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觞将这面“镜子”放到自己面前，透明玻璃所在的位置忽然拥有了镜面一般的效果，映照出了一张脸，顾觞的脸。一切看起来似乎没有问题，只是……透明玻璃上映照出的那张脸上没有任何伤痕。
    言默看着那面“镜子”，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从喉头跳了出来。——这当然是很荒诞的感觉，毕竟他只是一个魂体，根本不可能有心脏这种器官组织。然而，他是真的很久没有那么吃惊过。
    ——在亲眼见到之前，言默一直以为，混沌镜的存在只是一个可笑的传说。
    顾觞用带血的指尖在金色的边框上顺时针抹了一圈，殷/红的液体渗进了金线之中。一道柔和的光芒将顾觞包围。三秒之后，镜里镜外的顾觞互换，站在言默面前的是一个完好无损的顾觞，至于那“镜面”中的，则变成了一个全身是血的顾觞。
    言默知道这大概只是自己的错觉，但他还是觉得全身发冷。
    顾觞轻扣了金色边框一下，镶嵌在其中的透明玻璃瞬间碎成齑粉，落到了地面上，与土层合为一体。接着，他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又在金色边框上逆时针抹了一下，一块新的透明玻璃又出现在金丝框中。
    顾觞极快地将这面“镜子”揣回了怀中，没事人一样向着言默走来，笑得相当嚣张。
    “走吧，任务完成了。”
    言默沉默了三秒，最终还是跟了上去：“你真觉得世界上会有这种作弊器一样的神器可以永远保你不死？”
    顾觞闻言停住了脚步，转身失笑：“怎么可能？”
    “你知道你用的是什么吗？”
    大概是难得看到言默如此认真，顾觞勾了勾唇角，笑得邪气：“混沌镜啊，上面写了。”说实话，这种在言默面前居高临下的感觉，还真是相当好。
    “你根本都不了解它，你就敢用？”
    “缩手缩脚不是我的风格。”顾觞摊了摊手，笑得更加放肆。
    言默见他这样子，心里也莫名来了气，恶狠狠地笑了一下：“你要用我管不着。反正最后后悔的也是你自己。”
    “承您贵言。”顾觞凉飕飕地来了一句。
    言默忽然想到了什么，愣了一下，连笑容都少了几分凶悍，多了几分高深莫测：“这东西，是连辛给你的。”
    顾觞没有否认，只是耸了耸肩。
    “你就这么相信他？”
    “相信？”，顾觞嗤笑一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处，“他给我的麻烦又不止一个。换你你会信他？真可笑。”
    言默知道顾觞指的是自己寄生的那块镜面碎片，他撇了撇嘴，表情有些奇特：“我当然不相信他。至于你，就不好说了。”
    顾觞耸肩摊手，不想继续与言默纠缠下去，转身就往阶梯方向走。
    言默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走回了怨骨所在的位置，慢条斯理地喊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