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八、春风 老巷 怪人 目炬 阔刀 名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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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刺史府一事令李承训、柳青思惊魂不已,那一支冰竹短笛之中藏着的金针险些要了他们的命,知晓被发现了行藏,两人赶紧蹿离,估摸着是刺史府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没有惊动,仅仅是威吓威吓,暗示其不得妄动,不然李承训和青思要出刺史府,只怕是难如登天,据说这刺史府中也是高手如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单纯。
李承训在客栈休息到了午后,柳青思去给他买东西吃,他心头有些郁闷,便摸了下头,想想应该是感冒了,便问店小二这漳州城中有什么地方可以走走。
店小二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听闻此言,脸上立即堆起来坏笑,说道:“我们漳州城的好地方,莫过于春风得意楼了,不过这当儿前去,只怕姑娘们还没睡醒吧?”
李承训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地方,一时无语,少年烟花冶游地,春风得意,风月无边,只是李承训似乎没那心情去游玩,但想到整日困于客栈,不如出去走走,便问了春风得意楼的所在,一路前去。
漳州城南的春风得意楼乃是临水而建,这时候晚霞还没有出来,春风得意楼的门户也并未打开,楼下河水中,可看见一抹一抹洗脸过后留下的胭脂粉末,随风飘荡,漾着水香,沁人鼻息。
如今的李承训已是玉树临风,和他的父亲李元吉有些许相似,只是少了几分征战沙场的豪勇,多了几分浪迹江湖的落拓感,因为长年漂泊,神色有几分沧桑,与年龄不符,几点胡茬子稀稀落落的,倒多了几分不羁的浪子情味。
这时,他正在春风得意楼外三四里处,望着人烟稀少的城池,这漳州城不算富裕,人烟一少,立马显得荒芜不堪。他向前走了几步,地面上,因为阳光的照晒,漂浮着灰尘。
又距春风得意楼近了些,一名二十八九岁的女子打开了一扇窗,看到了楼下的承训,调笑道:“哟,好俊的小哥哥!这会还不行哦!看你这么着急的样子,要不要我去和妈妈说一声呀?”
李承训讪讪一笑,赶忙走开,那姐儿的笑声依稀可闻。天色似乎越来越阴沉,一个小孩吃着冰糖葫芦从李承训身边走过……他心想,还是会客栈算了,回转身时,却被那小孩拦住。
李承训奇道:“你做什么?”那小孩嘻嘻一笑,道:“我阿婆要见你!”李承训道:“见我?”小孩大眼睛眨了眨,问道:“你是不是李承训李公子?”
李承训暗想,这小孩怎么知道自己的真实名姓?那小孩似乎明白他的疑惑,拉住他的手,边走边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见到我阿婆你就知道了!”
李承训唯有依言,拐了几条巷子,来到一间老屋子前,小孩推开门,冲屋里叫道:“阿婆,李公子来了。”屋里就听得一个女子答应了一声,也听不明白说的是什么。
那声音很是怪异,李承训却觉得此人和自己一定大有联系。那小孩带着承训走进屋,只见屋子里除了一张木床、两三条凳子外别无他物。
那木床上盘腿坐着个老妇人,她正闭着眼睛,看也不看李承训。小孩引其进屋以后,一溜烟儿似的便跑了。李承训打破沉默,向老妇人行礼道:“见过阿婆!”
那阿婆依然不睁开眼睛,喃喃说道:“你知道你现在很危险吗?”李承训道:“危险从何而来?”其实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何时已经泄漏,甚至行藏已经掌控在了某些人的手上。
老妇人睁开眼,看了他半天,从木床上下来,走到老屋子的窗棂处,看着当空的烈日,道:“总之,我要告诉你的是,千万别让徐王遇到你。”
李承训道:“我和徐王又没什么过节,待会我就离开漳州。”老妇人干瘪地笑了几下,道:“只怕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李承训笑道:“我若要走,谁还会拦我不成?”
老妇人道:“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撒尿呢!小子,记住我和你说的话,一个月前,已经有人盯上你了。”听来此人和自己的关系应该不浅,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这老妇人是谁?
老妇人续道:“一个月前,不知是谁放出风声,说李元吉的儿子没死,又说李元吉和李建成当年掌握了《奇谈录》的秘密,而《奇谈录》就在你身上。哈哈,这下,有好多人坐不住了!”
李承训心头一凛,他听很多人说起过《奇谈录》,但是怎么会在他身上呢?越想越觉得蹊跷。老妇人怪声怪气地道:“李元嘉并不是个吃素的!”承训面不改色,心想,徐王难道想借我来谋反不成?
老妇人目光如炬,道:“如果你想保住性命,就什么也别管,过了这个月,什么事都没了,你也可以自在地笑傲江湖,左拥右抱了!”
李承训道:“阿婆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老妇人笑道:“哈哈,哈哈,不愧是齐王的儿子,狡诈阴险,深藏不露,我想,即使你遇到再大的危难,也必会逢凶化吉的。”说着,从窗子旁边的墙上取过一张画,这张画,之前承训一直没留意。
老妇人又喃喃自语:“你以为你真的是元吉的儿子吗?你真的是吗?”李承训听得莫名其妙,他哪里知道,自己的真正父亲,其实是隐太子李建成,因为元吉无嗣子,建成才把他过继给了元吉的,但是元吉对李承训一向疼爱,李承训和李元吉之间也可以说是父亲情深笃厚,并没有隔膜。
李承训问道:“你说什么是与不是的?”
老妇人也不答话,过了一会才说道:“老身想烦劳李公子一件事情。”李承训道:“阿婆但说无妨。”老妇人将画卷递给李承训,这画卷已布满灰尘,只听她说道:“这幅画是白刺史一直都想要的,麻烦你替我走一趟!”
李承训不明白这老妇人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天生胆气粗豪,也不惧被人暗算,便接过画卷,打开画卷,一个美人现于眼前,体态丰腴,妩媚婀娜,红色抹胸掩着两座小山,那眼神儿直勾勾有蚀骨之韵。
李承训看了一眼,面颊微红,赶紧收起来,说道:“阿婆只管放心,在下一定将此画完好无缺地送给白刺史。”心里却说,自己来了漳州,进来容易出去难,估计不是徐王这些人不放过他,而是被这老太太给盯上了。老妇人见此,再不多话,示意李承训可以离开了。
李承训将画拿在手里,按照来时路出了巷子,在巷子口,有几个人奇怪地看了看他,嘴里还念念有词:“居然有人敢去那条鬼巷子!”
听到这番言辞,李承训嘴角一动,回想那老妇人的神色举止,不由打了个冷战,一出神,他一来到另一条街,只听几声锣响惊入其耳。几声锣响之后,那些个商贩行人便自动向两边让出一条道,却是漳州府尹回衙。
漳州府尹韦天一,在这岭南道上,算不上什么人物,岭南道监察史徐王李元嘉,漳州刺史白敬之,还有漳州的地头蛇老大宝二爷,个个权可遮天,韦天一也只能欺负一下老百姓了。
只见那府尹大人坐了个六人抬的轿,周围跟着官差,其中有一人眼如鹰隼,听旁边的人说,此人就是号称“阔刀神捕”的佟林。
李承训知道此人的名头,传言他使的是一把三十斤重的厚背刀,黑沉阔大,三年前,以此荡平了龙虎山上的七大寇,其余各路蟊贼,一旦落于他手,必然不会逍遥法外。而张幽冥正是在他的追捕下,逃到奇岩洞附近,被宇文长崎击毙。
此时人数渐次多了起来,买卖生意人已准备就绪,开始下半天的生计。熙熙攘攘之间,承训也不知为什么,惊了一下,佟林心头也一惊,眼皮一跳,看到了李承训,眼中芒彩一现,就似能爆出一道精光来,目光却锁在了李承训身旁的一名卖馒头的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