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参篇 肆拾叁 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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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一天都未见梦玉怜,赤芍和南宫文羽他们一起将梦府翻了个遍却毫无发现。除了在后院一棵树上发现了不起眼的残月刻痕,那里还遗留了梦玉怜茜草色衣角的碎纱。
“冷月教终是要斩草除根。”陆奇文皱眉道
赤芍将那茜草色衣角捡起来,还隐约可闻到香草的药草味道。
“今日吃过午饭便上路吧,梦小姐的事,我会差人去告知纳兰世叔。”南宫文羽只是淡淡的看着那棵树上边角有些轻微拙劣的残月刻痕。想来刻的很费力吧....
梦玉怜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是带着一半的羊皮纸失踪的。
也没有人知道她并不是被人带走的,是她自己离开的,那个残月刻痕和那一片衣角也是她自己所做。
梦玉怜在赶路,她将脸弄得脏兮兮的,她将身上的衣衫弄得破烂烂的。已至正午,阳光甚烈,她实在是无法再走下去了,脚步踉跄着,视线迷糊着,却还是看见了几十步外路边那间简陋的露天小茶店。
说是茶店,其实就是几张破桌子和一个搭着草棚的小房子。小二招呼着过路不多的歇脚客人,大多数赶着马车之人都不会歇在这种地方的。她累的身体几乎都直不起来,好不容易坐在破板凳上得口喘气的工夫,却还是看见了邻桌随后而坐下的一个个头稍高,二十岁出头的沉稳年轻男子。
这个男子好像一路都在跟着她,但是却只在她身后不追上她,也不过来对她出手抢东西。可这样却更是令梦玉怜觉得恐惧,她已经无法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安全达到洛阳。她装扮成这样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却不知终是掩不住这个人的耳目。其实她不知,这人已经时刻关注着她了,从她发现一半羊皮纸丢失,到她有了异样的一夜未眠,然后就是趁着夜色独自去后院费力的刻下了那个残月痕和使劲撕扯了衣服的一角,接着趁天未亮就离开梦府进行乔装改扮。
这个人就是十一。
只是十一还不能动手,因为他还不知道梦玉怜身上的那一半羊皮纸在何处,因为他真的没有发现梦玉怜去取东西或者身边有什么类似的东西,所以他只能观察,但是他却没有在暗地里观察。
他知道他不会轻易知道那半张羊皮纸在梦玉怜的哪里,即使在暗地里观察,梦玉怜也不会露出破绽。那又为何要暗地里经受风吹雨淋,不如大摇大摆的跟着她安稳的‘一起’赶路。
看路线,她是要去洛阳,可她去洛阳找谁?
又有谁是能够救她的人?
天色渐深,余晖遍洒。
终是离开前的最后一刻是最美的,一如这夕阳。此时云弄就是这样想的,呆滞的看着夕阳马上落山的余晖,他脑中只有红沁那夜最后的一丝苦笑。红沁在哪里?!那张纸条仍在手中紧握,他已经找了两日一夜,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发现。
纸上写的是:她已重伤,雨溪彼岸。
雨溪?从没有听过这个地方啊...这么想着,不禁疲惫的坐在了枯草地上。
眼前突然飞过一只雨燕————
云弄立刻下意识起身,盯着雨燕看,他的眼睛由迷惑到若有所思,然后就施展轻功去追那只雨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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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又称“牡丹花都”。
九月初九,重阳大约是在秋寒新至、人们即将隐居时的具有仪式意义的秋游,所以民俗有上巳“踏青”,重阳“辞青”。登高,赏菊,饮菊花酒....
如今洛阳城中,已摆好了一个菊花大会。本就人口密集的洛阳城,如今更是多了些武林中人。
突听一个城民对旁边伙伴问道:“今年的菊花大会,也是南宫世家举办的吗?”
“不,还有月家也参与了。说是为了宣布一个消息...”
旁边一个手中握剑的大汉忍不住插嘴道:“南宫盟主不是中毒昏迷不醒了吗?近日来,名医都纷纷踏入南宫府。怎么还会举办什么菊花大会,我看是月家以南宫家的名义举办的!”
“月家一直都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家族,这也说不好....”
人群正议论纷纷,突然人群之外,一顶华丽的轿子停下。
众人不禁回头去看,只见轿旁一个白俊面庞的少年一身松绿色长衫,衬得脸庞尤为白皙。坚挺的五官,好看的英眉,嘴角含笑。侧身微弯腰,很有风度的将修长的右手伸到轿帘前。
有认识的人轻喊出:“是月公子!”少女疑惑的看着月枫温柔的笑意,更加疑惑轿中之人是谁?
只见,轿帘被一只淡白色的纤手缓缓撩开。从中弯身走出一位少女,看的人群中无人不张开了嘴,男子们更是一颗心跳动的快了一拍。
点绛唇,淡黛素妆。一头如水般的黑色长发轻搭消瘦的肩头,身着淡白柔软的素裙。本该是微微含笑的一张绝世脸庞,却有令人发寒的杀气。是错觉吧....更夺目的是她左眼角下有隐约的朱砂色纹图,看不清是什么图案。
只见这少女冷眸微转瞳孔,扫了眼月枫伸到身前的右手。不屑的转过眼眸,自顾自的向前走去,完全无视。刚踏出一步,月枫就含笑一步走到她身旁,伸手抓住她的纤手,与之同行。
少女没有挣扎,只是任由月枫在身旁拉着她一同穿过人群向搭起的台上走去。行道两侧的人纷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身白衣的少女,恍惚仍觉得,那是突降人世的仙之女。
少女终于开口,声音却不似女子般娇嫩:“月枫,被你找到,我认栽。可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清楚:九月十四一过,你我之间便不再有任何相欠!”
月枫仍旧嘴角含笑:“难得,你愿意遵守当年约定。”
“不是约定,是赌注....”
“寒衣...如果你能够一直是今天这幅妆容在我身边,也许...”
“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月寒衣皱眉
月枫自嘲一笑:也许,你可以,只醉心书卷————但还是开口转了话题:“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肯穿女装...”
月寒衣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突然,狠甩开月枫的手,扭头就气冲冲的想要离开。
却未料,女子的裙摆太长,不小心踩到裙角....
“哇...”摇晃着身体想要稳住重心,如若失足摔地,还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即使是扮装了,却还是丢死人了————
可恶的月枫,竟然幸灾乐祸的看着。
突然,一个人走近将月寒衣的裙摆踩住,一拉一扯,竟就这样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摔得狠狠的。
月寒衣本已站稳,却跑来一个没长眼的小子,立马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对身边也刚坐起身的人喊道:“混蛋,你眼睛长脚底下是吧....”
众人张嘴惊呆...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话吗?
“真是抱歉...本欲搭把手稳住小姐身体,不料却失足踩住了小姐裙摆,这才...”少年的声音低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月寒衣呆呆喊出:“寒衣...吗?”
月寒衣本就淡白的脸色更是没有丝毫血色,接着脸庞有些红晕,抽搐道:“赤芍...”
赤芍竟然脸颊也微微泛红,低头不自然道:“没想到,与你相处多日,却不知你竟是女儿身...”
“....”月寒衣顿时哑口无言,傻了。
月枫这时缓缓走到月寒衣身旁,含笑将月寒衣搀扶起身,对赤芍笑道:“想必阁下是寒衣的朋友吧...”
“额,算是吧。在下纳兰赤芍。”赤芍起身拍土,然后含笑回道
月寒衣低喃着:“什么叫算是呢”
月枫将手轻轻搭上月寒衣的肩膀,将他往怀中微搂,开口道:“喜帖已送至零风公子处,赤芍公子青叶务必参加在下的婚宴....”
“月公子要成亲了?何时与何人?”赤芍有些疑惑的看看贴在月枫身前的月寒衣,他一脸的淡然冷漠。
“九月十四,与在下的表妹月寒衣....”
“表妹?果真是女子...难怪第一眼就认错...”赤芍仍旧柔笑着回道
谁知,月寒衣突然冷笑着挣开月枫的怀抱。
上前两步,伸手就圈住赤芍的脖颈,微低头吻了上去————
月枫傻了,当场的众人也傻了....
月寒衣笑的倾国倾城,笑的百般无害,轻柔的声音似水无痕:“我喜欢何人,你还看不出吗?”
“月枫,这样,你还不取消婚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