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丢东西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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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到澡堂子这边的水井前,阿青小同志还在吭哧吭哧地从桶里把衣服捞出来井台边揉,光把吊桶绑回去就花了他老长时间。
    金鑫搬回去的那些水没能让水缸里的水位上升多少,所以就是做个样子起码也要再多搬几盆子回去。于是她暗暗无奈地瘪瘪嘴,人家小同志自己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咱跟这儿瞎折腾,可不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么。
    把水盆往地上一放,她上前去拿了吊桶倒干净里头的水,转身又去摇了一桶上来往水盆里倒,这边阿青看着一言不发的她也没做声,等了那么一小会儿后,又一桶水上来,稳稳当当地放置回了原位。
    然后金鑫抱着水盆又走了。
    就这么折腾了好几个来回,终于,阿青的衣服洗完了。累得腰酸腿疼手没力气的金鑫再次回来,一看人家站那儿不吱声等着,知道该把盆子还给人家了,便什么也没说就那么递回去。
    这个时候阿青出声了。
    “你见过我?”
    金鑫有气无力地抬眼看了他一看,一字嘴扯了扯,还是没说话。
    “傻脸。”阿青说。
    金鑫倒是没看出来当日那个如兰的小美男是这么个爽利人,可她此时也没力气给反应,只在心里暗骂:死小孩!
    可不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么,看他这样儿,素淡的一身小公子服,神色从容泰然自若。
    想了又想,眼看着人就要转身走了,金鑫这才忍不住出声问:“你…不会是在脂雪那儿吧?”
    阿青顿了顿足,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表情淡漠了很多。
    金鑫呐呐嘴,垂头不说话了。
    阿青的个字还不是很高,肉也薄,再加上往日是常常下地干活的,肤色也黝,但儒衫穿在身上却没叫他多不适应,有些人天生就是衣架子,生来就有走台的基础。
    看着那瘦弱却毫不自查的笔直脊柱,金鑫不期然想起了曾经窝肩伏背的自己。纵使是那时候的自己,也比眼前这个小孩好受得多了吧?
    重得一世意义何在?
    中午前后在费婆婆的眼皮子低下安然晒着太阳睡了一觉,午后一如既往地上工。
    本体的宝伶还是没能醒来,金鑫面色灰败地出工,进了前院可儿姐姐正在到处找鸡毛掸子。
    “鸡毛掸子?”金鑫一愣。怎么忽然想到要找这个?一般有资格领人了,这样的小玩意儿基本是不会再玩的。“我收的啊,怎么啦?”
    可儿一听立马就拧回头看她。
    金鑫正觉得奇怪,也没看到荷花,可她还没来得及再出声,就对上了可儿眼里的怒气。
    “拿出来!”可儿说。“看我不打死那个死丫头!!”
    金鑫彻底怔了。“怎么了呀这是?”
    大客堂里很空旷,也就导致了金鑫进来时压根儿没察觉出来什么,这会儿再细细一打量,明着围观的人都没一个,也难怪了。这种地方这个时候才特别显得人心凉薄。
    “怎么了?!”可儿一听这一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才要大声嚷嚷起来。这个时候躲在视线不及的墙体后的荷花窜了出来,鼓足了勇气大声争辩道:“我没有!!”
    金鑫倒抽了一口气,到底什么事儿就这还能到处找鸡毛掸子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下来金鑫表现得很是淡定正派的关系,荷花见了她出来莫名其妙地生出胆子来和可儿对峙了。她仍然躲了半截身子在墙后,上半身已经探出大半来,瑟瑟缩缩的我见犹怜得厉害。
    金鑫却是心头澄静,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是断然不会出来当靶子的,不过,就是真有什么大不公,她估计自己也不敢出来。
    可儿怒不可遏:“你没有!?你没有那姑娘房里的东西还能是我偷的不成?!”
    金鑫又是一惊。荷花本来就胆小怕事受不住担待,这下子是真大声哭出来了。一边哭又一边含糊不清地嘶吼道:“我怎么知道是谁偷的反正不是我!”
    “这…?”金鑫语塞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又忍不住想问到底是谁丢了东西。
    二楼的栏杆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金鑫定睛一看,是飘雪姐姐,她风轻云淡地看着楼下二人的争执,这会儿了才不徐不疾地出声,却是转头对着宛月的房门。
    奚落似地,她说:“妹妹也不出来看看,这都闹成这样了。”话语一转,她又说:“妹妹莫不是再找找?指不定是落哪儿去了?”
    赶上巧,房里的宛月这个时候正好开了门出来,一听这话,生性慵懒的她慢腾腾地,敷衍说道:“这不是在找么?”
    飘雪姐姐咯咯一笑:“这是找着呢?姐姐这都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儿了,怎地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宛月施施然走出来,嘴上一边回答说:“自己房里找东西,难不成还该翻箱倒柜了不成?”
    飘雪居然也没动气,咯咯咯笑着不再说话,与她一起转头又望回楼下天井。
    金鑫还就是惊出一身虚汗来,这要说丢东西的话,她也常常在两位姑娘房里进出,没扯到自己身上是最好,可这具体是?
    就听宛月懒洋洋的,明明是从容淡定,却也吝于给个安抚什么的神态。毕竟是真的丢东西了,她悠悠然地道:“东西是真的丢了,不过呢,就这一两样的,咱也不是丢不起,也不是多大件儿的。”
    不管是被炮灰还是真有其事,总之荷花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
    可宛月话锋一转,依然温吞细气,却是道:“可这东西要是老丢的话也闹心,真有谁拿了,这一次姐姐我是不计较,可别得寸进尺了。”
    不止是可儿和荷花,金鑫也莫名地白了一下脸。
    她们三个都是在宛月姐姐房里进出的,她要是打算接着不管是杜绝还是要死了不放,没人出来领罚的话,怕是三个人都跑不了。
    但凡是做了什么被治了罪的,
    前院儿有三层,越是有钱要体面的人,就越容不得别人踩到自己的头上去,而作为底层的一楼排厢,那是最低贱的,走夫恶赌棍的阶层。
    要是被送进那里了,别说攒赎身钱不可能,单单日日夜夜无穷无尽的罪也够理由活不下去的了。
    宛月是真的生性懒散,就连丢东西晦气郁闷一下都不舍得,说完了乃些话,她一转身又打算钻回房里。忽然又道:“胡瓜儿,昨儿个你走得早,进来把床铺了。”
    金鑫杵了杵,在另两个人的灼热视线下忙不迭回过神来,等咚咚地上楼时才回过味儿来。
    这是……让护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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