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迷雾-林间飞雪 第六话 沐晨(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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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过一个街角,顺着大青石板铺成的小路,我悄悄的徘徊在村子里。房屋的建筑都是大同小异,越是远离夜市,越是变得更加昏暗,我看着天上已经清晰可见的星斗,判断着方向,开始绕着村子的外围寻找踪迹。
我用尽量小的声音,在四周不停的喊着:“语诺,语诺,书迪,你们在哪?你们在哪?”除了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林间,就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出现了。
该怎么办,我还是第一次觉得如此恐怖,周围的一切寂静得如同一个凝固了的世界。我想回去夜市,找个人问问,如果没认肯回答我,就抓个人狠狠揍他一顿,直到他肯回答我的任何一个问题为止。
可转念又想,现在没了内力的我,空有一身架势,却派不上用场,搞不好会被那些古怪的村民群起攻之,我越想越气,对着身边一户人家的院门,飞起就是一脚,木质的大门被我一脚蹬开,我一个踉跄闯进院中,门根本就没有锁。
“妈的,这是个什么鬼地方,语诺,你在哪?”我继续大声喊着,可就在此时,我只觉得脑后一股凉风袭来,我猛的一回身,眼前一个黑影照着我的脸就呼了过来,我眼皮一紧,下意识抬起右手在脸前一挡,啪的一声抓在手里一个东西。
拿在手中仔细一看,是个皮球,就是小孩子玩儿的那种很小的皮球,大概有巴掌那么大,红色的,人造皮革制成,我纳闷儿怎么会有人在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手里捏着皮球刚要发飙,只听见院外一个清脆的笑声,呵呵,便跑远了,脚步声轻盈而又细碎,我两个箭步飞身出了院子,四下里左右张望,什么都没有看到,而那干巴巴的笑声又一次在不远处招呼着我,呵呵。
我看准方向,嘴里喊着别跑,然后垫步干了上去,又转过一个房角,眼皮底下一个黑色的影子噌的一下从眼前溜了过去,消失在街角的另一头,我二话没说就跟了过去,我才不管你到底是人还是什么东西。
就这样,我追几步,便会看到那矮小的人影晃动在眼前一飘而过,可无论我怎么追,就是追不到他,也完全不能缩短与他的距离,他总是在下一个挂角处呵呵两声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妈的,跟老子玩捉迷藏是吗?看老子抓住你,不把你大卸八块才怪。”我一边嘟囔着,一边继续跟在后面追赶眼前那飘忽不定的黑影,而那呵呵的诡异笑声,已经让我不只是头皮发麻了。
再追了几个转弯,我干脆定住脚步,站在一个十字路口说到:“老子不跟你玩儿了,这皮球是不是你的,有种我们来玩儿扔球,捉迷藏有什么意思,老掉牙的游戏了。”本来是句气坏,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那个黑影真的从一处房檐下的门板后面露出了头。
然后慢慢的走了出来,我稳了稳心神仔细观瞧,原来,是个穿着花棉袄的小孩子,头上梳着两只马尾辫子,扎着红色的头绳,是个小姑娘,大概有七八岁的样子,只见她伸着两只手,嘴里说了句:“扔球,扔球。”那声音,就如同两三个颤抖的声音叠加在一起组成的颤音,恐怖的程度根本用语言无法形容。
也算身经百战的我,瞬间被这惊悚的声音穿透了全身,如同僵化一般的表情,凝望着眼前这个满脸笑容的小孩子。可当她再次说到:“扔过来啊。”的时候,那声音似乎又和普通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难道,刚才是错觉?
我晃了晃头,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仔细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姑娘,胖胖的脸蛋儿,白里透红,眼睛不大,迷城一条缝,小嘴儿红润的撅着,两只手插在腰间,正用倔强的眼神看着我。
我静了静思绪,然后转念一笑,说到:“你是哪家的娃娃?大半夜不睡觉偏要跑出来玩什么皮球,刚才用这皮球丢我的是不是你?”
“是啊,是啊,玩球啊,扔球,快点扔过来嘛。”小姑娘仍旧一脸不愉快的望着我,并且眼神不时的瞟着我手中玩弄的皮球。
我把球在手里晃了晃,然后微微一笑丢给了她,她跳起来接过皮球变得喜笑颜开?然后对我说:“还要玩捉迷藏吗?你一点都不厉害呢,被球丢到的就是鬼,鬼抓人,你来抓我啊。”
我呵呵一笑,然后反问道:“那,现在我把球丢还给你了,是不是你应该是鬼,来抓我啊。”我按照她说的话往下顺着说。
“哎?是这样的吗?那好吧,我是鬼,我来捉你,那,我闭上眼,你现在快跑吧。”说完,她便转身趴在旁边的墙上,蒙着眼睛开始数起来。
我没有跑开,却来到她身边,蹲下身拉着她的胳膊问到:“小妹妹,你能告诉哥哥一件事吗?这里是什么地方?哥哥身边有两个朋友,是和哥哥一起来的,他们到哪里去了你有没有看到过?”
她回过身,两只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看着我,突然一笑,说到:“嘻嘻,我才不告诉你,除非,除非你做鬼来抓我,如果你能抓到我,我就告诉你,如果你抓不到我,嘻嘻,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我垂下头,叹了口气,心想,连个小孩子都要来欺负我,老子何等的无奈啊,虽然这么说,可我嘴上还是爽快的答应了,于是,我蹲在地上蒙着眼睛,开始数数,小姑娘则嘴里说着不许偷看,呵呵呵的跑开了。
从小到大,玩这种游戏我从来不作弊,可也从来不会输,凭着这双慧眼,没有我看不到的把戏,我才不在乎一个孩子会不会跟我计较这些,总之靠这双眼睛赢了也不算不光彩。
时间到,我开始四处寻找可能躲藏那小姑娘的地方,翻开周围用草席盖着的杂物堆,又掀开水缸上的木盖子,举着手里的强光手电,我把附近所有民房的院子都搜了个遍,可始终没有再看到小姑娘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