赶了过来,她跑得气喘吁吁地,将我从地上拉起来道:“看……看你长着一副文弱书生样,跑得比……比兔子还快!怎么了你?什么都不说就跑了!”
我呆呆地只是望着蓝色身影刚刚出现过的地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诗曼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将眼光收了回来,低下头,我觉得我如果不马上低头的话,下一刻肯定会有眼泪从我的眼眶里滚出来。我还没懦弱到可以做出在女人面前掉泪这么丢脸的事情!
“没事吧?”白诗曼把手机递给我道。
“没事!我们走吧!”我接过手机说道。
后来赏花的过程我又陷入了恍惚的状态,也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尽管我知道我自己在笑,在不停地说话,可是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出窍的灵魂在看着自己的肉体一样,很难形容,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我也只好说那是行尸走肉了!
观赏花展最终还是没能顺利进行,因为到后来的我的身体渐渐开始不舒服,而且越来越厉害,全身冒冷汗,头晕耳鸣,我想我当时的脸色一定苍白得可怕,要不然白诗曼也不会惊恐地扶着我,放下淑女的身段,在如潮的人群中和别人抢了一辆出租车将我送回店里。
回去的时候王盟正在和人谈生意,见白诗曼扶着我进去,大吃一惊,问道:“怎么了这又是?”
白诗曼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王盟想过来把我扶到椅子上,我摆摆手,“王盟,你帮我看会店子,我上去睡会!”
王盟放下了手道:“也好!让诗曼上去照顾照顾你!”
我摇头。“不用了!”说完撇开白诗曼的手,一个人顺着柜台旁的小楼梯晃晃悠悠地爬了上去。
身体挨到床的那一刻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疲累像是找到了一个支撑点一样肆无忌惮地从那一点上伸展开来,理智压抑下的害怕和痛苦终于决堤,我抱着被子,很想哭,刚才在公园里把我憋得都快要窒息了,但是呜咽了几下我却突然发现这一刻我哭不出来了。是的,很想哭,却没有眼泪,这才发现原来有些痛苦的重量也不是一两滴简单的眼泪所能承载得了的!
痛苦找不到释放的缺口,这比大哭更折磨人!我太累了!终于,没有抵过倦意的侵袭,我就这么合着那脏兮兮的外套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然而即使睡着了也不得安宁,一合眼就开始做梦,古墓,血尸,粽子,尸蹩,通通向我袭来,我所处的空间那么小,根本就无法逃脱,只能任他们撕咬我的肉,吮吸我的血。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吴邪!”“你回去吧!”“十年之后如果你还能记得我,你可以打开这个青铜巨门来接替我!”再然后,古墓,血尸,尸蹩,粽子,都消失了,我醒了!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我动了动快散架的身体,发现我的外套和裤子不知道被谁脱了,被子好好地盖在我身上,怪不得没觉得冷!
掀开被子坐起来,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钟了!房间里的灯是开着的,电脑桌上还放着一个塑料袋。我走过去打开一看,是一个塑料饭盒,饭盒里面乘着粥,还是温热的!我笑笑,肯定是白诗曼给我买的,王盟那小子没这么细心!
吃了粥,胃里充实了起来,人也渐渐有了力气,坐在床边休息了一会我下了楼!睡了半天,现在还让我睡,我睡不着了!我把我爷爷的笔记拿了上来,白天的事情我一直想不通,而且这几天一直梦到小哥,我希望能从爷爷的字里行间找出点什么关于他的蛛丝马迹!翻了半天,一点结果也没有,我想这可能是天意,或许是我心魔太重了,所以眼前一直会出现这样的幻觉,于是合上了笔记!睡不着,我只好点根烟,一边抽一边发起呆来!在房里坐到凌晨三点钟,我洗了澡,上床继续睡!这次没有再做梦,一觉睡到了大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