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缘之章流云,我陵风认识你何其有幸! 第九章 雪中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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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家学院的培训时间总是过得格外快,转眼间就快一个月了。
学院每月一小考,半年一大考,两年出师考。
眼看大伙都紧张起来,因为是第一次测试成绩,紧张中又带着激动和期待。
从北面神奇岭吹来的雪山之风渐渐轻了,从南面海上进入的海风带来了些微的暖意。
雪隐位处中州之西北,海外之西南,北为禁忌海,南为密云海,东为千劫海,与中州一线相通,与海外遥遥而望,西部是广夷的沙漠,再过去为星海,龙呤海。
其整个地理结构就是偏北,是以雪隐大陆只分寒暖两季,且寒季长暖季短,雪和梅则是这个大陆上最壮观的风景。
每年的七到三月份,从北面大片雪域吹来的寒风将雪隐整个带入寒季。
而三到六月份,则是从南面密云海上吹来的暖风进军大陆,此时,大陆气候就会进入暖季。
此时内洛翼城内的帝都下着寒季的最后一场雪。
大雪飘飞,将帝都染就一身素装,不见了雕楼画栋,不见了金碧辉煌,宏大的帝都显得格外地静匿圣洁。
特别是当你抬起头仰望时,位于帝都中心最高的上古神殿,只能仰视而不可登攀,一线戟天,神圣唯美得优如一副天宫画卷。
流云此刻正仰着头,注视着这高不可测的神殿,雪悠悠的下,梅花落了他一肩,从宫殿飘来的丝竹之声高低错落,那一霎的恍惚让他以为身在神奇岭之颠,身边飘着从不会停的雪,而眼前就是雪族的琉璃圣宫。
虽说明天就是月考了,但流云丝毫不以为意,在别人都还在场子里练习时他却还有闲情独自跑到僻静处发呆。
忽然,不知打哪来的一只白毛畜牲来到他的脚下,吸着鼻子围着他转,左嗅嗅,右闻闻,摇着毛茸茸的蓬松长尾叫得很欢心。
看着脚下这只毛色纯白的狐狸也似地的小动物,流云心一动,这不是母亲大人那只雪貂吗?
“小貂?”他开口试探性地呼唤。
“呜呜呜”小畜牲听得主人的叫唤,欢欣地跳了起来,一下窜上流云的肩,再度嗅闻起来。
“小貂,你怎么也遭了殃,雪族沦陷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肯躲进深域呢?”流云又爱又怜又痛地抚着雪貂柔软细长的毛发,叹息:“瘦了!”
小貂还是老样子,还是儿时记忆中可爱温顺的模样,一点也没有长大,而自己却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七岁的孩子,可小貂却还能从淡化的气息中嗅出他的主人。
流云只觉很感动,为这儿时仅剩下来的一点温暖感动。
怀中的小畜牲有着最纯白的毛色和最澄澈的蓝眸,这便是外面万金难买的雪貂,他的小貂,陵风的小雪。
雪貂是神奇岭上独有的奇异动物,与九叶血花齐名,是主内伤的奇宝,几乎可起死回生。
雪貂如此珍奇,其数量自然极稀少的。
因雪貂纯白的毛色与雪完美地组合,灵巧善跑,且相当具有灵性,是以猎捕极其不易。
想不到帝都内竟然还有人养着这样一只几乎绝迹的雪貂,实属——罕见啊!
“小雪,小雪你在哪里,快出来,小雪……”
这时一个少女刻意压低的声音进入流云耳里。
流云微微转头,遁着声音,他看到了一个穿着清一色绿的宫装少女。
——小浅
流云当然认得她,十几天前凤轩楼的头牌唱女,如今是陵风身边的雪奴。
“小雪,小雪——”话音忽然止主,因为她也看到了他,站在雪地里的黑衣男子。
雪地里的男子肩背笔直,黑衣如墨,发丝狂卷,雪染双肩,就那么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从侧面看的身姿俊美得宛如天神,仿佛亘古长存。
想不到这么大雪的偏僻地方竟还有人,小浅一时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快步走过来恭恭谨谨地弯腰衽襟做礼:“奴才寻找主人的小雪寻到此处,扰了公子清静,望公子恕罪。”
转而,看见他怀里抱着的一物,竟是小雪,少女怔住,禁不住地讶诧。
小雪很有灵性的,除了主人外从来就不与其他大夕的人类靠近,看着别人的眼里总有防备的敌意,怎么此刻雪貂在那人怀里竟是从所未有的温顺,甚至是接近依赖,还伸长鲜红小舌头舔那人的手背……
“小雪。”她忍不住地惊呼,却是站在那儿不知如何开口向他要回来。
“小浅。”流云紧抿的唇角忽然扯起,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似笑非笑。
小浅呆呆站着,看到这个笑的时候忽然就石化了,嘴唇微张,又惊又呆,一时硬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这样妖冶地笑,只一笑,便勾了魂,夺了魄!
这样的笑,本来就是他们雪之一族才会拥有的特权!
这样的笑,是她从没见到过的,甚至是比他的主人那张俊逸柔美的脸更让人着痴迷!
这样的笑——让她忘了去想对方怎么就知道自己的名字。
那人这样笑着笑着,神色莫测,忽然以手拂面。
只是一个拂面,眼前的人却完全变幻了模样,一张截然不同的,完美到令人窒息的脸庞。
绝世的俊美,妖冶的倾城!
小浅就这样看着,忘了惊呼,忘了质疑,忘了以她一个雪奴的贱奴身份这样看一个皇家学堂里的轻年是很不礼貌的,也忘了一个少女的矜持。
这样的美,无疑是令所有男人女人都嫉妒疯狂的。
而这种妖冶的美,有且只有雪族人才会拥有——
难道他——
小浅在发呆之余终于明白过来,猛然全身就是一阵颤栗,一时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
“呵,你知道世间最悲凉的是什么吗?”
惊喜之际,他听到这个黑衣少年喃喃开口,声音是低沉的,透着无穷无尽的悲凉,仿佛是荒原上无声飘离的落叶。
“什么。”嘴巴张了张,小浅下意识地反问。
“族灭家亡,所有的族人都沉沦了,作为一族之主的人却还好好地活着。”低沉的声音骤然抬高,黑衣少眼神冷冽起来,周身的空气都随之冻结,他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得到千百倍的报应,而雪族也将回归神奇岭。”
小浅全身一震,内心翻江倒海一般地激动。
她在他的话里看到了自由,看到了希望。
只这一句,足以令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小浅叩见少主,小浅定追随少主,为了雪族的复兴大业,小浅愿甘脑涂地,万死不辞。”十六七岁的雪族少女俯身跪倒,从口里吐出坚定如铁的誓言。
这一天,这一刻,雪地里的两个人,一跪一站,在心里达成了某种相通的的锲约,虽然流云并没有对她有任何吩咐。
黑衣的少年伫立雪中,自有一股天地凛然之气,令风云色变,那雪,那梅,仿佛都载入他眸中,疑成千年的寒冰,涌动无际的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