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妖娆西子】 第二十四章 诛遗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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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少司命沉邪的传闻颇多,最传奇的莫过于他本是一介布衣,得辰皇赐姓,名曰沉邪,被封为丞邪王。
宣城街上沉寂过后又开始喧嚣,生死堂内的小倌探头张望了番,喜滋滋地收起药单,“姑娘不去瞧上一瞧?”
“瞧什么?”街上人头涌动,全都跟着侍卫队向前跑去。
花舒神色萎顿,“殿下,我们回府吧。”
“花舒,你若身子不适暂且回府。我去瞧瞧发生了何事。”花舒不愿我倒是兴致勃勃,来翼都之前,皇兄曾说过万不要得罪了沉邪。
花舒脸色一白,眼角微有些湿意,“花奴不敢,花奴随殿下同往。”
宣城街偏南,有一方高台,台上站了很多人,沉邪居中,一身黑衣,一头黑发,一双黑眸。
喧天的锣鼓敲响,眼前的人群黑压压一片,高台之上沉邪身后站着的两个侍卫,一人举着一个长长的号角,悲鸣的号角声让噪杂的四野霎时安静了下来。人们推推搡搡,我很快被挤了出来,站在外围垫着脚尖极目远望,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花舒。”我转了一圈,才发现我把花舒弄丢了。
路旁长着许多高大的玉兰花树,紫的﹑粉的﹑白的﹑黄的,芳香四溢。我绕到树后,约莫没人瞧见这才手脚并用往树上爬去。玉兰花树不似知颜花树那般好爬,爬了几寸又滑了几尺。月悠宫中的知颜花树我都爬了个遍,可它们再高也高不过月悠宫的殿宇。
这玉兰花树上风景着实的妙,我攀着树冠心想找个枝桠坐下,伸手一摸却抓到了一角衣袍,我没料到玉兰花树上会有人,手一松身子也紧跟着往下掉。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可要上来?”
我一听这声音顿觉不妙,吊在树干上爬也不是,下也不是,“楼古,好巧。”仰头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唔,真的好巧。
楼古也不应我,只是斜靠在枝桠上眯了眼睛。那一躺一仰真真是风雅之极。
我借他之力重新爬了上来寻了根枝桠坐下,兴致勃勃的扒开花叶朝远处望去。
当真是里三层外三层,孤本画册里说只有绣楼的小姐选婿时,才会这般瞩目,莫非沉邪要选妻?
“楼古,你可知发生了何事?”我回身问他,好似有一团云雾遮住了他的脸颊,我揉了揉眼睛,看不大清楚。
“不知。”
“莫非沉邪要选妻?”
“唔?”
“莫非辰皇要选妻?”
“定不是。”
“楼古,你可是辰翼国之人?”约莫是嫌我太八卦,楼古微侧了脸,并不作答。
我无聊地掰下一瓣玉兰花在上面放了几块蜜糖,嘹亮的号角声突然刺破云霄,吓得我蜜糖都掉在了地上。沉邪扬手凭空飞来了一道卷轴。高台之上的众人纷纷矮了半身,只有他气宇轩昂地站在那里。沉邪从容地抖开明黄色的卷轴,朗声念道:“皇,诏曰:奴,谢氏遗族,私违圣令,意图谋反,其罪当诛,杀无赦。”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我也就听了个大概。
“楼古,他说的谢氏遗族是何人?”我推了推楼古,楼古睁开眼睛,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倒映着玉兰花影。
楼古拨开挡在面前的玉兰花,堪堪遮住了我的视线,“沉邪的族人。”
我略感惊奇,那日瑞王也说,谢氏余孽,死有余辜。这谢氏当真犯了何罪,这般不招人待见。“为何沉邪无恙?”
“他是丞邪王。”
唔,是了,他是辰皇亲封的异姓王。
“楼古,你怎也在翼都?”那日我问他去不去,他送了我一只镯子。
“路过。”楼古拂手,那朵玉兰花飘飘远去。我瞧楼古隐入玉兰花中,估摸着他也应是个花奴。这花奴一个二个都比我强,着实让我有些惆怅。
《辰国志》记,洪荒北年,巳寅,谢氏遗族一行三百三十二人诛于宣城街北刑剡。
翼都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瞬间就成了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至,浇散了聚众而来的人。一时间天地白茫茫一片,刑剡四围空空无一人,只剩下高台之上的沉邪负手而立,在瓢泼的大雨中显得格外沉稳。
路偶有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邪王当真风采耀人。”
“是啊,是啊,四荒八野,能幸得辰皇赐名,这丞邪王当属第一人。”
我回三色宫的时候,花舒还未归来。路过溟上的屋子,隐隐听得里面有水声。我想我可以请他吃顿蜜汁丸子,也算的上是投桃报李。
唔,那蜜汁丸子确实大小状似李子。
这般想着,我也就推门走了进去。“溟上?”
溟上躺在水莲花上,周身浮着一层淡青色的光芒。我上前几步,这才瞧清他赤裸着上身,“溟上,你的胳膊。”
溟上惊起,扬手一道水雾笼在周身,转眼间衣裳齐整地站在我面前,他眉头微皱,“你怎地进来了?”
我伸手去掀他的衣袖,被他轻巧的避开,“溟上,你的胳膊怎么了?”左胳膊完好如初,右胳膊形似焦木,乌黑乎乎的挂在臂膀上。
溟上垂袖,“一点小伤。”
“为何不寻医倌瞧瞧。”乌乌那日受伤,在水莲花上躺了好几日才醒。花舒说能用得着水莲花,必是伤的不轻。
“无碍。”
皇兄回来的时候定要告知他一声,好让他替溟上请个医倌瞧瞧,嗯,乌乌也会治病。“很疼吗?”
溟上答非所问,“莫要告诉任何人。”
我低头想了想,他独自一人去了生死堂,定是不愿别人知晓他受了伤。“不若我请你吃蜜汁丸子。”我不知怎地安慰他,也许咬上一口蜜汁丸子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