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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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纤臣的帮助下,我成功地混入兰妆的玉宇楼,做起了最低等的倒夜香和打扫卫生的下人。
    这么风景如画的一个漂亮地方,真是可惜了是淫秽处所的掩盖与修饰,一旦我让段川恢复了记忆,就马上离开这里。尽管我知道,这个可能性极其小。
    经过长期观察,再加上我狗腿的马屁功夫,成功从几个单纯的同学口中得知,段川吃饱了没事做之后就会去马场里骑马,我真是惊叹一个小小妓院的一个小小红牌的闺房里有马场。实在诡异。
    晚饭过后,我拿着扫把在马场里装模作样地打扫,天色渐渐地变暗,我很冷静的看见段川同学风骚地骑着一匹马在夕阳下屁颠屁颠溜过来,溜过去,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衫,没有任何饰品,头发随意地用一根竹簪别着,我擦了擦身上的污渍,拍了拍尘土,静静地注视着他,他提着缰绳,来回的绕着马场走,我的目光就跟着他绕着马场转动。
    他突然好像发觉了什么,猛然回过头,直直地注视着我,我身子一颤,手中的扫把跌落下来,感觉他的喉结动了动要说什么,只听见:“段郎,你果真又来这儿了。”
    一个曼妙佳人一身水红色的骑装,骑在一匹雪白的马驹之上缓缓地朝段川走过来,段川收回打量我的目光,向那兰妆笑道:“你来了。”
    那笑容不是段川该拥有的,就如同阳春三月那般和煦温暖,就如同常年漂泊在外的游子看见了……朝思暮想的恋人。就如同……段川以前看我度红夫的笑容……
    段川牵起她的手,轻轻一带,把她从白马上带到自己的怀里:“红夫。”
    我只觉得全身都僵硬了,他说什么?!他喊这个女人作红夫?红夫!?她是度红夫,那我是谁?!
    我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仓皇地逃离开来,漫无目的地奔跑着,眼泪就这样绝望地往下掉,没有尽头地往下落,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做什么?他没有忘记度红夫……只是忘记了我,忘记我了……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我呆呆的跌坐在潮湿的泥土上,汗渍泪渍把我的眼睛弄得浑浊肿胀,我怎么揉也不能把眼睛里的浑浊揉干净。
    “好端端的你兀自坐在这儿做什么?”
    一个冰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轻轻一颤,把头埋在膝盖上,没有说话。
    听见脚步轻轻踩在泥土上的声音,慢慢靠近我,我摇了摇头:“更深露重,男女授受不亲,段公子请自重。”
    段川哧地一笑:“这秦楼楚馆,竟还有自重这一词。”说罢坐在了我的身边。
    我拼命地掐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去看他,可是还是忍不住偏过头注视着他的面庞。段川没有看我,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前方,前面是一片湖,安静地躺在我和他的跟前,没有一丝动静,是死水。
    “前面是黑的。”我轻轻地说。
    段川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前方,我继续说:“明天就变亮了。”他莫名地回过头看我,我早已经泪流满面,段川视若不见,冷冷说:“我以为你我是故人。”
    我把自己的手抬起来,放在他的眼前,这次他没有嫌恶地推开,只是注视着我的手,我晃了晃手,忍住眼泪,笑着说:“兄台难道不觉得它眼熟吗?”
    段川的身子猛地一震:“你……说什么?”
    我哈哈一笑:“你没有忘记,什么都没有忘记,这个指环是你与尊夫人的,不过被红……我捡到了,现在物归原主。”说着就要去把它摘下来,段川却一把按住了我的手。
    我心中涌现起一抹希望,注视着他那复杂的神情,他却突然站起来,推开我,匆匆地离开了。
    彻夜无眠。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第二天收拾好东西打算一个人离开这个伤心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重新去认识一群平凡的朋友。
    我收拾好就要离开玉宇楼,才走出房间都看见丫鬟们匆匆忙忙的跑来跑去,其中一个看见我表情淡定动作悠悠的,一把扯过我:“段公子又发病了!整个玉宇楼都忙慌了!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我木木地说:“哦。”还是鬼使神差地跟着她跑了起来,烧水,熬药还要去搬什么植物,配置什么香料,郎中一个接着一个的被请进来,我心一沉,他只不过是胸口挨了一刀,皮外伤而已,怎么会这么兴师动众……
    心猛然提的老高,好不容易抢过熬好的药混进了段川的房间,只见兰妆坐在段川的边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口中不知道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个贱人!我当时只想冲过去一拳把这个鸠占鹊巢的女人给狂扁一顿,她头也不回道:“药来了?可是张大夫亲自送来的方子?这药可真真的不能断!”
    我浑身一个机灵,张大夫?药?不能断?
    边想边低下头轻轻道:“回主子话,张大夫在药房里请您亲自去一趟。”
    兰妆微微一愣,随机恼怒道:“混账东西!他什么身份,要我离开?我这儿不是要照顾段郎……公子吗!”
    我无奈叹道:“有些东西不方便在这儿说的。”
    兰妆也不多说什么,便轻轻地往下段川的手,整理了妆容:“把药放这儿便下去吧。”
    我诺了一声便目送着她匆匆地朝着药房去了,我试了试那个药,苦涩有点轻微的血腥味,估计有猫腻,回头带过去给纤臣和桓彻去看看,还是忍不住上前探看段川。
    他的一张脸苍白,眉头紧锁,嘴唇干裂,我已经不忍再看下去,他突地睁开双眼,目光浑浊地看着我,头的剧烈疼痛让他无法起身,只是低声的呻吟了一声,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我坐到床边握住他的手,他却没有丝毫减轻的样子,只是持续地颤抖,然后开始抽搐,整个身子都在晃动,口中喃喃地说着什么:“泪满……春衫袖……泪满春衫袖……”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艰难这睁着眼睛注视着我,额头上的汗粒汩汩地往外冒,往下流,我握住他的手:“段川,我宁愿痛的是我……段川……”
    段川突地开口喊了一句:“老……婆……”
    我心神动荡,接着他的话喊了一句:“老公………”
    门又开了,又是兰妆,她气势汹汹地走进来,看来明白是我使出的调虎离山计策了,只是看见段川醒了不好发作,只是狠狠的剐了我一眼,随即眼神一转,眼波一动化作千万柔情,我偷偷用衣服浸湿了药,来不及再多看段川一眼,便匆匆离去了。
    “这是血引。”桓彻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是做什么用的?”我急迫地问。
    桓彻把我的衣袖浸泡在茶杯的水中里,等彻底融了进去,才道:“是人的血作引子,使人上瘾,必须日日食用该人的血所做的引子。”
    “没了?”我愤怒地一拍桌子:“那为什么段川把那个贱人当做了我!”
    纤臣被我的表情吓得连嘴巴都忘记张开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桓彻哼了一声:“你莫急,此药确是会让人逐渐产生幻象。”
    听他这么一说,我一把握住他的手:“只是幻觉!?不是真的失忆?!不是真的转移记忆…!!”
    桓彻无力地摇了摇头:“直至记忆转换,便再无了回天之力,除非……”
    我本来已经绝望的心一时间提得老高:“除非什么?!”
    桓彻淡淡一笑:“除非又让他再一次爱上你,而不再爱之前的……那个你。”
    我一时呆愣在原地,忘记我,是为了重新爱上我?忘了度红夫……然后……再爱上我?
    “度姑娘!”纤臣将我扶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无须强求的……”
    我瞪着他:“难道是命中注定那个女人用阴招取代我!?如果可以这样,那么彼此之间的爱又有什么意义?!记忆移植!呵!记忆移植!”
    纤臣被我质问的百口莫辩,桓彻清了清嗓子,淡淡地说:“这又何尝不是对爱的考验?”
    我冷冷一笑:“也罢,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既然是这样,让红夫就此拜别!”
    他们二人才要开口,突地听见门外传来:“想走?没那么容易。”
    纤臣微惊,将我护在身后,门应声被推开,一群凶神恶煞的龟奴冲上来一把扫开纤臣,把我给架起来:“得罪了兰姐姐,倒是便宜了哥俩几个。”
    桓彻退到一边,交叉着双臂看戏,纤臣护住我愤恨道:“你们大胆!”
    其中一个龟奴衣衫破败,浑身都散发着淫秽与腐朽的味道,裂开嘴巴,浑身的肉都颤抖着,哈哈一笑:“好容易哥儿几个有了女人玩,还没轮到你来抱不平,给我闪开!”说罢就驾着我往外头走。
    纤臣快步走上来,却被桓彻一把拉住,我费力挣扎,可是毕竟是一群彪形大汉,哪里容得我撒野,在我后脑勺狠狠一劈,我就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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