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泪与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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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越来越放肆,闪电仿佛要划破整个天空,在雷声轰鸣里,大海已不再压抑,它拼命的翻涌着,拼命的翻涌着。。。。。。
纸伞歪倒在一边,狂风大雨并没有把它刮走,它反而像一只不离不弃的忠犬守在他们的身边。他们躺在甲板边缘,水目伏在少年的怀里,瑟瑟发抖,她死死的抓住少年湿透了的衣角,不肯放开。豆大的雨水打在身上,只有疼痛。少年知道水目在害怕,眼中闪过一丝疼惜,他忍住痛,轻抚着她的背,试图令她不再害怕。水目感受到了从背上传来的阵阵暖意,慢慢止住发抖的身体,闭上了眼睛,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当暴风雨愈加猛烈时,一切突然静止了下来,雨不再下,雷不再打,闪电也没有再出现在天空之上,海面渐渐归于平静,可是天空的阴霾始终不曾散去。
水目与少年互相搀扶着起来,他们在刚在船上站稳,拾起伞,不想在这艘船的不远处,又掀起惊涛骇浪。四周昏暗一片,原来这片刻的宁静,只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雨来临,带来绝望的气息,永无尽头。
水目看着海面上的异动,怵的一惊,随即又冷静下来,只是眼中尽是浓浓的悲哀,她悲伤的呢喃着:“今天恐怕是回不了家了吧。”水目随即又望向前方的黑雾,那儿原本是回家的路,可明明就在眼前,却如此的遥不可及。
少年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一阵揪心,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只得苦涩的笑了笑,最后微微颔首,温热的气息轻吐在水目的颈上,接到:“别忘了,还有我陪着你呢。”这一次,他拼了全力也要保护好她。
水目忍住泪水将要决堤的冲动,这是她听过最温暖人心的话语,弥漫了她的心间,不落一点空隙。纵使乌云再黑,海雾再浓,又怎样?有那么一个人,陪伴在你身边。不论他是一个陌生人,还是你最熟悉的爱人、朋友,亲人。她紧紧拥住了这位少年,想要从他身上汲取更多的的温暖。
少年一愣,觉得这拥抱有点不真实,他一手撑着伞,一时不知道另一只手该放哪儿。这苦涩的甜蜜啊,恐怕是这无尽黑暗中唯一的阳光了。
海面不停的翻滚,海水不断地涌上船去,积水已深至脚踝。少年没有反应,他默默地,直到水目慢慢松开他。水目不敢相信,在她从少年怀中脱离的一瞬间,她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她不知道,她为何会对少年的气息突然产生了这么大的依恋,就好像身体中的潜意识突然睡醒一般,瞬间觉醒。他对她亦常不是?
此时海水已高到直冲天际,一阵拍天骇浪直扑向这艘轮船,少年离开水目身边,瞬间已至船头。他纸伞一扬,伞中漫出万丈光华,细细银辉散布天际,仿佛能驱散满天乌云,只在刹那间,惊涛骇浪已然消失于一片白色中,白袍飞扬,连少年的背影也不外乎。
水目一阵恍惚,她失神的对着那片白得耀眼的银辉喊出一声:“喂——别走啊——!”
这个少年如神一般瞬间放出光华,当他的身影隐没在那片光华之中时,就好像他会从此永远离开,回归那片她永远也触摸不到世界。灵魂已经悸动,她心底生出了不舍,瞬间溢满了她的身体,是的,她无比不舍。
良久,那片白光依旧没有消失,正当水目快哭出来时,少年逆着光缓缓走出了那光华。他笑着,笑的温柔却洒脱不羁,眼下那枚泪痣跟着他一起灼灼生辉。水目泪眼朦胧的听见他说:“我,叫做年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