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层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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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凌珏是第一次正面遇见东无应,他对东无应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交际,东无应两月前出现在太子殿,他没那份心思去问为什么,也就没有在意。
试想若不是君言运和君骁齐已经真正对他动手的话,他也许更加不会在意这个人。
此刻见了,却是满心的戒备。
这人给人的感觉很阴,是那种看不透的恐惧,他的笑都能让人发抖,太强的气质,沈汐卿生气时都比不上他如今这一笑。
行完礼,他直起身与君凌珏擦身而过。
并不能称的上是尊敬,甚至于是一种轻看,一种轻视。
轻视他的渺小,轻视他的无知。
他进屋去,沈汐卿依旧是那副模样坐在床上,君凌珏问:“他若是插手会怎样?”
不用问,他问的是东无应无疑。
沈汐卿歪歪脑袋:“他若插手?”他轻笑一声:“他若插手,你我必败。”
要知道东无应手中握的是什么牌,而他沈汐卿手上又握的是什么牌,沈汐卿要君凌珏的原因是因为他是一块璞玉,既然是璞玉,抛光必不会容易。
但东无应手上握的,却是一块被经年打磨成型的烈石,即便是一块烈石,比不上璞玉的价值,但是常年的打磨,他却比未经抛光的璞玉来的更加的夺目。
况且不能忘了,握着这块烈石的人,名叫东无应!
沈汐卿不紧不慢道:“并非我妄自菲薄,若是东无应插手,我必死无疑。”
君凌珏想说什么,终究是张了张嘴,没有说。
东无应为何不插手?因为他在等沈汐卿,等他真正站上与他对等的位置,举国相争,这也是他说的,沈汐卿输不起,也不能放手不管。
对立的局面,却又让着他,东无应这人也重情重义。
东无应给太子的点子是将君凌珏弄到封地上去,给自己腾个地方出来,但这怎么弄又是个让人头疼的方法。
总结起来还真得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首先君凌珏未曾犯错,皇帝何以同意将君凌珏调开?封地离京城越远,就越表明失望越大。
君凌珏这些年虽说没什么作为,却也精明的没有留下任何致命的把柄给他们,别看他平日里看起来对什么都不上心,实际上却精明着,从不显露,却又很好的保护着自己。
这也不失为一种手段。
君言运真正的头疼了:“东无公子,这如何将五弟调离,可否指点一二?”
东无应斜倚在太子殿窗口望着窗外景色出神,听见君言运的问题,轻轻‘哼’了一声,懒懒散散笑道:“这东无某人可帮不了殿下。”
君言运愣了愣:“莫非东无公子并无办法?”没有办法却支给他这招,算什么事?
东无应缓缓呼出一口气,惬意的闭上眼睛:“这还请殿下自行想办法吧。”
君言运看着他半响,却无半点办法,其实说起来,他若是真想办东无应,单以他一个太子的名头就可以讲他压下去。
但是他不敢,确实是不敢。
面对着他一个太子,东无应也可以没有半分的尊敬,这种轻视让他觉得害怕,更加觉得东无应的深不可测。
看君言运在殿中冥思苦想之色,东无应缓缓摇摇头,坐起来道:“殿下何必苦恼把柄?”
君言运回头来,不解。
“殿下可曾真正看清了如今的眼前情势?陛下对于几位殿下暗中的争斗并未施压,这可是个机会。”
有些话,点到即止,君言运眼前一亮。
是的,皇帝并未阻止他们之间的争斗,其实谁都知道,皇帝将这场暗战是看在眼中的,他那父皇那么精明,这动静虽说闹的不大,却也足够让皇帝知道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到现在都未曾来阻止,便是摆明了的撒手放任,既然是放任,又何必忧心把柄?就算没有把柄,只要有人提,十之八九是会准了。
见他一脸顿悟表情,东无应优哉游哉的给他泼来一盆冷水:“东无某人认为,殿下目前要忧心的并非此事,此事不急,急的却是另一件。”
君言运微微皱眉:“东无公子是说……皇店?”
东无应点头:“对!皇店!”
“皇店一事,三殿下都将土动道殿下头上了,殿下若是还不想动的话,怕是会有大麻烦。”
这道理君言运是懂得,毕竟皇店一事不是小事,况且是在中秋闹的,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太子曾强占店面来开皇店。
这不是什么好名声,是失民心的事。
“殿下若是想动一笔大的,大可找找根源,连根拔起不是更好?”
话说完,东无应懒懒的伸了伸手臂,站起来整理衣服,这玄黑锦服丝质极好,即便他在窗口靠了许久也未曾留下什么凌乱的褶皱,轻轻拉了一拉,他一手负在身后对太子微微躬身:“在下累了,要去休息,先行告退了。”
太子看着他离去,经他这一提点,脑中的主意一下子就清明了起来:“来人。”
“殿下!”
“传本殿下命令下去,京城内皇店官店众多,实为欺压百姓之实,有损皇家颜面,今日起,着手整顿皇店,城内皇店均没入朝廷,谁人胆敢再开皇店谋取私利,以律论罪!”
皇店之事早便已经开始整顿,只是总有些逃过耳目的,风声一过就又滋长了起来,算起来这事太子确实有这个权力,皇帝是可以不管的。
但是这么一整顿,再经由太子之手,意义可就不同了。
因为,城中皇店虽多,却有一大半是三皇子君骁齐之母熙妃所开,还有其娘家的份额。
这一动,便摆明了动的是君骁齐那方了,管你是不是明眼,一看便知。
不过这也是必然的事,君言运若是再沉默下去,君骁齐不把君言运吃的骨头都不剩才叫奇怪。
沈汐卿在清苑养伤,这些消息自然有人来汇报于他,他听后唇角一弯:“君言运这太子也不容易。”
炎恭敬立在床边:“少爷,还有一事。”
“说吧。”
“东无应前几日曾让太子与明骁将军商议将悠王弄去封地。”
沈汐卿玩折扇的动作微微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鹿鸣赈灾之后的事,看来是最近诸事缠身,所以太子还未曾有动作。”
沈汐卿微微眯起眼来,手中折扇打开又合上,唇角微笑逐渐冷然:“你去告诉王爷,若有一日有人提议将他调去封地,请让王爷切记不可抵抗,不光不可反驳,还要自请去边关镇守。”
炎微微一愣,抱拳道:“是!”转身离去。
有人想将他调离京城?这不是坏事,相反还算是好事一件,远离京城这段暴风中心,坐山观虎斗,谁输谁赢也委实难说了。
既然想让他离开京城,那么不如自请离远些,京城的风吹的再大,远离了京城的君凌珏也不会受到多少影响。
况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越远,做些动作便越是方便。
这既定的规则也算是给君凌珏了一个绝顶的机会,让他培养自己的势力的机会。
沈汐卿自知若当真跟东无应对上,自己的胜算很小,但他平生偏爱这种赌,尤其是对方是东无应,这赌,便越发的值了。
算算时间,走到这一步,君凌珏也差不多知晓了些苗头了吧?
关于这个事情他采取的是顺其自然的态度,君凌珏毕竟还未完全成长,而自己在江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就这份经验而言,君凌珏也是比不上的。
所以急不得,一急,反而揠苗助长便后悔莫及了。
君凌珏收到沈汐卿的话后微微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了他的用心,自然的,离的近了被削权不说还会受管制,挡手挡脚反而不便,要走就走远些。
经沈汐卿这么一提点,他和沈汐卿便是有着一样的想法的。
祝云微微躬身不无担忧道:“爷,沈少爷此人当真可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