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下》十一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7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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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年是荆天明有记忆以来过得最安逸、快乐的一个,不用流离寻找容身之所,也不用饿着肚子在墙角嗅闻别人屋内传来的肉香,也不会看到别人与亲人团聚为自己可怜一人而哭,因为大叔以及大家都在自己身边。只不过,现在他成了墨家的“巨子”了,就有开也开不完会……鬼知道他们大人在说些什么……
    不过是新年的第三天,雪女从屋里拎着正在好眠中的天明的耳朵,说:“巨子大人,开会了。”
    天明现在已经不想再翻白眼了。
    屋里面坐着雪女…姐姐啦,小高…叔叔啦,班老头,大铁锤,徐师傅……坐在上位的天明问:“盗跖叔叔去哪里了?”
    “现在我们墨家只能困于这小小山坳,因此,盗跖首领自当是去给我们打探外界的消息。今次,我们正是要商讨盗跖用飞鸽传来的最新消息。”离他最近的班老头回应道。
    “是啊,还是我们巨子老大清闲啊,日上三竿,还在蒙头大睡。”雪女一句话就插入了天明的心脏……死女人,一天不说我,你会死啊啊啊……但是长久与这帮人“作战”的经验告诉他——忍!
    天明装傻一笑:“消息是什么啊?我们开始商讨吧…哈哈哈!”
    高渐离一边拍拍雪女的手,告诫她不可对他们名义上的“巨子”无礼,一边用“万年寒冰眼”朝傻笑中的天明扫射而去——天明不笑了,会议开始。
    期间,神游回来几次的天明倒也听到了“博浪沙什么什么水怪什么什么神谕什么的”,又神游一会儿,听到议题来到了“秦王”。
    天明想虽然他们不期待,自己还是弄点存在感吧,不然待会儿那死女人再像上次一样问自己感言而自己回答不出就又让他们看笑话了,他说:“秦王是不是要去看水怪啊?”
    这一下,一屋子五人全看向了他。
    大铁锤忍无可忍,吼道:“你是不是又睁眼睡了啊?!”
    散会后,天明还撅着嘴,感到小心灵无比受伤。他看到了庭院中项羽正与范师傅拿着木棍比划着招式,于是就默默地离开了。他去找聂大叔去,自己不能再让这些人看扁了,他要学剑。
    现在这个时刻…哪是时刻的问题,现在基本那个蓉姐姐在哪,他聂叔就跟哪儿。嗯嗯,蓉姐姐应该在…药园,栽培她的药草。
    天明走出了成片的房屋区,迎头就看到了他不可能看到的人!
    那个人不是在山庄吗?这不是仍在过年中吗?天明揉揉眼,有种青天白日里做了噩梦、遇到鬼的感觉。
    “天明,不过几天不见,你便又不知礼节了?”那个人声音一响,天明就放弃了,噩梦成真了……
    “三叔公。”天明叫道,还做了个儒家标准式的揖。
    “嗯。”张良应喏。
    小孩子一下忘记了他在“小圣贤山庄”里是如何“虐待”自己的,好奇地凑上前去,问道:“三叔公为什么来这里啊?你找谁吗?我去叫他啊!”
    张良摸摸活力十足的天明的头,笑了:“好啊。不过,在这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天明往回走去找人时,心里念叨着,三叔公就是一个古古怪怪的人,来都来了,又不出声招呼大家,还让自已偷偷叫大铁锤出来,不能对任何人说……这么说,这两人是要…幽会?!(好吧,天明自己头上有三滴汗。)反正他虽怪啦,但不是坏人,天明就对他做出了“男子汉”的承诺。
    这小山坳倒像个世外桃源……张良打量着四周风景,正因为在山坳,所以反而形成了四季如春的气候。
    张良往前走就看到了天明口中的河流,他再一细看竟看到了坐在草地上如一尊雕像般的…盖聂。
    盖聂在看河对岸,河对岸是……蓉姑娘?那是一片药园吧,她在弯腰看着什么植物。张良收回视线,然后转身走远。
    像盖聂这种剑客,看一个女人看到没有注意有人出现在他身后…张良本来是想嘲讽,可是,记忆却自动连结到给他一吻的“人”……自己如今也没有资格嘲笑任何人。张良低下头,一会儿,又扬起来,这次,他的脸上又挂上了淡然的笑容。
    他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小河边,密林旁。
    张良与大铁锤交谈了一个时辰有余。
    大铁锤:“先生,您真得想好了?这么做,也等于间接背弃了儒家啊!”
    张良:“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少人参与就越好。我要得是奇袭,不是作战。”
    大铁锤:“……容我再想想。”
    张良:“只要能一举成功,天下就太平了。铁兄,时机只有这一次。我不怕儒家上下会如何看待我的所作所为,我怕的是秦王下一步就能灭了我们‘诸子百家’!”
    大铁锤:“……”
    张良:“我知道这会使你为难,但现在能担当奇袭重任的人,只有铁兄你!我更知道,这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也只有铁兄你不畏惧!”
    都听到这里了,大铁锤将脚一跺,震起一地落叶:“我大铁锤不畏惧死,为了兄弟,我可死;为了墨门,我可死;为了天下,我可死!”
    ——“先生,我答应!”
    那一声振聋发聩,在历史上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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