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布瑞斯扭头看向格瑞格，只见他正盯着从一只空着的调料瓶。
    格瑞格看着手中的调料瓶，瓶底依旧可见少量的褐色粉末，而瓶身外面标签上写着：LOOMI。看到这儿，他嘴角的弧度更深。
    他将调料瓶的标签朝向布瑞斯，“我在想，塔丽那天也许想吃某种带LOOMI的东西。嗨，吉姆，你看一下那篮子里有没有购买LOOMI的收据。”
    “LOOMI、LOOMI……”布瑞斯急忙转身查看着篮子里的收据，“……对，塔丽订了LOOMI。”说着布瑞斯将收据递给格瑞格。
    “好的。”格瑞格接过收据，“这收据上面的日期正好就是塔丽遇害的当天。费用是由佩奇支付，地址是斯蒂普大道钻石星便利店。”接着他看向布瑞斯，挑了挑眉，“现在我们只要找到那个送货的人，
    “就可以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布瑞斯微笑着，“我也听到了胜利女神的招唤。”说着他向外歪了歪头，“走吧，伙计，去会会这个送货人。”
    “OK，现在就可以出发。”格瑞格说道。
    三十分钟后，布瑞斯和格瑞格出现在钻石星便利店。在向店长询问后，他们在商店后门的入货处找到了那天为塔丽送货的店员——莱恩•沃尔夫。他此时正忙着检验从货车上搬下来的货物。格瑞格注意到，莱恩随身带有一把小刀，现在他正用刀子割开箱子上的胶带，方便打开箱子来查点里面的货物。而这种折叠式的小刀正好与刺伤伤塔丽•凯里的刀子是同一类型。
    正在工作的莱恩似乎感觉到布瑞斯和格瑞格的视线，他抬起头看向他们，棒球帽下那张白净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三道抓痕，在与他们的眼神相接触的那一瞬，莱恩不自然得避开了。这往往是心虚的表现，格瑞格知道，莱恩•沃尔夫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莱恩•沃尔夫。”布瑞斯走过去，向他出示了警徽，“请跟我们走一趟，有件事我们想好好问问你。”
    莱恩有些迟疑，“警官先生，我现在还有工作。”
    “没关系，我们已经和你老板打过招呼了。你也不想弄出太大的动作，对吧？”布瑞斯面带笑容，但却眼神锐利，语气也强硬至极。
    “好、好的。”莱恩点点头，他转身将手中箱子放下，顺从得走到布瑞斯身边。
    “莱恩，把你身上的刀拿出来，放进这里。”格瑞格将打开的物证袋伸到莱恩的面前。
    莱恩有些迟疑，但看到布瑞斯如鹰般锐利的眼神，便什么话也没说，老实得将挂在身上的那柄小刀解下来，放进物证袋里，接着便被布瑞斯带进警车里。
    警察局的审讯室里，莱恩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双腿在微微颤抖着，一双眼睛看着前面，又好像什么也没在看，而布瑞斯则站在监控玻璃外，看着这一切。一方面他是让这种孤独使莱恩感到害怕，一方面则是在等格瑞格的检验结果。
    当看到格瑞格拿着文件夹出现时，布瑞斯的脸上不经意得露出笑容，因为他知道，马上就可以结案了。
    莱恩看着走进来的格瑞格和布瑞斯，下意识得舔了下嘴唇，不自然得挪了挪坐在椅子上的屁股。
    “莱恩•沃尔夫，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布瑞斯看向他。
    “我不知道，先生。”莱恩答道，声音有些干涩。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布瑞斯突然露出了笑容，却让人觉得那是魔鬼的笑容，不由得让人担心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莱恩•沃尔夫，刚才在你构恩你的故事的时候，我做了些检验，”说着格瑞格打开资料夹，将里面的一份资料推到莱恩面前，“你的刀上有塔丽•凯里的血。还有，你脸上的抓伤是怎么回事？”
    显然这一证据，让莱恩有些慌了神，他吞了吞口水，“被、被猫抓的。”
    “被猫抓的？”布瑞斯挑了挑眉，开口讽刺道，“是一只拥有巨爪的猫，或者说是你遇到了哈莉·贝瑞？”
    “被猫抓的，那为什么塔丽•凯里指甲里的人体皮肤组织会与你的NDA相符呢？”说着格瑞格又将另一分化验报告推到他的面前。
    莱恩舔了舔嘴唇没有说话。
    “塔丽从这间店里订购了不少东西，她每周花掉一百元左右。”布瑞斯说着，用手指着在塔丽家里找到钻石星便利店收据。
    “她就是在买LOOMI的那个晚上被害的。”格瑞格把最上面的那张收据单独拿出来，指着最后一个货物品称。
    然后他接着拿起装有褐色粉末的物证袋，“这就是LOOMI，是从你所在的店里买的，对吗？但是这些LOOMI我不是在厨房的调味架上找到的，而是在地板上找到的。”
    “我弄洒了，她没在意。”莱恩开口道，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布瑞斯，然后接着说，“她是想要我留下来，呃，她就是……害怕得不敢问我。”
    “等一下，弄洒LOOMI是你接近她的方法？”布瑞斯打断了莱恩的话，皱着眉，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这是在挑逗她？”格瑞格接着问道。
    “我老板总是派我给她送货，无论什么时候，总是我，”莱恩说着抬眼看向布瑞斯最后停在格瑞格身上，“这肯定是她特别指定要我去的。”说这话时莱恩的脸上露出略有些自豪而又欣喜的笑容，“而且每次，她总是亲自到门口来接货，而且，呃，装着性感的小背心，冲我微笑。”莱恩露出男人在与朋友吹虚多么受女人欢迎时特有的表情，“那天晚上也是，她赤着脚，穿着白色的性感小背心，蓝色的低腰裤。一开门她就对我微笑，然后接过我手中的货物，转身走进厨房，蹲下去放东西进冰箱。”莱恩顿了顿，“上帝啊，你知道那裤子有多低，她蹲下去的时候，几乎露出整个T-back，还有她漂亮的屁股。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在暗示我！”莱恩以询求的眼神看看格瑞格和布瑞斯，“这种暗示，男人们都懂，不是吗？于是我就故意弄洒了手里的LOOMI。果然，她并没有责怪我，而是拿着抹布走过来，在我的面前蹲下来擦散在地板上的LOOMI。在我的面前，背对着我，露出了大半个屁股！”
    “你认为她喜欢你。”格瑞格说道。不知为什么，格瑞格想到了艾薇。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与莱恩的处境有些相似，自己不也认为艾薇喜欢自己吗？可是，她真的喜欢吗？
    “当然，她就是喜欢我。”莱恩笃定得答道。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误会了她？”布瑞斯接着问道。听到这个问题莱恩脸上的表情暗淡下来，之前那种兴奋与欣喜完全不见了。
    “也许她对你根本就没兴趣，”格瑞格将思绪转回到这个案子上，他看向莱恩说，“你向她求欢，却遭到了强烈的反抗，她甚至还抓伤了你的脸。于是你认清了事实，然后发怒了，接着打了她，最后拿出小刀，刺了她一刀。以此来惩罚她的自以为是？”
    “这只是个意外！”莱恩脸色阴沉，“我根本没有想、没想要她死。只是想给她点颜色瞧瞧。”
    “意外？可是她在流血，而你，”格瑞格指着莱恩的鼻子，“却没有打电话求助！”
    “有人在外面，一个男的！”莱恩不由得提高声音，以期来说明这一切与自己无关。格瑞格和布瑞斯交换了眼神，他们知道莱恩所说的是杰森，现在看来当初杰森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他确实没有进到房间里去。
    “他想进来。他拼命得砸着门，大喊着「塔丽，快开门，我要和你谈谈。」我不敢开门，所以只能等着。可是等到他走了，一切已经太晚了。”莱恩垂下眼睑，表情冷淡，没有丝毫的愧疚与悲伤。
    “所以你就把她扔进了垃圾槽？”一旁的布瑞斯开口。
    “是，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莱恩点点头，依旧是一副理所应当的口吻。
    听到他的话，格瑞格摇摇头，“这个答案你接下来可以去监狱里好好想。”说着他站起身，走出了审讯室。因为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误会而让塔丽送了命，而莱恩也将会为了他这个自以为是的误会而付出代价。不由得，他又想到了自己，那么自己呢？艾薇对于自己的感觉，是不是也是自己的误会呢？他想起了朝阳中她的笑容，以及那天她为自己流下的泪。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了想要见到她的渴望，是的，想要见到她，马上。
    当格瑞格终于在换衣间看到艾薇时，脸上才终于露出笑容，“原来你在这儿。”他看着她，用眼神细细得描绘着她的身姿。
    “怎么在找我？”脱下工作服，穿着T恤衫、件仔裤的艾薇看上去充满活力，“嘿，这个表情，好像很累的样子。你没事吗？”
    “没事。”听到她关心的话语，格瑞格嘴角的弧度不由得变得更深，“只是在想，你应该想要见我了。”
    “呵，差不多。”艾薇抿着嘴轻笑着，“这么说你已经抓到凶手了？”
    “当然。便利店的送货员，以为塔丽对他有意思，结果发现这只不过是他的误会，然后愤羞成怒，杀了她。”格瑞格歪着头说道。
    “无对是塔丽还是凶手来说，这都是个可悲的误会。”艾薇耸了下肩，她明白格瑞格的意思。
    “是呀。”格瑞格看了下表，“我也快要下班了，我想你也已经下班了吧。不如……”
    “嘿，格瑞格！”摩根走了过来，她看了眼一旁的艾薇，“嘿，艾薇。”
    “嘿，摩根。”艾薇礼貌得向她打了声招呼，“我还有约会，先走了。晚安！”
    “好吧，晚安。”格瑞格有点失望得撇撇嘴，转头看向摩根。“有事吗？”
    “当然，”摩根点点头，望向他的漂亮蓝眼睛好像名贵的宝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我想找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