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茫茫沧海,有缘无缘由天命 第三章 缘来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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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七月的天气很是闷热,南滨城地处伽元国南方,实属潮湿多雨的地方。早晨还是阳光明媚,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光景,立马就乌云遮天,狂风大作,似是一场暴雨即将袭来。不过这南滨城的老百姓好似见惯不惯,依然忙碌异常的赶集生活,一派热闹景象。
南滨王家
“小姐,还是关窗吧!都刮大风了,眼看是要下雨了,您这还病着呢!怎好随意吹风!”一个模样俏丽的丫鬟走到窗子边,给正在窗边吹风的王意秋披上薄外套,很是固执的劝说着。
“丽儿,你说今天的这雨能下来吗?”王意秋不在意丫鬟的啰嗦,只是愣愣的看着天上一层层千变万化的乌云,仿佛看着看着就能化身其中。
“这个就难说了,南滨这边总是雷声大雨点小,你看这城中的老百姓谁会在意这个,还不是照样在外头跑动。好了,我的好小姐,赶紧关窗吧!这都病了几天了,才刚有点起色,可不好再着凉了。”丽儿转身走到王意秋一侧,单脚跪在地上,把盖在王意秋脚上的薄毯往上拖好,今天这天着实多变,忽冷忽热的,就怕病气反复。
“不碍事!你说爹爹一早是去哪里了!”王意秋转头稍作安慰的看了看丽儿,却还是没有动弹半分。
“老爷是被尹府的管事儿请去了。具体是去做什么丽儿也无从得知。”丽儿懊恼的瞅着王意秋,心里却甚是心疼她,这小姐从小就乖巧懂事,甚少让人操心。只是这发呆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多了,这可如何是好!正当丽儿满心担忧的时候,豆大的雨倒罐子似的划破云层击打下来。院子里的仆人好似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纷纷做散鸟状的朝四面八方躲雨。伴随着大雨紧随而来的是雷鸣电闪,本是黑压压的天空,顿时被一道闪电划开一条裂缝,丽儿吓得赶紧跳将起来,手脚麻利的想要关窗。一只小手伸过来阻挡了想要关窗的丽儿。丽儿一回头,只见小姐看着电闪雷鸣的天空无言的轻笑着。丽儿一哆嗦,手臂从王意秋的小手中滑了出来。一种被闪雷击中的麻痹感顿时传遍全身。服侍小姐已有三年,也知道小姐喜欢下雨天,可从来没见小姐笑的如此……悲伤。在一个只有6岁的孩子脸上,丽儿居然看到了悲伤。不知为何,丽儿好像也被这股悲伤感染了,摸着脸上湿润的泪水,看着无泪却悲伤极致的小姐,丽儿觉得很荒谬却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这场雨来得快,去的却也极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收停了!
“停了?”王意秋缓缓地开口,似是在问丽儿,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嗯,停……停了!”丽儿小心翼翼的回着话,生怕打扰了王意秋。更没有了初时劝王意秋离开窗边的念头。只是陪着王意秋一起看着雨水冲刷过的庭院很久,没有人再开口说话。直到……
“月月,……哎!”王宏德万般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窗边将矮榻上的王意秋一把抱起朝着后室而去,只是临转身时却用责怪的眼神看了丽儿一眼,很明显这丫鬟没伺候好自己的小主人。丽儿被王宏德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可是还魂了,立即啰啰嗦嗦的一边责备自己的不是,一边灵活的给王宏德掀起堂帘。王宏德将王意秋平放在床上,脱掉其脚上拨拉着的绣花单鞋,替她盖上薄丝被,责备的说道,“月月怎么不听话了?万一病情加重了,起不让你娘愈加的担心!”月月是王意秋的小名,自从能开口讲话了,她就要求家人这么叫她。
王意秋乖巧的躺下,难得的任性还是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了,她有些歉意的朝王宏德笑笑,“爹,我没事,不要告诉娘,以后不会了!”王意秋看着这个世界上属于自己的爹,满心的感谢。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对她很好,尤其是娘亲宋芸更是集万千宠爱与她。只是,今天的雷暴让她想起了自己在前世的最后一刻。是的,王意秋拥有着前世的记忆,而且刻骨铭心到重生都无法忘怀。本来以为一切都将在那一刻结束的,可是上天似乎又留了希望给她,也许他也是……王意秋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好好把身子养好,一直都是健健康康的,这一下子可是吓坏了你娘。”见王意秋一直在发呆,王宏德若有所思道。心里却在不断的思索,自己这个女儿一直都是个不需要家人操心的乖巧之人,究竟是何事会让她如此放任自己的病情不顾呢!想着又朝旁边的丫鬟丽儿身上看了一眼。
“爹爹不要担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知道自己父亲终归还是在担心自己,小小的安慰道。
“嗯!”王宏德拍了拍意秋的小手,说道,“爹爹今天见到了当今的皇后娘娘!娘娘很是夸赞你的聪明能干呢!”王宏德开怀大笑,对于别人夸耀自己的掌上明珠别提有多高兴了,更何况那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后。
王意秋诧异的看着他爹爹,用眼神询问着原因。王宏德笑着用手拨弄了下意秋的齐刘海,像是逗弄她似的说道,“原本是要带你一起去拜见的,这也是娘娘的意思,只是如今你身子不好,爹爹是怕你出去见风后对病情不利,所以婉言帮你推了。月月不怪爹爹擅作主张吧?”
王意秋摇摇头,对于这种事她不感兴趣,相信爹爹对此也是非常了解的。有这么一问只是逗逗她罢了,无论她表现的多成熟,在大人眼里自己依然只是个小孩儿而已。
“你呀,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这般年纪却是如此承得住气……”王宏德这话却只是说了一半,看着意秋一双满是疑问的漂亮眼睛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对了,当今的小太子很想见你,起因当然是你的佳佳宝啊!所以皇后娘娘才决定见你一面的,只可惜,你这身体…。。明儿个娘娘他们就要启程回京了,怕是以后都没这机会了。”王宏德很快转移了话题,可惜小意秋似乎很不给面子,有些昏昏欲睡的垂着脑袋,也就只有这个时候,王宏德才觉得意秋还是个需要人疼爱的孩子。
王宏德轻轻的把意秋的小手放进被子里,替她掩好被头,转身示意丽儿跟他出去。丽儿脖子一缩,怯怯的跟在后头,随着王宏德走出门口,掩好门。
王宏德一直走到庭院外的桂花树旁才停下,顿时一股子威严涌上,立时就把丽儿吓得跪在地上求饶,“老爷,丽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月月还小,怎么你一大姑娘也不懂事吗?自去管家那儿领5个板子去吧!”王宏德不是个能纵容属下犯错的人,向来严谨的他一向对于下人都是一视同仁的。犯了错必须罚,只是这罚也是有轻重缓急的。毕竟照顾了王意秋三年的老人了,怎么也得照顾到自家宝贝女儿的面子。
“是,老爷!”丽儿晓得老爷的为人,不敢有半句怨言。磕头谢恩后,自去前厅找管家领罚去了。王宏德独自一人看着桂花树发呆,了解他的人看到这情况都不会大惊小怪,这是想事情呢!
正前方不远处的圆形拱门处,一位穿着云紫色罗莎,盘着发髻的清丽妇人迈着端庄的小碎步正朝着庭院走来,像是看到了奇景般顿时停下了步子,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重新迈出了步子,待走到王宏德身边时才缓缓的开口道,“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跑到月月房外想事情来了,还想得如此出神,妾身都走到您跟前了都没发现,有什么烦恼事儿吗?”原来这就是王意秋的娘亲宋芸。宋芸一边说一边扶着王宏德的胳膊,生怕他累着了,也不知站了多久。
王宏德拍拍宋芸的手,顺着她的意在边上凉亭上坐了下来,“芸儿怎么不多休息会儿,连着照顾月月两天了,累坏身子如何是好!”许是看着宋芸的脸稍显憔悴,有些担心了。
“我不放心月月,怕丫鬟伺候的不周到,月月从小就很少生病,这次的病情来得又如此汹涌,所以怎么都无法安心休息,就想着再来瞅瞅,老爷。。。。。。”宋芸话说的很急,但绷不住王宏德打断了她。“芸儿!月月已无大碍,我之前已经看过她,现在这会儿子正睡得熟呢!你进去不就吵着她了!走吧,你呀!还是先回去歇着,免得月月看到你这般憔悴反而心疼你。”王宏德轻轻拍拍宋芸的脸蛋,越看越是苍白。宋芸有些担忧的看了看王意秋的房门。
“走吧,正好为夫想跟你商量下正彬的事,下个月可是那孩子15岁的诞辰了,为夫想着是不是叫孩子回来小住几天,都有五六年没见着这孩子了,你这做娘的难道就不想他?”宋芸被王宏德半拉半就的小拽了几步,这回王宏德提到了他们家的二儿子,想着许久未见也不知现在又是长的如何模样了!听自家老爷的意思这是要接回来住几天,这让宋芸着实高兴坏了,搀扶着王宏德的胳膊紧紧的跟着他离开了这属于王意秋的小院---《缘来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