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家国天下 第十五章 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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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堂看着跪在面前的四人,面上慢慢罩上一层寒霜,鼻子里冷哼一声,声音却是平静的让人胆寒,“好个天地玄黄,当真没负了先帝对你们的一番培养,和朕对你们的信任。”
四人皆是一身黑衣径装,直直的低头跪在当地,不发一言。
“嗯,怎么还跪着呢,朕可是承受不起,诸位可都是英雄人物。”白锦堂从白禄手中接过茶杯,吩咐一句,“白禄,还不快扶几位英雄起来。”
白禄为难的看看皇上,又看看天地玄黄四人,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想劝解又不知道说什么,愣愣的立在一边,有点手足无措。
“皇上,属下等有罪,请皇上降罪!”自见面以来,除了见礼以外,一直沉默着的四人,总算是打破了沉默,声音明明带着颤音。
“哦,有罪?四位何罪之有呀?”白锦堂佯装吃惊。
“属下等没有照顾好王爷,有负王爷所托,请皇上治罪。”四人将头埋得更低。
看着他们低埋的头,白锦堂心中怒火烧得更甚,脸色更冷,沉声喝道:“将头抬起来,还有没有一点骨气了,啊!”
四人闻言身了一震,猛得抬起头来,正对上白锦堂一双探究的眼睛。
对上四双饱含愧疚的眸子,白锦堂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将手中的茶杯交给白禄,语气中有几分无奈,“算了,怪你们也没有用,他这个人从来都不服管的,连朕都没有办法,又何况是你们呢。”
说罢,微微一摆手,“都起来吧,这些年在外面,辛苦你们了。”
四人忙谢恩起身,白锦堂沉呤了一会,下达命令,“你们在京城整顿几天,尽快回去吧,朕还有事交待你们去做。”
“是,皇上。”四人领命,却是欲言又止。
“五天,朕只给你们五天时间。”白锦堂睨了几人一眼,淡淡的吩咐道:“下去吧,这么久没回京城,好好去转转吧。”
“是,皇上,属下等告退。”四人只得施礼告退。
“终于是忍住了呀!”看着转身离去的四人,白禄心里的感慨声还没发完,就见那四人中的一人,猛得转过身来,直冲冲的就来到了白锦堂的面前。
他不但不下跪行礼,还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与刚刚的低声下气完全判若两人,出语极粗鲁无礼,“皇上,俺是粗人,不懂得那么多的大道理,但却懂得兄弟手足重于一切,王爷可是你亲弟弟,他……”
白锦堂先前的脸色可以说难看,这次却是冷若寒冰,“啪”的一拍桌子,声音寒得冻人,“放肆!”
“皇上恕罪,三弟,玄只是太关心王爷了,才如此冒犯皇上。”白锦堂抬起的一只手还未挥下去,其他三人已扑过来跪在了地上请罪,同时也将之前的莽撞之人拉了跪下。
“罢了,念在这么多年,你们奔波在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朕暂且不与尔等计较。”沉默了良久,白锦堂才将胸中的强怒压下,无力的一挥手,“你们等下去吧。”
“谢皇上不罪之恩,属下等告退!”那莽汉双眼一瞪,还等再辩,便已被其他三人连押连拉的拖了下去。
随着几人离去,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白锦堂坐于太师椅中,单手支着头,微眯着双眼,面沉似水,似睡非睡。
“皇上,您身子才刚好,还是早些回宫去歇着吧?”若不是担心主子的身体,白禄是打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说话的。
“好,起驾回宫吧。”白锦常点了点头,立起身来抬脚走了两步,又顿住了,低沉的声音,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问白禄,“连义兄都对他关心备至,可朕这做亲哥哥的,却是要对他绝情吗?”
“皇上!”白禄没太听清他的话,正犹豫着再询问一遍。白锦堂已然上了銮驾,起驾之时,回头对他吩咐,“你去趟丞相府,让他通知刑部,今日便将案子结了吧,让他写份结案折子,明日早朝时呈于朕。”
白禄应声领命,本想为逍遥王求求情,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白禄是看着那两兄弟长大的,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明白,此时此刻,最痛苦的应该是皇上。
第二天早朝上,左相南宫赫颜在朝堂上递了结案折子,刑部总领周梓鸿向白锦堂陈述了整个案件的过程,并言明展昭属被奸人所害。
众大臣了解了实情,半数为展将军请命,希望皇上从轻发落—免其弑君之罪,只治失察之罪。半数则是极力要求严惩展昭,甚至于要求处于极刑。
白锦堂稳如泰山的坐于高位之上,冷冷的看着列下众位大臣争论不休,直到最的争论声渐渐稀疏下去,他才作出最终圣裁—释放展昭,暂且回府闭门思过,等候最终裁决。
金口一开,却是如此不轻不重的一句宣判,多数人虽心里不满意,也不敢再多言说,主要是不便多说,那最后一句圣裁不还是“等候最终裁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