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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锥子更疑惑了。刚刚路上的时候,岫明明紧张得很!他在她身边不是一两年了,她的一些小动作,他还是心中有数的。刚刚她一直抓着安全带的搭扣,随时准备解开的架式,也因此,他的车速才冲上了市内公路的上限。
    可现在是什么状况?
    ‘散步一样’?还‘慢慢走上去’!她倒底是着急还是不急啊?!锥子觉得自己已经被岫弄糊涂了。
    他没有反问。他始终没有看透看明岫。
    这么些年了,从她救了他起,他一直就没看明白岫,这一直是他不愿承认的,却是事实。
    就象现在,他有疑惑,也想问,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跟着她,如她刚刚所说的那般,‘散步一样慢慢走上去’。
    病房里
    钱嫂轻轻走了进来,马奇母亲闭着眼,半躺在稍稍摇起的床上,对她的走近,没有任何反应。
    钱嫂眯起眼,紧紧盯着那张苍老的面庞,眼也不眨,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动作。
    直到她走到床边,一伸手就能够着马奇母亲了,她也没发现什么。
    钱嫂看了眼床边的矮柜,上面放着她刚刚送进来的托盘,饭菜都动过了,少了不少,她再回来端详了一下马奇母亲,终于,她的嘴角儿弯了起来,向上的弧度,令她的脸庞看起来很有光彩。
    不过,只有一瞬。她就又恢复了才刚的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端起托盘,慢慢地,轻悠悠地退了出去。
    值夜班的护士刚好开始查看。
    “夫人睡着了。”钱嫂推开一道门缝儿,轻轻地告诉护士。
    她没有说别的,只是开着门,让护士看着,自己做决定,她并不参与。
    护士果然犹豫了。片刻后,护士看向她。
    “那我呆会再来,她若有什么,你赶紧按床头的招唤铃。”
    “我晓得了。”钱嫂忙不迭地点着头。随后轻轻地合上房门,仍旧轻手轻脚地向走廊的另一头走过去,食堂里的人正在那边收饭菜盘。
    护士继续走向下一间病房,这几天病房都住满了,最近多变的天气,诱发了不少潜在的疾病,就连他们这边的病房,也满员了,再这么下去,只怕象马奇母亲这样的单人病房也要考虑加床了。想到这儿,护士回了下头,想着自己呆会儿还真得走一趟,得跟病人打声招呼,不然到时新的病人过来,两个之间闹出点儿什么就不好了。
    她回头的功夫儿,正好看到钱嫂推开门走进去。
    “她回来了?!”护士奇怪的自语,“真快啊!”
    这不过就是这么一说,护士根本就没多想,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罢了,她的活计还多着呢。
    钱嫂重新走到马奇母亲床边,这回,她的脚步声重了些,即使如此,这声音还是需细细分辨。
    钱嫂看了床上人一会儿,然后一抿嘴,抬起手伸向老人的口鼻。
    她的手才感觉到老人的皮肤,还没真正碰着,刚刚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床上人突然动了,好象一个坐滑梯的孩子一样,扭了扭,‘唰’地,进了被窝里。
    钱嫂呆住了。这是她没有料到的。
    刚刚明明探查过那么多次了,她没有反应,怎会这么一会儿,她动作这么敏捷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钱嫂都得有所动作,否则后果不是她或者她的同伴们能够承受的。
    于是,钱嫂抓住被子一角,狠狠向上一掀。
    被子‘呼’地罩在她的头上。
    钱嫂要疯了,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晚本来是非常容易的,可她几次出手,都不顺,现在好容易有了点结果,却不料还是出了乱子。
    不过,她现在得赶紧把兜头盖脸蒙住她的被子拿掉才行。
    想的是对的,可真正做起来,却发现,不对劲儿了,她自己动不了了。
    她的手,她自己的手,抬了半天,甚至她脑子里都开始叫骂了,就是动不了,而且,她还感觉到,被子外面似乎压了什么东西,重重的,而且,她却是想动,那东西越是重,压得她几乎要跪下了。
    事实上,她确实支撑不住了,她确实跪了下去。
    透过被角的缝隙,她看到了,四只脚。
    四只脚?
    四只!怎么会有四只呢?!
    她感觉不好,可是,她动不了了,刚刚她感觉到压力,不得不跪下来,但那时,她还是自己动弹的,现在,却不是她想动就动了。
    这时
    她听到了一声幽幽的歌,听不清歌词,只觉得那个曲调很好听,听到耳里,身体就软软,人就懵懵的,什么都不想,脑筋似乎也动不了,只想着,睡,只有,睡。
    她听到‘咕咚’一声,那是她自己倒在地上的声音。只是,她不知道了,她已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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