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最是无愁少年时 酒意诗情皆与共 第三十九章 小院闲窗春己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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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
下了早朝,夜君墨便快马回了将军府,昨日他一夜深思,幽冥鬼佬还要一年才能出山,而回到陌城更是不能避免的要和毒打交道,所以祈妤……必须留在身边。
如今,也是时候去顺顺祈妤的心病,夜君墨想着,自从楚纤纤死后,他的心,便再没了顾虑。
“主上。”夜君墨一进门,凌就迎了上来。
“昨日让你查的丫鬟身世可都查好了?”夜君墨转头问道。
“嗯。”凌点头,“府中皇上赐的宫女,只有一名是刚刚买来,还未训练过礼仪的,其余的都是从宫中调出来的宫女。”
“哦?”夜君墨轻声道,“就把那名丫鬟调教了给妤侍女。”
“那……公主呢?”凌继续道,“我总觉得,那个公主很……”
“用手下的人去伺候。”夜君墨打断他的话轻声吩咐道。
“是。”凌的话还未完,便见夜君墨往西边的长廊走去,那条路的尽头,是祈妤的房间。
祈妤昨日在屋顶上吹风到很晚,今天才起便觉有深深的倦意萦绕在脑际,于是便躺在房内的凉椅上假寐。
夜君墨走到房门口,便觉花香扑鼻,心中春日的烦闷消失殆尽,顿时想着,她在许是连屋子都不用熏了,思罢笑笑,继续朝屋内走去。
而旋即出现在他眼中的景象,却让他愣住。
祈妤一袭白衣胜雪,衬得她白皙的皮肤更加细嫩,她凤目微眯,浑身上下满是慵懒的气息,一呼一吸间竟带着说不出的媚态。
那一瞬间,夜君墨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还不错。
他勾唇一笑,走到她旁边俯身,轻轻一唤,“妤。”
被他温热的气息缓缓扑上,祈妤猛的睁开眼睛,最近她的内力真的很难使上来,导致她的对气息的感知能力明显变弱,加上昨日没睡好头昏昏沉沉,夜君墨走到这么近,她竟丝毫未觉。
再有就是实在没想到夜君墨此时回来找她,闻他一唤着实被吓了一跳。
“啊……君墨。”祈妤尖叫一声,才反应过来,收了声,唤了句君墨。
“被吓到了?”夜君墨走到她旁边另一张凉椅上坐下,向后一靠,整章凉椅便轻轻摇晃。
祈妤转头,正好看到他的侧脸,时光仿佛又倒流回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时隔这么久,他还能这样微躺在她旁边,她的心里忽然升起阵阵暖暖的感觉。
“嗯,没想到你会来。”祈妤目光并不移开,轻声答他。
“妤,她……已经死了。”夜君墨见她并不打算继续说什么,便开口说道。
祈妤心中顿时一颤,他是,兴师问罪来了?
“嗯。”祈妤见他不再说话,便点头道,“我帮紫魅夜杀得她。”
“我知道……”夜君墨答她。
如果说楚纤纤刚死的时候,夜君墨还摸不清楚心中对她的感受,现在,他摸清了。
他爱她,她却想要他死,她让他渐渐相信,乱世中的爱,都是饱含利用与算计,无爱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
对于她的死,他的心中由愤懑到释怀,按照紫魅夜的行事,她终归是一死,就算祈妤不动手,她也不可能活着,谁杀的她,都一样。
若说替她报仇,夜君墨心中一闪而过的不舍,他摸不清,便认为是惜材。祈妤这个时候,还不能死。
“所以……”祈妤见夜君墨继续沉默,她便开口,夜君墨的答案有千百种,她大致想了个遍,早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料到来的这样快。
只是她后面的话还没问出来,便被夜君墨接过话来。
“所以……我身边,只留你一个人了。”夜君墨轻声开口,祈妤闻言,顿时愣住。
“你……什么意思?”她轻轻出声,似乎认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他……那么爱她,又怎么可能不在意。
她心中的千百种答案中,似乎并不包括他的原谅。
“你好像说过,想要独自留在我身边,是吗?”夜君墨悠然开口道,“可还算数?”
“我……”祈妤被他的话一时哽住,他,竟是要她留在身边吗?
“什么……”夜君墨忽然坐起来,很认真的看着她,“你反悔了?”
“没有。”祈妤见他误会慌忙应道,“当然不会反悔。”
话一落,才发觉,脸上的红晕渐渐漫上,像是要淹没她。
却见夜君墨轻轻一笑,拥过她,道,“那就,一直陪在我身边吧。”
等祈妤发觉,她已在他的怀中,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似乎那熟悉的感觉又回到了她身边,满腔的爱恋只增不减。
她,终究还是爱他。
见祈妤不语,夜君墨的声音沉沉打在耳边,“莫要像她一样,可好?”
祈妤顿觉心中一暖,他是在怕她离开她吗?
随即,她的头已经点了下去,嘴巴似乎比脑袋的反应还快,“好,我决不会背叛你。”
“那天……对不起。”夜君墨闻她的话后,将她搂的更紧,附在她耳边道。
“嗯。”祈妤应他,“那天是因为我让你经脉颠倒你才会产生幻觉的,你不必道歉的。”
“妤还是一样的善解人意。”夜君墨在她耳边轻轻笑道。
祈妤清楚的感觉到烧烫的脸似乎都可以把人烤熟。
夜君墨似是感觉不到她的害羞,猛然间放开她,辗转吻上她的唇。
春日的阳光缓缓倒影着两人的身影,那样美好。
“姑……”门外忽传一声尖细的叫唤,却又立马打住。
“咳……谁在外面?”夜君墨敏锐的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出声问道。
“回将军,奴婢阿音,是刚刚被指派来伺候妤姑娘的丫鬟。”门外细小的声音缓缓投过纱窗传进来。
“进来吧。”夜君墨出声吩咐道。
须臾,便推门进来一个乖巧可人的小姑娘,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很是机灵。
“妤,这个丫鬟以后给你使唤,”夜君墨撇了一眼便转过头去对祈妤道,“你最近是修养的时候,端茶倒水就不必自己来了。”
“嗯。”祈妤本想拒绝,被夜君墨一说心中一暖便答应了下来。
“奴婢阿音,拜见姑娘。”话刚落便见那丫鬟跪了下来。
“出去吧。”夜君墨挥挥手,她便知趣的带门而出。
见门被关上,夜君墨才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来,道,“此玉是一对,一枚放在我这,这一枚便赠你吧。”
祈妤的视线扫向他手中,一整块黄玉被雕刻成的双鱼戏珠,而中间那颗珠竟是千年难见的血玉。
“原是一整块好玉,却被雕工弄碎了,只能雕成这样。”夜君墨见她吃惊的表情,便解释道。
“好漂亮。”祈妤轻轻叹道,伸手接过其中一块,细细打量。
“呵,”夜君墨见她喜欢,轻轻一笑,“你慢慢看,我还有些朝务要处理。”
“嗯。”祈妤见他要走,想着别给他添麻烦,按奈下心中的不舍,轻声应一声,目送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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