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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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按白鹰会的会规,在谁的地界上发现了‘苗子’(有成为能力者潜质的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有不少能力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消泯,为何,原因不明)应通报当地分会的负责人,由当地分会派专人跟进监视。
般的父亲,曾是会里出了名儿的‘规矩’人。
可这次,他并没有遵守会规。
他将那盘录影带回了约克。
一周后,在锥子离开花鸟市场,掂着口袋里刚刚拿到的薪水思量着到哪儿去解决晚饭的时候,一个男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叫锥子?”男人问着,但语气是肯定的。
锥子向后退了一步。
男人笑了。
锥子暗暗咬牙,怨自己不够冷静,就这么被人一眼看穿了底细,他眯起眼,暗暗打着主意。
非是他戒心过重,实在是多年的经历使然。
他自幼失怙,浪迹社会。自旧的世界崩溃后,社会上便有了一批与锥子经历相似的孩子,他们白日里一起拾荒乞讨,晚上各有各的宿处,有意气相投的,可能是一直在一起,有不合群儿的,白天一道,夜幕降临,就各走各的了。在这个群体中,时不时的会听到某某某前些天还在这儿呢,这两天却踪迹全无了,问了一圈儿,没人知道那个不见了的去处,也没有人会去细细查究,只是随口找个话来说而已,毕竟,他们的流动性实在太大了,可能是换了宿处,换了街区,或是有了什么想法,跟什么人走到别的地方去挪了地儿了,种种因由,不一而足。再者,这批孩子本身就是被公众忽视的边缘群体,关心者廖廖,更令他们如无根之萍。
锥子自记事儿起,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在他们里面,时不时就会有人消失,明明有些人的消失很不对头,但因为求助无门,剩下的孩子只能相互告诫,各自提高自己的警戒心,久而久之,锥子对没有见过的人自然而然就有一种非同一般的防备。
何况,这个男人,他确实是没见过。
而且,锥子自己还有一种感觉,那几月里头,他们群体里消失的人有些反常,似乎比往年多了不少,可论到具体的,他又说不出什么来,可那感觉,很不好,所以,锥子很小心。
只是,他没有料到,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人,如此敏锐,他未发一言,就是退开了一步,就被他看出了端倪。
锥子本能的觉得危险。
下意识的,他想寻求帮助庇护,可是他的眼扫了一圈儿,却不见有什么人经过此处,后来,他才想起,他是怕几个在市场里一起干活的小工打他薪水的主意,特地找了条僻静的路,没成想,会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着他。
“我叫尼西,”来人似窥出了他的不安,笑得愈发和气,“能谈谈吗?”
锥子虽然心里发怵,可是估量下来,看看尼西的长腿,再瞧瞧自己的身高,估计就算是拚尽全力,他也跑不过眼前的人,衡量了一下,他强自镇定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尼西的提议。
“尼西去找的你?”般听到这里时十分不解,他记得尼西只跟他提到,他与他的父母是私交很好的朋友,可是听锥子讲述里,尼西分明与父亲极有渊源。
“他们的交情,远比你想象还要深厚,而且,你父母后面之所以想要脱离白鹰会,也跟尼西有莫大的关系。”锥子笑了下,“其实,尼西本身也是能力者。”
“怎么可能?”般完全愣住了,他和尼西生活的时间几乎占据了他大半的记忆,尼西是能力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能力者并不象小说里写的那样,会怎么样怎么样,有好些人,他们的能力平时是看不出来的。”锥子解释道。“比如我,平时我就算是生气也不会伤到人,但如果我想,我的眼睛就能产生能力。”
般看看岫,岫点了点头,他这才不说话了,继续听锥子讲下去。
尼西很直率,他先带锥子去了个小饭馆,让他吃饱喝足了,这才告诉锥子,他的一位朋友觉得锥子有某种不同凡响的能力,问锥子愿不愿意离开这里。
锥子很吃惊,不过,看在丰盛的晚餐的份儿上,他决定虚与委蛇,只说自己要考虑一下,明天答复他。
当天晚上,锥子就摸上了城市列车,决定到附近的城市里去躲上几天,等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走了之后再回来。
可没想到,他半夜里刚下了列车,一回头就看到尼西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乐。
他当时就是一激灵,赶紧跑到人群里头,东躲西藏的又上了一辆列车,可天亮里下来,还是看到了尼西,当时他真是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再溜,再上车,就这么着,两个人跟捉迷藏似的,一个上一个跟,躲来跟去的,鬼使神差的,几个圈子绕下来,锥子竟然就到了约克。
锥子在约克站下了车,仔细看了一大圈儿,确定那个跟尾巴一样粘着他的人这回没跟上来,这才长松一口气,他饿得难受,赶紧出了站,想着找个地方填肚子,哪想得到,刚刚出了车站,一辆车就停在他身边上,他脚还没抬起来,尼西就笑嘻嘻的推开了车门。
锥子想大喊大叫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可是却发现,他的身体好象被麻痹了,不但动不了,还发不出声音,于是在外人眼里,他们就象一家人似的,大人等在车里,而小的则乖乖的钻进了车子里,没有任何的异样!
这个时候,锥子意识到,尼西很可能就是个能力者,可惜他来不及想太多,就在尼西的注视下,沉沉睡去了……
“这就是他的能力,”锥子抬起眼看着般,“他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