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劫之章 时间到了,劫数的转轮已经开始! 第九十六章 劫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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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为公主煽了他一个耳光而内心愤怒。
他曾为他的痛苦模样而痛心。
他曾为自己对他的所作所为后悔自责过。
他曾希望可以在那样的怀里一直暖下去。
他曾萌生出一种可以与他相伴一生的错觉。
他曾为他挡过暮羲的长剑而不顾自身性命。
他曾贪恋着他的温暖在他怀里取暖。
他曾真心地将自己的身体给了他。
他曾。。。。。。。
太多太多的曾经。
如今。
他只想再一次靠在他的怀里取暖,静静地取暖。
这浩荡天地,岁月山河,总有一个人,可以给他贪恋的温暖。
而无尽的杀戮,却是越走越冰冷。
杀得越多,杀戮的欲望越强。
最终无可抑制地爆发。
“流云——”
撕裂的呼喊,直入九霄。
陵风在他将倒下的那一刻再次拥住了他。
“流云,你不要吓我,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好好的,为什么就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白色的雪衣几乎全染成了红色,陵风拥着怀中人,猛然泪落如雨。
“别哭。”流云松开握剑的手,慢慢抬起,扯下自己的面具,第一次,光明正大地以真实面目相对,笑容惊艳如同最瑰丽的烟花,他说:“我还活着呢。”
血泊中,流云绝美的脸庞第一次毫无保留地显示在阳光下,倾城地妖冶。
上古神殿的第九重黑暗内,白玉石的天神像忽然出现裂纹,从头到脚,一点一点地往下,仿佛被一柄看不见的刀子劈开。
一道流光的男子自空中闪现,捂胸而落,踉呛几步,扑到面前一具奇异的的冰棺上,光感质地的左右手毫无阻碍地穿越冰棺,抚上棺内之人的脸颊,喃喃低声:“我输了,啊雪,输了。”
女子一袭白衣如仙,容色绝美,敛落着眼眸仿佛是在长久的沉睡。
倘若流云在场的话,一定会惊得大叫起来,因为冰棺内静躺的绝色女子不是别人,而是他的母亲,长得像天神宓妃的母亲。
没有人知道,雪族的族长流云的母亲就是那九天圣宫里的天神宓妃,其实因该叫宓雪。
当年,宓雪一手创造了天生妖冶的雪族人和从不停雪的神奇岭。
后来,宓雪爱上她一手创造的凡世男子,使尊大怒,掷落天镜,收了她的神丹放她下落为人。
再后来,使尊也下了凡世,附身于大夕宇帝之身,率军血洗神奇岭,雪族从此沦落为奴。那时他便对她说:“我会让你后悔”
他还说::“不如,我们来赌一场?”
如今,这场赌,他输了。
他并没能让他们互相残杀。
所以,他输了。
那在两个孩子出身时下的劫,自然而解。
而这劫就是陵风打从娘胎里带来的病,流云不能杀戮的宿命。
静雅清幽的竹舍内,珠子忽然洒落一地,捻珠念佛的青衣妇人神容大惊,凝神掐指一算,低声喃喃:“劫破了。”
只是这劫的血腥味那么重,想必是以自身血光刺破的。
老妇人想起那个黑衣如墨的男子,满身的杀恨之气,背后却又隐藏着无尽的沧桑。
爱与恨,冰与火,互不相溶。
冰火两重天。
静静的幻城里,静的云雾,静的百鸟,静的云彩,就连从远处飞到这里的比翼鸟也都静立不动了。
这是一个完全静止的世界。
一颗奇异古树上挂着成千上万的小巧锦囊,形状各异,颜色各异。
忽然有一只自然松线了,一缕白光随即逸出,挣扎着在云雾缭绕的地面幻化成形,最终形成一个白光女子的剪影,轻轻开口,对着虚空说道:“使尊,如今我要去往湮尘了。”
“等我,啊雪。”另一道白光疾速而落,出现在她对面,他说:“我也去,我们一起去湮尘转生好不好。”
“好。”意外地,被囚了十几年终于脱离的生魂女子没有拒绝。
那一刹,陵风身子忽然一震,头脑变得无比清明,一直潜伏在身体里的某种不适感霍然消失。
劫破了,那些被劫带来的诅咒便会随着两位天神去往湮尘而消失。
流云奄奄一息地靠在白衣男子的怀里,无力垂落的明目无意看到前方天际有两道白光一闪,掠过白云,消失在东边方向。
那里,是去往湮尘的方向。
雪隐大陆上,湮尘,是不平凡灵魂的转世投生之所。
睁大眼睛,他竭力伸手向前。
那一刹,他恍惚看到了那两道白光幻化出来的人形。
红发红瞳的天神。
白衣飘飘的母亲。
他听到一个让他熟悉的厌恶声音,那人说着:“啊雪,谢谢你还肯陪我一起去往湮尘。”
另外一个更加熟悉的声音随即回答:“使尊,来生我们各自自由,两不相干。”
白衣飘飘的女子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逆着光,伸手在空中虚握一下,再握一下,仿佛那一握就是握住了血泊中竭力伸出手去的儿子,垂落眼眸,轻轻唤了声:“云儿。”
“母亲”流云惊喜大唤。
“我的孩儿”白衣女子目光疼惜地停在流云身上,开口说道:“孩儿莫恨,其实,这一切都不是大夕人的错,要错,就错在母亲,错在使尊,一切缘起已然缘灭,神即是魔,魔即是神,一念之差。”
“母亲——”流云耳边听着听着,脑海里便闪过无数陌生画面,静止如画的幻城,红发红瞳的使尊,白衣黑发的母亲,愤怒掷落的天镜,梅树下相拥的男女,跌落凡世的灵魂。。。。。。
白衣女子笑,悲伤难过地笑,透明的眼泪划过虚幻的脸庞,她说:“时间到了,母亲将前往湮尘转生,不能再看到云儿了,母亲对不住你,务必忘记仇恨好好活下去,好好去爱——”
声音还在,幻影却无可抑制地消失,东方传来了湮尘对离魂的急切召唤。
“母亲!母亲!”
“母亲!母亲!”
流云纵声大唤,却唤不住母亲的停留。
“流云,醒醒,流云。”见怀中人状态无比奇异,莫非又是被又梦魇住了,陵风拥着他呼唤。
“母亲!母亲!”
“母亲!母亲!”
唤声不停,流云神思还停在流光消失的那一刹,他想竭力唤回。
“流云你醒醒,不要又吓我!”捧起怀中人的脸,陵风再次吻上。
纵声大叫的人呼声被堵了回去,幻像消失,思绪飘离,恍恍惚惚,一切又回到了现实状况。
“陵风。”流云垂下手来,轻轻地说:“我看到母亲了,正去往湮尘。”
“流云,不要难过,转世还有来生的。”陵风劝慰着道。
“我都明白了。”流云喘着气,挣着说道:“一切——也不是大夕人的错。”
“流云你——”听得这话,陵风一刹笑了起来:“这么说你不会再恨了?”
流云笑,想开口,胸口传来的刺痛让他无力再说下去。
“御医马上就到了,流云你千万要挺住,不要再吓我。”陵风一边说着一边四下张望,对身边人催道:“御医怎么还不到!”
“来了来了!”
“陛下,御医请到。”
话音方落,几个刚被吩咐过的侍卫扯着御医紧急赶到。
那一天,后来所有人在看到那样一幕后都忘记要逃,很多人一起见证了那一段旷世绝吻,旷世绝恋。
后被八卦之人千万个版本的馔写,各种传言一时飞了满天,在帝都引起全城轰动,感动了所有人,催人泪下。
流云那一剑本该是致命的,因着令狐飞羽的及时阻救而没有刺中心脏,不过也伤得很厉害。
经一个月来陵风和令狐飞羽没日没夜地照料和医治,伤好得差不多了。
这天,他特地让令狐飞羽陪着他去御园看看梅花开得怎样了,寒季的阳光洒落在他如雪的脸上,折射出半透明的质感。
流云忽然一捞衣袖,喃喃说道:“最多三个月。。。。。。”
“什么?”被无来由的话惊到,令狐飞羽猛然揪紧心肺,一眼望见流云苍白手臂上竟多了一条血色红线,延伸到了腕口,他猛然一把抓在手上,骇得大叫:“这,这是怎么回事?”
流云笑,淡淡地笑,敛落眼眸,静若飞花,他梦呓着道:“最多三个月啊,可是我还没陪他去天国看花呢,我答应他的。”猛然张开眸子,对令狐飞羽郑重道:“飞羽,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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