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类 · 亲情卷 人生十六 十年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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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朋友忽然问了我一个问题:十年前的你,想的是什么?
这是一个很真实的问题,但或许,我们谁也不能够准确说出十年前的我们,到底想的是什么,或者说,我们想过什么了。经过了将近十年的岁月的流逝,或多或少对我们的生命都有了新的启迪。
从前的我们,是别人说什么,我们说什么,别人做什么,我们做什么,别人说谁不好,我们也绝对不会反驳。因为那时候的我们太小,我们什么都不懂。但这只不过是后来我们不敢面对自己时,说出来的某种意义上的借口罢了。
能够真正面对自己的过去的人,才是勇者。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过,我现在把它放在这里,并不是要炫耀我自己多么博学,这句话,是我改变过的,改变成了我自己想要的一种模式。
固定的说话模式成全了一个人与其他人之间的一种交往互动,所以,有人说过,人缘好的人,是因为德行好。
其实,我认为,这并不全面。你想,有的人人缘很好,但是果真是如此吗?这个社会是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这个社会是全人类组成的物欲横流的社会。其实,最复杂的,就是我们人类自己。
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人不敢面对自己。只不过,逃避真的是解决方法吗?你们一定要好好想想,我也要好好想想这件事。
十年前的我,才多大点。约摸是十岁的年龄,那时候的我,想了什么,或者是想过什么,现在我已经想不起了。
有时候,我想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小的时候,我是家里的公主,即便我们家很穷,我的低位仍旧不可动摇。身体弱,就经常生病,家人都轮流围着我打转,我说一个字,他们绝对不会反驳。
有一件记忆最深刻的事情,其实,我觉得我是没资格说这句话的。因为这件记忆最深刻的事情,还是通过别人的转述我才想起,这个人,是我的母亲。
母亲问我,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带你最多的人是谁吗?(这里的带字是我们那里的方言,意思就是像保姆或者亲人一样的人经常照顾一个小孩。)
我当时有些木然,依着国家的教育成功程度来看,我应该说:是妈妈你。所以,我将这件事情进行地很彻底,我说:
是你啊,妈。
我记得当时母亲笑了,可是,那笑容却并不见得是高兴的意思。也是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问出那句话。
是你三爹。母亲当时笑得很温柔,不管是多久以前,或者是经年之后,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我想,我还是会觉得那个最温柔的人是母亲。
我不说话了,因为我已经忘记了三爹对我的好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忘恩负义?
母亲说,你小时候身体很弱,可是那顽皮劲儿却不输同龄孩子。那个时候,天气总是不好,老天爷要给我们降幅——每天都下雨。
然后,我总觉得母亲是想起了过去,大约是顿了那么几秒的时间,母亲再度开口,说道:
下雨的时候,是你最开心的时候,因为你喜欢下雨。所以,你总是要趁着这种好光景的时候要人带你出门,我们都没有依着你,所以都劝着或者是直接不理睬。只有你三爹……
说到这儿,母亲没有说话了。我也依稀想起了曾经所做下的那些在现在看来叫做‘荒唐事儿’的场景,都被藏在了回忆深处。
那个时候,三爹对我的溺爱真的是到了只要是我说的,哪怕是别人不同意,便是母亲你要阻止,他都要为我达成。这就是我的三爹,我最愧疚的一个人。
那天我的感冒还没完全好,便要三爹带着我出去玩雨,我记得三爹没有阻止我,而是将我如平常一般给放在他的肩膀上,让我坐在一边,因为我长大了,再也不像刚生下来的时候,不能骑在他的颈部了。
我们撑着伞去玩雨,三爹只是由着我伸手去接着雨滴,将伞全部打到我的头上,让我不被淋湿,他被雨水打湿了大半个身体。虽然是夏天,但下雨的时候总是有些凉意。
后来回家了,我再次发起了高烧。三爹被奶奶好好‘教训’了一番,那个教训实在是太过了些——那么大的人了,还被罚跪在门口的青石条上面,凉凉的青石条因为长期接受雨露,便是夏天跪着也是生寒的。
我只管生病了,让家人们好生忙着,三爹因我罚跪了。好了之后,竟然也没有想起这件事,更没有问过:三爹,你那时为什么不说是我呢?
现在我便明白,如果当时我问了,三爹一定会笑,然后告诉我:只要是谣谣的要求,那就是圣旨。
如果我夸大了一点,我定然要被神制止,所以,这是事实。
回忆戛然而止,那些过去的场景历历在目,三爹的好,我终于想起了些许,虽然不多,但我知道,我的那些童年里,三爹的好惊人占满了。
这时,我想回答我朋友的这个问题:十年之前,我什么都没想过,只想着,怎么玩,怎么长大而已。但是现在,我还能告诉别人一句话:
当你长大了,你会明白很多事。这句话,并不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