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劫之章 时间到了,劫数的转轮已经开始! 第七十七章 极北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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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消失在风里,陵风垂落眼眸。
感觉一袭暖暖的裘毛披风覆上肩头,睁眼,就看到戴着斗蓬的小浅。
“主人,你忘记披披风了,我替你盖上。”小浅在他手心写道。
那样的嗓音使小浅不愿再开口说话,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她绝不开口,陵风也懂她,每次都会伸出掌心让他比划。
近一个多月的相处,陵风发现小浅知道的远比他想像中要多得多,比如说对如今形势的判断,比如说对帝都的了解,又比如说那些他根本就没教她写过的字!
她说过他不识字的,可是这些没教过的字她又如何写得,她到底瞒了自己多少?
这些陵风没有追问,因为每次他问起这些话题的时候她总是不说话或着遮掩过去,陵风知道她就是个密秘,可以从她口中知道他们雪族的少主是谁,但小浅既然如此不想说,他也不想为难她。
陵风微垂眼看了看眼前这个最为熟悉却也很陌生的女子一眼,心道,她的口竟然可以封得如此紧,难怪帝都的人都拿她没辙。
由于陵风的乔装打扮,使他此番并未受到任何人的注意地安然离开了,出了锋都,他便换回多年来一身的白衣,也无需再戴斗蓬。
一路往西,两人相对无言,无形之间,他们再也不是原来的主仆关系了。
不过小浅还是像以往一往照顾着他的主人,关心着他的冷暖,丝毫不怠慢。
三月初九。
这天流云刚将所有奏章批阅完毕,抬头,便看到陵风白衣披雪,风尘仆仆,出现在门口。
“流云,我回来了。”
那个男子柔暖地笑着,脸上是久别重逢的欢喜,看着他,眼底的爱意深沉一片。
“陵风。”流云惊讶,想不到他竟比令狐飞羽还要回来得早,这么快,想必是日夜兼程了吧!
看到他安然回来,流云心头一颗大石顿时落定,几步走近,那个男子一把拥住他,紧紧地,紧紧地,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身后,随后跟上的小浅在看到这样一幕后猛然呆住,脚步就停在了原地。
他看到主人脸上那从未有过的表情和眼神,竟然是——百般柔情。
谁能告诉她,这算怎么回事,还是只是她的错觉!
一个是她的主人,一个是她的少主,他们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少主对主人,她很了解,可是主人对少主,似乎不一样,不一样。。。。。。。。。。
恍惚间,她想起以往一切的一切,她忽然明白,主人那日所说的‘她’是谁了!
强自保持镇定,她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并不曾打扰到他们。
退回之时,她看到了一个人,那人站在风雪里,一动未动。
她认得,那是少主身边的人,好像叫令狐飞羽来着,少主说是他的盟友。
令狐飞羽回来就比陵风晚了一点,他看到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所以——他没有过去。
心里一片苦涩,他终究,还是爱上那个大夕的陵小王爷!
回想起上次的对话。
“你爱上他了?”
他说:
“怎么可能”
原来感情的事都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就像他自己一样。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在旁边守护着他在他将毁灭之时拉他一把。
虽然已是暖季,但寒冷的冰雪丝毫没有从兰翎城退去的迹像,此刻飞雪还在漫天漫地地下,无声无息地落在白雪的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令狐飞羽忽然觉得从所未有地冷,打从心里底窜起的冷!
一阵风吹来,卷起满树的积雪,簌簌飞扬,拍在脸上,宛如针尖刺入了肌肤,他拢着手转身回去,没有再看。
“令狐公子。”陡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叫住了他。
声音粗哑,暗沉。
回头,看到一个斗蓬覆面的素衣女子,未待他开口,那女子已自我介绍:“我是小浅。”
“是——小浅姑娘。”令狐飞羽一惊,她不是被抓了么,怎么被陵风安然带回来了?
迟疑地看着她,他道:“真的是小浅姑娘,你,你的声音?”
小浅不答反问:“令狐公子,我就是想问一下,我家主人是否喜欢少主?”
令狐飞羽神色一黯,心里泛起一阵苦楚,知道小浅此番必定遭受了不为人知的痛苦,便也不再多问,只回答道:“是。”
“什么时候起的事?”她嗓音坚难地问。
“至少我来的时候就已经——。”他叹息,没有说下去。
“这么久了么?”小浅神色微怔,许久之后,再问:“你,赞同他们这样么?”
“不能。”令狐飞羽回答得简单而干脆“他会毁了他!”
前面的他是陵风,后面的他自然就是流云!
小浅看着他,仿佛大海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她用肯求的语气:“令狐公子,少主信任你,请你找个时间劝劝少主。”转而低声:“我希望他们都好好的!”
“为了他,我会尽力。”令狐飞羽回以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是的,为了流云,我一定会尽力!
他不是别人。
他是我最爱的人。
除了他。
不会爱谁!
去往北之极的路极为遥远。
从兰翎城到汀城,进入内北漠,再穿越茫茫风沙的寒冷北漠,进入禁忌海域,而北之极,就在禁忌海的极北端。
这是比回帝都还要远的遥远坚险距离,他们自然要好好计划一下,趁着帝都这段动荡的特殊时期,他们也要抓紧时间,否则待帝都政权一稳,军队恐怕就要打过来了。
四月。
禁忌海上,苍茫大海,水天一片。
寒风刺骨,漫天飞雪。
然,在这飞鸟绝迹的极北海域上却居然有一方快舟贴着海波载沉载浮。
“这指南针怎么停不了。”舟上白衣的男子看着手里一物,长眉蹙起,颇为费解地摇了几下,指针却转得更加厉害了。
“不好,我们这怕是撞上了极北之渊,你看。”身边黑衣的男子眺着远方尽头海天相交的地方惊声说道。
白衣的男子闻言大惊失色,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一直往北,在海的尽头,天竟成了黑色,仿佛是魔鬼张开了噬物大口。
舟上直立的两人直直注视着那个方向,久久没再开口。
传说,去往北之极的海路上有一个称作极北之渊的鬼门关,会不定时地在海面涌现,而那附近方圆百里内,大地磁场将发生错乱,入关口更是海啸冲天,舟船难渡。
那些同样到北之极寻找水镜天窗的海盗商旅运气好的一路长行直入风平浪静,运气不好便是像他们一样刚好赶上入关口便葬身大海。
两个男子相对一视,他们都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不幸地撞上极北之渊。
凝了半晌,白衣男子看向黑衣男子:“怎么过。”
陵风畏冷,拥着厚厚柔软的裘衣,雪一般白的肌肤在风里隐隐透明,那是病态的苍白,他的脸一直都这样。
既便是如此怕冷,但他还是执意要与流云一起出海。
这天上地下,冰里火里,他都要陪他一起,不分不离。
黑衣男子无声握住身边男子的手,神色却是沉重:“只能靠运气冲了。”
流云的的手冰的渗人,重重钻入肌肤的冷意令陵风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心疼地道:“这么冰,怎么不戴手套。”说着捧到嘴前连连呵着暖气。
流云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有多冰,忙不迭抽回来,平静道:“很多年都是这样,习惯了。”
“这么冷怎么能习惯呢,我小时候怕冷易病,整个寒季都冻得不敢出门呢。”陵风抓回他的手絮絮道。
流云没有再说话,他竭力把整副心神都放在前面的极北之渊。
忽然“流云,你戴上这个!”陵风从怀中取出一物不容分说地放到他手心。
“这是——”看到那个东西,流云立马就怔住了。
一颗深紫色半透明的珠子,迎着微薄日光,珠内好像都有生命体一样在流淌窜,如水一般。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就是货真价实的“辟水珠”。
“哪来的?”他猛然抓在手心,表情激烈地问。
被流云的异常反应吓到,陵风一时竟忘了回答,只张口唤道:“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