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战之章 你会陪我一起战斗吗?会,我会,一直都会!  第三十九章 寒毒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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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走了,我去哪里再寻这一袭如羽白衣和我决战天下?
    仿佛觉得世界的某一角开始倾塌,流云脸上的平静快要挂不住了,不知道是失去棋子的痛惜多一点,还是因着这份感情的伤痛多一点,反正他现在很乱,心里很乱,表情也控制不住了。
    暮羲一直在床边呼喊了他的风哥哥,此刻见流云忽然走过来,看见他眼里流露出来的悲伤,不觉怔住。
    这个人,原来也会为一个人伤心呢,她以为他永远都不会换表情呢?
    流云靠近了他,不自主地低声:“陵风,我们不是说好的,要一起战斗,你怎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如果我说我答应你,此番回了帝都便去天国看花呢?”
    极低的声音,近乎耳语。
    身边所有的人都听不清他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睡过去的人却忽然睁开的眼睛,对上流云近在咫尺的关切的眸,笑得如浴春风:“真的吗,如果此番我大难不死,流云可要记得今天说过的话,不可反悔呢。”
    “陵小王爷醒了,陵小王爷醒了啊!”一众军医惊呼出声,为此乍舌不已。
    陵风勉强抬眼,看见满帐的军医,好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不是有上万的伤员要处理吗,怎么都呆在这里,过两天就该颁师回朝了,该以大局为重,各自去忙吧。”
    自己性命不保,却还在为大局和军中伤号担心,陵风一向是个体贴大度的人,为别人挂心,为别人着想。
    流云看见他醒了,神色又恢复了一惯的平定,淡笑道:“没事,大不了延迟几天回去。”
    陵风一听,连忙摇头:“不行,帝都已经知道此战情报,如果我们迟迟不返,有人自会趁机造话说我们拥军滞留不归,意图谋反。”
    陵风说得不错。
    这道理,流云怎会不知道,怎会不知道。
    可是以他这情况,后天真的能动身上路吗?
    眉头自然蹙起,流云静思无话。
    陵风遣散了所有军医,意志又看来始模糊了,在昏过去的时候,他低声:“流云,如若我死,流云可会为我说声我爱你!”
    还是那日说过的话,时隔几日,再度从他口中吐出,一样的语气,一样期盼的眼神。
    流云还是选择了沉默,他拄着额,没有说话。
    所幸陵风已经睡过去了,不会再追着他的表情要答案了,不然流云还真不知如何回应他。
    这两日,陵风中毒卧床,日夜不起,流云时时守候,没心情处理事务,军中大事小事,一律交到了令狐飞羽手上。
    流云善于看人,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信任令狐飞羽就如陵风信任他一样。
    这天,令狐飞羽直到晚上三更才将所有事情处理完,陵风中毒这么大的事他都没时间去看一看,他这个新任的少将心腹,可谓真够命苦。
    令狐飞羽掀帘而入的时候就看到支头而睡的流云。
    流云坐着睡觉的功夫可谓一流,不过如今他压根就没睡着。
    令狐看到流云的时候,流云刚好睁开了眼,看见他,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道:“军中事务很多吧,这几日怕是都要辛苦你一个人了。”
    令狐飞羽苦笑一声:“一条船上的人,总得有人抗着,只是不知小王爷他中的是什么毒?”
    “无药可解的寒毒。”流云几近用绝望的声音低声。
    “寒毒!”令狐飞羽一听,几步走近床前,探了探脉息和额间温度,只觉入手一片寒凉,思索片刻,忽然回头,抬眉:“寒毒真的就无药可解?”
    流云微不可辨地点了点头,反问:“你懂医术?”
    “不懂。”令狐飞羽摇头:“令狐世家世乃经商世家,历代前往雪隐做贸易,怎懂这个。”
    “不过,这世间没有不解的病,天生一物克一物,有其毒,必有其解。”陵狐飞羽思量着,说道:“也许我可以一试,或许这毒有解。”
    流云听得一震,饶是耐力极佳的他听闻有救的话居然一下跳将起来,忙不迭问:“飞羽,你真有办法?”
    令狐飞羽看了他一眼,不知是急令智昏还是他压根就不知道,看他这反应,以他的敏捷心思,怎会看不出他对床上这人的关切之深呢,只是压住心里的诧异,他说道:“我会火炎术的,冰火天生相克,能冲制他的寒气也不定。”
    听得令狐飞羽这话,流云忽然想要一头撞死,是啊,他可真是急糊涂了,他早就知道他是会火炎之术的呀,怎就想不到这点。
    一拍脑门,他兴奋地如释重负般地笑了起来:“那快,明天就第三天了,过了三天就没救了,飞羽你快救他。”
    从未曾从如此失控过的话语从流云口中吐出很让人惊异,那一刻,经商者令狐飞羽以他独有的察人之术看到了这话语中所隐含的深意。
    那不是单纯地对于一颗重要棋子的关心!
    连夜施法,令狐飞羽将源源不断的热气注入陵风体内。
    在一旁做打杂事项的是流云。
    什么端水,扶人,擦汗,全是他。
    接连两夜没真正睡过的流云,此刻精神状态竟然奇好。
    令狐飞羽施法的时候很严肃,容不得一丝错乱。
    流云一直不停地为陵风擦着沁出的汗,时而试探他的体温。
    法术施行到大半夜,终于感觉他的体温回复得差不多了,令狐飞羽这才收手,探着他的脉象额头,吐出一口气,喜道:“炎克寒,果不其然,看来,小王爷已经无大碍了。”
    流云欣喜不已,对令狐飞羽更看重起来,当即开口承若:“何止是玉城,到时只要飞羽你有何需求,我流云定当尽力。”
    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两日未睡的流云终于放下了心中大石,一时只觉困倦交加,送走了令狐飞羽便再也撑不住了,和衣在床边睡了下来,睡去之前,他却忘了,旁边还有陵风。
    要是在往常,只剩一个小时流云是万万不会睡的,一定会早早收拾起床,然后开始一天的各项事宜。
    可是今天他实在是困过头了。
    这曾经似乎从不会累的流云竟然也有困累到不行的地步。
    仿佛是比打完一场生死大仗还要累。
    在这因困累而睡过去的时间里,流云终于没有再做梦。
    以往,夜里的梦总是很多,那些让他愤恨的情景总会错乱地侵入他的大脑,教他不能忘记那一年那一场亡族之恨和这些年雪族人所受的耻辱。
    那一年,雪族亡国为奴!
    那一年,母亲大人死1
    那一年,他的童年被践踏!
    那一年,他发誓要报复!
    这些年来,他每晚都要做这样的梦。
    梦醒后还要面对这场无涯的黑。
    这一睡,就是辰时,流云睡觉从未超过辰时。
    他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昨晚因为太困而直接倒在他的床边睡了,所幸,化解寒毒的人还没有醒过来,流云的提起的心便放了下来。
    但一想到他寒化了还没醒刚放下的心再度提起。
    “陵风,陵风。”他试探性地唤他。
    睡过去的人眉头一皱一皱的,似乎陷入了某场梦魇。
    在这场无边的梦里,陵风仿佛回到了他的童年,冰而冷。
    陵风总会在每一场伤痛过后做梦!
    就如两年前的森林狩猎中箭昏迷后。
    几日前的首战大捷后因过度刺激而吐血晕睡下。
    这次,他梦到了他的童年,神奇岭之战满载而归,父王将一只毛色纯白的雪貂抱在手上高兴地说他的病有救了。
    然后他的病几乎好了,府里多了很多美貌女子,帝君的清欢殿从此夜夜笙歌。
    忽然,谁在唤他?
    啊,是他,是他!
    ——流云!
    陵风的梦一下破碎,睁开了眼睛。
    暮羲担心他的风哥哥,一大早就跑了过来,陵风刚好醒,暮羲看见他似乎好了,便高兴缠着他问这问那,像只快乐的百灵鸟般叽叽喳喳地有说不完的话,完全忽视了一旁静坐无话的流云。
    待陵风终于腾出空儿来看流云时,流云不知何时离开了营帐。
    终于有心情来关心一下军中事务,流云这才知道那被冠以叛主的雪奴早在一天前处了极刑,并对外公布了她的罪状,尸体挂在兰翎城城墙高处,人已经死了多时。
    第二天,进出城的百姓们惊异发现城墙上的雪奴女尸竟不翼而飞!
    蛮国。
    中心城铁木而。
    国主金帐内,刚刚经历了漓川大败及丧子之痛的蛮国国主发鬓一夜苍白,双目红舯,显然这对他是前所未有的打击。
    此刻,老人一身白色丧服,端坐在盘着怪兽的阔椅上,陷入沉思。
    昨天晚上,他正不得入睡,忽然手下人报说有人定要见王,本来夜深无心见人,可是通传者带来了对方的一句话,那个人要他问国主一句话:“想不想为王子报仇。”
    想,当然想,这三天,他做梦都想,很不能将风云大军的风云少将剥其皮,拆其骨。
    于是,他带着防备的心理让手下将那人领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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