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红叶山庄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5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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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辆印有红叶花纹的马车从官道北上而来--
    “尘儿,从兰州出发,先行陆路,再往水路--再过几天便可到风州了,”柳如霜摸摸倾尘的头,眼里蕴含着深深的思念之情,却近乡情怯,又道“这七年,未能侍奉于双亲榻前,我可真是太不孝了。”这七年,我究竟做了些什么?为了一个不值得爱的人离开父母长姐。。。“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幸好,现在还有弥补的机会,接下来的日子,定要一尽这七年来未尽的孝道。
    “好弟弟,娘亲和爹爹都明白的,你无需太自责了,是那洛非凡太过小人。霜儿,等回了家,好好休息一阵,莫要再烦心了,”柳陌握了握如霜的手,安慰道,“对了,霜儿,你还记得枫儿表弟吗?”柳陌看弟弟如此,心中不免伤怀。只好换个话题,好让弟弟不在沉静于往事。
    柳如霜想了一阵,道:”姐姐说的可是大姑家的三弟弟枫儿。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他才那么大一点。想来他也快到出嫁的年纪了。”柳陌笑道:“正是,枫儿表弟已经于上个月出嫁了。嫁的是梅家的二小姐,现在翰林院任七品翰林,虽官职不高,但胜在清闲。”
    说道这里,柳陌不经意间瞄了倾尘一眼。此时有几缕阳光不经意的洒在倾尘身上,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不竟心里叹道,王府初见时,只不过觉着是个五官精致的孩子;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家侄子居然出落得仿若天宫仙童一般,隐隐见了以后的绝世风华,长大了恐怕自家门槛都会被求亲的小姐们踏破了。
    马车缓缓而行,车中几人似是困倦,在里面睡着了,只道一声--春光无限。
    这样行了几日,便弃车登船,顺着秦淮河而行。沿途风景如画,春光甚美--正是品茗的好时节,
    取一碗江心水,
    于紫砂壶中。
    烹茶煮茶,
    茶香袅袅。
    如霜的动作一举一动,都有说不出的优雅动人。清茶缓缓注入杯中,柳陌赞道:“澄澈青碧,芳香迷人。弟弟煮茶的功夫真是天下一绝。”倾尘也觉此茶甚好,可能是古代没有太多污染的缘故,这茶茶味浓郁,齿颊留香。
    如霜笑道:“哪里,姐姐过奖了,如霜这手艺难登大雅之堂,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柳陌道:“弟弟何必如此自谦,还不相信姐姐吗?能让姐姐这样称赞的可没几个。”
    。。。
    且这样欢声笑语,喝酒品茗。船终于到了风州,下了船,登上马车一路而来——
    车道两边的木槿娇艳如火——而如霜的心情却坎坷不安,爹爹和娘亲可安好,闻见木槿花的香气还是如少年时一样,如霜知道山庄就快到了。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马车就停在了山庄门口。“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就是说的自己吧。红叶山庄的门口还是如自己记忆中的一样——两座大石狮立于门口两侧,而台阶上的两侧柱子上刻着:上联:【史册几千年未有,上继文宣大圣,下开武穆孤忠,浩气长存,树终古彝伦师表。】下联:【地方数百里之间,西连汉寿旧封,东接益阳故垒,英风宛在,望当年戎马关山。】。而正中间的匾额上一横批:【万夫莫敌】。
    这幅对联是先皇写给前朝柳洛大将军的对联。话说当时朝廷腐败,贪官横行;而柳洛将军清廉正直,一心为民,反被奸臣所害——皇帝昏庸无道,斩将军于闹市之中。更有甚者,谗言于皇帝,欲将将军的尸首抛尸于荒野;而将军知道后不但不以为悲,反而大笑道:“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死有何惧哉?”说完便人头落地。而柳家经过此事,对朝廷死了心,立誓以后子子孙孙,不可入朝堂。而就有了现在的红枫山庄,不闻朝市喧,只论江湖事。
    而门口早有小厮将他们请进府,向内堂通报了。不一会儿,就有个温雅俊美、弱柳拂风的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到柳陌等人面前,只见他温如美玉,青衣为裙,腰际一白玉为佩;那人便是林苏——柳如霜和柳陌的爹爹。那中年男子怔怔地望着如霜,两人双目对视,竟无语凝噎。突然,中年男子紧紧抱住了如霜,哭道:“我的霜儿啊,你,你真是受苦了。爹爹真是为你担心死了。”而如霜也紧紧回抱住对方,两人放声大哭——
    柳陌几人无奈地望着这一幕,而柳陌想道:糟了,要是被娘亲看到爹爹在哭,我肯定死定了。
    果然,从院子那头走过来一个沉稳威严的中年美妇,双目如星,黑玉为冠,端的是一大家女子之气。只见他轻轻搂住林苏,温言道:“苏儿,别哭了,你看霜儿他们一路奔波,定是累了;不如待他们休息片刻,再准备膳食,到时候席间再细细叙话。”与此同时,狠狠瞪了一眼柳陌,眼里在说:“怎么把你们爹爹弄哭的?以后再收拾你。”
    柳陌大呼冤枉,知道娘亲爱吃醋,但没想到吃醋的这么厉害。知道自己再不把爹爹劝开就会更倒霉,忙道:“爹爹,不如我带霜儿先行洗漱,晚上再一同饮宴。”
    林苏慈爱的看着如霜,温言道:“霜儿,你就先去休息会儿,玉露阁还是跟你出嫁时一模一样。我叫下人不要动此分毫,一切都跟七年前并无不同,陌儿,你带霜儿去休息吧。”
    玉露阁内——
    各色兰花,牡丹竞相开放。五彩缤纷,引人向往——
    而中间的绣楼精致小巧,虽并不是雕梁画栋,富贵逼人;但格外清雅,书桌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墙壁上名画好字数不胜数;特别是,一旁的书架上各种书籍琳琅满目,其中还有一些珍贵的孤本更是不枚数举。到了二楼,便是如霜休息的地方了,丝绸的罗帐,苏绣的被子,精致的香炉里放着苏衡和白芷香,别有一番雅趣。而倾尘的房间就在如霜卧房的右边,布置相似,只是床帐是朦胧的紫色。
    二人休息一阵,换上新衣。就到了晚宴——
    桌子上山珍海味,鱼翅鲍鱼皆是,数个侍婢在旁伺候;桌子乃是金丝楠木,盘子是青花逐墨瓷,就连碗儿碟儿都是翡翠良玉;端的是好一派富贵人家。
    众人纷纷坐定,而柳陌的夫郎李露也于下午一听闻柳如霜归家,就匆匆从娘家赶回来。席间,待林苏等人听完如霜这几年过的日子后,均纷纷拈帕拭泪,林苏道:“好孩子,没想到这几年,你吃了这么多的苦,爹爹,爹爹真是。。”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只听到男眷们默默垂泪声。而柳朔,也就是如霜、柳陌的娘亲看到,劝道:“好了好了,既然孩子回来了,就别哭了。仔细哭坏了身子,这是喜事,以后就每人敢欺负我们霜儿了。你看,霜儿都跟你一起哭起来了。”林苏听柳朔劝了半响,才渐渐收住哭声。
    “是啊,爹亲快别哭了。您不是一直想见见倾尘吗?你看,这个便是我的孩子尘儿。”如霜拉过倾尘,将倾尘暴露于烛光下。之前由于倾尘特意坐在暗处,众人并未留意,现一看,真真是精致漂亮。而林苏一见清晨更是喜欢的不得了,连忙拉他坐在自己腿上,轻抚着他的脸,道:“真真是一副好相貌,和霜儿小时一样好看。”又拉了倾尘如霜叙了一会话,才坐下开始饮宴。
    晚宴过后,众人纷纷告退,如霜也带着倾尘回了玉露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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