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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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般很早就知道,自己对父母的记忆是不完全的。他有一种感觉,那段日子虽然温暖,可能他在以后的岁月里再也感受不到那样的温暖了,但同时,那也意味着一种渗入骨髓的冰冷,至于那冰冷的感觉来自何处,他始终不知道,因为他一旦往这方面想,他的头就会如同要裂开一般,以前看到别的同龄人有父有母,他曾试图想起来,结果几次都痛得昏厥过去。
养大他的尼西,于是告诫他,不要再想那些事了。
尼西是个沉默的中年人,他的左手只有一个大拇指,在般的记忆里,尼西似乎早就在他的生活中了,不过,尼西的胆子却是小得出奇,稍微大一点的声音,都能让他疑神疑鬼半天,他们为此搬了几次家。但尼西从不出去申领残疾救济金,而他们的生活从来没有拮据过。般隐约有个感觉,似乎在他出去上学不在家的时候,有人会专门过来交给尼西生活费。
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直到他十五岁的那年秋天,当时他回到家里,发现一直呆在客厅里等他的尼西竟然不在家。
但厨房里的饭菜已经弄好了,他摸了摸锅,锅子还是温的。
他等了会儿,肚子饿得难受,胃都疼了,尼西也没回来,他就先吃了饭。
不知不觉的,他睡着了。
突然醒过来,是感觉屋子里进来人了。
睁开眼,他看到了尼西,尼西的脸上有一道血痕,从额头一直淌到下巴。
般吓得捂住嘴巴,他的头嗡了一下,同时他的头开始痛了起来,似乎他以前见过这样的情景,但尼西却是什么都不解释,拿了客厅里的一个旅行包,让他背着书包,拉着他就走了。
他们在小区外面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进了下水道。
约克的下水道非常的讲究,它遍布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宽大如地上建筑,犹如一座地下约克城,除了它里面的味道,它几乎就是一座地下城。
他们在下水道里住了两个月,尼西在进入下水道一个礼拜之后就开始发烧。
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他开始告诉般一些事情。
他告诉般,般的父母都是白鹰会约克分部的成员,高级成员,般的父亲一度还曾经是约克分部的副会长,可是在他父亲到白鹰会总部去过一趟之后——此次行程其实是般的父亲被选中将成为会长的竞逐者的一个步骤——但般的父亲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他匆匆赶回,带着妻子与儿子离开了约克分部。尼西因为曾经受过夫妻两的恩惠,经常过来拜访,出事的时候,他正好也在,他和般亲眼看到一群人闯进般的家里,枪杀了般的父母,般受了刺激,几乎失语。
等那些人走了之后,尼西过去,发现般的母亲还有一口气在,她交给他一枚钮扣,告诉他天黑之后离开到老城白柳巷附近找伍夫人,那是她的朋友,‘她值得信赖’。
可是尼西带着般离开时还是遭到了袭击,他的左手就是在抵挡迎头劈下的刀刃时失掉的。
当时他以为他们都会死去,因为房屋外面埋伏的人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就在他抱着般闭目等死的时候,伍夫人出现了,那是一位勇敢的女人,她帮助他们逃了出来,并帮助他们过到现在……
“那她现在在哪里?”般记得当时他问道,潜意识里他还是希望尼西口中勇敢的女人能继续帮助他们,他还想回到学校。
“她死了!”可尼西说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她为掩护我,被他们杀了。”
“他们?他们是谁?”
“白鹰会的人,就是杀死你爸妈的那些人,他们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