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罗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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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衣重新点了一支烟,眼神空蒙,仿佛陷入了一场混乱深刻的追思。
三十二年前,罗衣十八岁。作为太阴族的圣女,出生开始就被很好地保护起来,她善良天真,仿佛是晨曦里的新露,折射出世界上最耀眼的纯美。她一直住在族里,那是一个群山环抱的小山,与世隔绝,幽静淳朴,她的眼睛里只有光明。
有一天,养大她的诃长老对她说:“孩子,太阴族需要你。你必须做一件事,而这件事关系到全族的存亡,这是你的责任。”
罗衣是善良的,对太阴族的责任感是她生存的意义,所以她坚定的点头,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义无反顾的为了太阴族的利益牺牲,因为这是她的信仰。
“这是太阴族与太阳族的秘密。作为圣女,你有权利知道。”诃长老慈爱的脸上充满了严肃庄严。
罗衣也严肃的点点头。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自古阴阳相合,万物相生。太阴族和太阳族就像是男人和女人,互相依存,互相吸引,仿佛永远都是不可分割的整体。真爱的一对情人感动神明,得到神的眷顾,被神赐予无上的力量,他们才能成为太阴女王和太阳神王,相爱相生,带领两族繁衍繁荣。可是在五百年前,才继位五年的太阳神王居然杀死了太阴女王,夺走了太阴族的神器烛龙芥子,两族因此陷入了混乱,神王也在不久之后死于两族的混战,烛龙芥子最后落到了太阳族一个将军手中。因为太阳神王与太阴女王失败的爱恋触怒了神明,因此两族开始衰败,失去神器的太阴族更加的惨淡,如今灭族的危险,而烛龙芥子一直由将军的家族一代一代传承下去,而现在,罗衣,你需要从将军后人手里拿回芥子。”
诃长老注视着罗衣,眼底的狂热很好的掩饰起来。
少女总是对情爱充满了浪漫的幻想,似乎天下所有的爱人都能相守到老,所以罗衣完全不能明白,太阳神王为何要杀死他心爱的女王。她相信他们总是相爱的,不然不会得到神的认可,可是最后是什么让真爱变成了残杀?
想到自己的思维已经严重偏题了,罗衣赶紧回答到:“是的,长老,我一定会努力拿回芥子。”
“不是努力,而是一定。”诃长老浑浊的眼眸里透着一股子的冷漠,那一刻,罗衣觉得她不再是慈爱的长老奶奶。
罗衣机械的点点头。
罗衣伪装成迷路的野营学生,在太阳族的驻地萨塔山脉外围遭到野兽袭击,成功的巧遇了青年米勒。
米勒是当年那个将军的后代,如今将军的家族没落了,子孙后代非常单薄,米勒如今是将军唯一的后人,也就是说米勒是唯一知道芥子下落的人。
罗衣是个美丽的少女,米勒是个正直勇敢的青年。被米勒带回太阳族的罗衣受到了族民的热情款待,米勒细心温柔地照顾她,就像所有的童话故事一样,他们相爱了。但是罗衣没有忘记她的任务,可这也使得她日夜煎熬。一方面是爱人,一方面是对族人的责任,她像是站在天平上的袖珍姑娘,摇摆不定,摇摇欲坠。
直到有一天,米勒跪在罗衣面前,将烛龙芥子戴在她手腕上,深情地对她说:“亲爱的,嫁给我吧。”
米勒用烛龙芥子给罗衣求婚了。
罗衣没有办法说不,因为她爱眼前的男人。她看着手上的芥子,想到了一个两全的好主意。
他们在太阳族举行了简单的婚礼,热情的族民那一夜狂欢到深夜。
新婚第二天,罗衣给米勒留了一张字条“亲爱的,我要离开几天,请等我,我会很快回来。”
罗衣准备将烛龙芥子交给诃长老,然后回到太阳族,与米勒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想,这是最完美的结局。
回到族里,罗衣立马去见了诃长老,诃长老看到罗衣手腕上的墨色芥子非常的兴奋,她一把拉住罗衣往屋子里走,宽大的袖子挡住罗衣手腕上的芥子,罗衣能够感受到她苍老的手指在颤抖。
“长老。”罗衣面对诃长老炙热的眼神,心里莫名的胆怯。
“你回来的路上有人看见你吗?”诃长老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她手腕上的芥子。
“没有,我很小心。”
“不是,我问的是我们族里有人看见你吗?”
“小陶娘看见我回来了,她很吃惊。”罗衣当初是被诃长老秘密送走的,所以大家并不知道她为何失踪了。
“她看见你手上的烛龙芥子了?”
诃长老的眼神有些阴森,罗衣莫名地感觉危险。
“也许是…”
“什么叫也许。到底看见没有?”
“大概,应该没有,芥子戴在左腕上,但是她当时站在我右边。”罗衣紧张的回忆,站在诃长老面前,心跳咚咚加快。
“真的没有?”
“嗯…没有…”
诃长老浑浊的眼睛里闪出满意的笑意,她伸手对罗衣说:“哦,那摘下来给我吧。”
“嗯。”罗衣完全没有多想,她只是觉得长老说的总是对的,于是她努力地将芥子摘下来,可是,芥子似乎生在了她手腕上,完全退不下来。
“孩子,不要磨蹭,芥子对你没用的。”诃长老温和地说。
“可是,取不下来。”因为紧张,罗衣清澈的眼眸里集着水雾,柔弱得令人心疼。
“那就砍掉它吧。”诃长老声音温柔,仿佛在给小时候的罗衣唱催眠曲。
然而,一把匕首出现在诃长老的手里,然后快如闪电地袭向罗衣的左手腕。
“崩”地一声巨响,匕首断成两截掉落在地上,诃长老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罗衣发觉诃长老的手臂似乎被震脱臼了,刚才那一幕发生得太快,她分辨不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诃长老要伤害她。
“长老,我会想办法把它拿下来,你,你…”罗衣害怕的后退,她想打开门出去。
诃长老冷冷地看着罗衣。
就在进门那一刻,她已经在屋子里布下了结界,她不会给罗衣出去的机会。
罗衣惊恐地看着门扉,拉不开,她回头不知所措地望着诃长老。
诃长老一把拉住罗衣的手臂,两指扣住她腕上的芥子,努力往下拉,可是仍旧没有用。
这个芥子的防御能力她刚才已经见识过了,所以用蛮力没有任何意义,于是诃长老温柔地对罗衣说:“孩子,别怕,只要你把它摘下来,麻烦就会远离你。”
罗衣一直惊恐的摇头,她不明白慈爱的诃长老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可怕,她更不明白该怎么摘下这个芥子。
“不愿意吗?”诃长老疯狂的眼神似乎要灼伤罗衣。
远在天边的东西,得不到没有关系,可是当遥不可及的东西突然近在眼前,耐心这样的东西会变得非常的羸弱。
“孩子,我会让你自愿摘下来的。呵呵…我会让你憎恨这个东西,我保证。”
诃长老苍老的脸颊,每一根褶皱都透着骇人的疯狂,她说话的时候,浑浊的眼睛变得锐利而危险。
她朝着空气念白,然后一阵波动之后,一个丑陋的老头出现在诃长老的房间里。
“嗨,很荣幸为你服务。”老头三角眼里还有眼屎,他朝着诃长老笑得一脸谄媚。
“想办法让她自愿摘下她手腕上的东西。”说完,诃长老就离开了房间。
诃长老的房间成了罗衣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那个老头肮脏的身体,手,性器,嘴唇,是她一辈子不愿意想起的东西。
最后的结果让诃长老怒不可解,因为她需要的芥子没有摘下来,罗衣真的不懂得怎么取下这个芥子,最后她让罗衣成了族里的罪人。那个肮脏的老头是斯坦蒂亚族的臭虫,斯坦蒂亚是太阴族的天敌,罗衣最后因为勾结臭虫,盗取烛龙芥子等罪名,被罚在N市最肮脏的花街度过十年。
“你为什么不辩白呢?你怎么可能与那个丑陋的老头勾结。而且芥子原本就不在族里,何来盗窃一说?”雪溢愤愤不平的问,她没有想到平日里温和的诃长老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要问她为何相信罗衣,反正她看第一眼,就觉得罗衣没有撒谎。
“公主殿下,你还真是天真,弱者的辩白永远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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