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晓夜咒歌 11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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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丧失记忆?」
    「一开始发生在右京那里,都是一些流浪百姓,所以没很在意。」
    午後气温还是非常低,但难得没有下雪,昌浩捧著书经过渡殿,迎面走来一位还算熟悉的官员;先是寒喧几句後,接著对昌浩侃侃而谈这几天发生的大事。
    「…但是受害的人数愈来愈多,连贵族也有人在访妻的途中被攻击,闹得人心惶惶。」
    而当代最伟大的阴阳师,安倍晴明已经不在了,整个阴阳寮顿时陷入群龙无首的窘况下,在内部的人事异动还没安排好之前,想调派人力来处理这件事也得拖上一阵子。
    「听说那位贵族虽然活了下来,但却忘了他那个女人,不仅不记得,连女人找上门,他都嚷著说没看见。」
    他凑近昌浩耳边嘀咕著;「这种人还真是受不了呢,花心也就算了,还抵死不认。」
    「是啊,但幸好无人伤亡。」
    「这就要麻烦你们阴阳寮了,昌浩大人。」
    昌浩微笑带过,正在心中盘算夜晚时是否该出去看看时,在昌浩脚边蹲坐的小怪,突然站起身来用力蹬上昌浩的肩膀插话。
    「会不会是像傲狼那样的妖怪?」
    昌浩轻轻点头示意小怪,随及向官员礼貌行了个礼;「我还只是个阴阳生呢。」
    「不会不会,你可是晴明大人的孙子,我很看好你呢,加油啊。」
    一抹苦涩在脸上即闪而逝。
    平常只要听到这句话,自己总是会很生气在暗地里反驳说别叫我孙子…如今,胸口传来一阵绞痛。
    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那我先离开了。」
    没发现昌浩脸上的不对劲,官员辞别昌浩继续忙著年底前的活动策划,留下昌浩一人待在渡殿上。
    刺骨寒风冻僵了裸露的手背,内心的温度也毫不留情地被带走,剩下空虚的痛感残存著。
    小怪试探性地用尾巴轻拂过昌浩的头,红红的大眼睛望著昌浩;「还好吧?」
    「…嗯。」
    没事的,放得开的。
    昌浩拍了拍小怪要他别操心,很快换上另一副凝重的神情,思考著在出云遇见的妖怪。
    「傲狼啊…」
    傲狼,破坏人心的野兽,逆转人的记忆,玩弄人心,以挑起战乱纷争为乐的异邦妖魔。
    看昌浩陷入沉思,小怪改用轻松的口气说道;「那些倚靠晴明的贵族现在可要对你拍尽马屁啦。」
    「小怪,我还比不上爷爷啊。」
    我要学的还多著呢。
    若是爷爷在的话,也会立即要我去处理这件事吧。
    「这阵子因为太忙而没去夜巡,没想到会发生有人被妖怪攻击的事,晚上必须出门一趟才行。」
    「可别太勉强喔。」
    看来昌浩是恢复精神了。小怪安心之馀,感受到背後传来的视线,不悦地拉起眼角往那视线的主人瞪去。
    「昌浩,你怎麽还在这里发呆?」
    敏次手上抱著一堆活动时要用的道具,站在渡殿另一头大声吼著;「要忙的事还很多,动作快点!」
    「是,我这就去!」
    小怪不高兴地甩了甩尾巴,对敏次露出森白尖锐的牙齿,忿忿不平的样子。
    「那个家伙…到底懂不懂得什麽叫体谅啊!?」
    「工作还是要做嘛,小怪。」
    更何况最近这麽忙,少一个人影响可是很大的,昌浩赶紧走过渡殿。
    其实敏次这阵子对他很不错了,大家都很忙,他还是主动分担昌浩的杂事,也绝口不提晴明这两个字。
    能的话,好想再见一面。
    失去後,才发觉自己是如此需要他的存在。
    晚上,昌浩正准备翻墙出去,一抹水蓝色的影子出现在院子里的树下,他的视线和著冷凉的神气盯著昌浩。
    「青龙?」
    小怪半眯起眼睛。
    青龙一向非常讨厌腾蛇,除了晴明的命令外很几乎不曾出现在他面前,应该是来找昌浩的。
    「…我先到外面等你。」
    说完小怪弓起背脊反身跳上围墙,便隐没在夜色之中。
    等看不到雪白影子後,昌浩走到树下,与青龙平行站著。
    见青龙不说话,昌浩只好先起个头;「爷爷还说你大概会气得一辈子躲在异界里不出来了。」
    自从丧礼过後,就没看过青龙出现在安倍家里,昌浩还在想他会不会已经放弃式神的任务,不愿再听命於人类了。
    「晴明的天命尽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无论再怎麽抵抗,该来的终究逃不过…青龙说话的同时,尖锐的眼神似乎缓和许多。
    杰傲不驯的他,原来也会有这种表情…
    「…是无可奈何啊。」
    昌浩沉静下来,眼神低垂看著地上。
    前几天的落雪还积在草堆上,压弯了枝杆;再不久,这些小草不是压死也得冻死了吧。
    青龙依旧默默地双手环抱站在树下,晴明曾说过的话清楚浮现在脑海里。
    『他是我独一无二的继承人。』
    虽然嘴上说不承认,但昌浩的确拥有媲美晴明的强大力量…不,或许可以超越晴明。
    是这力量让自己慑服的吗,青龙不禁开始想…是什麽时候呢?
    这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比那时更浓烈、更稳定;从他恢复见鬼之力,经历过无数次惨烈的战斗後。
    在贵船山的战斗,看到了他的能耐;与穷奇的对决,看到了他的决心。
    一次又一次的,这孩子让同伴的心一个接著一个靠近,包括自己,对他另眼相看。
    只是倔强的个性让自己不愿在腾蛇面前亲口承认。
    当初只视晴明为唯一的主人,现在呢?
    是不是要再继续…听从人类的命令?
    还是放下式神的任务,回异界去?
    不断反问自己,不断询问自己的内心。
    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青龙?」
    等了许久,昌浩不明白青龙到底要跟自己说什麽,於是他不解地瞄了一眼青龙紧绷的侧脸。
    青龙直视前方,那里只有一池明澈的水塘,表层已结上一片薄冰。
    接著他转头看向昌浩。
    或许,只是想要一个能倾听自己内心声音的人类,跟随著。
    晴明有这能耐,或许,这孩子也…
    「你…可以叫我宵蓝。」
    丢下这句话,青龙便迳自返回异界去了,留下昌浩一脸茫然。
    「小怪,他那样是承认我了吗?」
    「当然罗,名字是我们重要的至宝,不是让一般人随便喊的。」
    小怪四脚著地一步一步往前迈进,昌浩则跟在小怪身後喃喃说著,是这样吗。
    「别想那麽多了,这是好事啊。」
    「嗯。」
    昌浩搂住放在怀里的道反丸玉及彰子送他的香包,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徐徐吐出。
    「好,我们一定要把那个扰乱京城的妖异找出来!」
    …TOBE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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