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经年尘嚣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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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丝三岁那年随母亲一同来到京都寻找父亲,而后在他家隔壁住下,那年他五岁。
顾丝五岁那年张着因为吃多了糖果而满口的蛀牙对着他,命令他去掏隔壁他家总是黎明下蛋的老母鸡的鸡窝,那年他七岁。
顾丝六岁那年爹娘给她添了个弟弟,颇有危机感的她为了捍卫她的地位把爷爷送给她的小扑满打碎把小小的荷包装的半满的铜钱顺搭上他和他一起离家出走闯江湖。
两破小孩半夜给大人寻了回来,原来是家里的仆人发现了他那满纸错字的纸条赶紧出城找人。
结果爱吃甜食满口虫牙的顾丝一出家门便被街上各色美食甜点迷住,忍不住左手一个糖人,右手一个糖葫芦,嘴里还咬着个绿豆酥,他在边上很成功的做到了英雄的角色,身上挂满风车,风筝,布偶,铃铛,就是个缩小版的货郎了,逗得赶来寻找的仆人憋红了脸。
那次英勇的后果是顾丝被罚跪了一晚上的祠堂,而他被碗口粗的棍子结结实实打了十棍。
她在边上眼泪噼里啪啦掉的看着那么大的棍子狠狠砸在他身上,她哭天抢地,他的娘亲也哭天抢地,可惜那么粗的棍子还是打在了他的身上,整整打了十大棍,没一丝手软的打下去。
顾丝十岁那年,还是喜欢四处闯祸,他已经十二岁却在没有每天花着大把时间追在她屁股后面,听她想着不着边际的荒唐计划,然后就会在她的撺掇下去帮她完成那些鸡飞狗跳的事。
顾丝十三岁那年,盛夏避暑时用十根手指用绷带绑的严严实实的手递给他一个完全看不出图案的荷包,凶巴巴的说:“收了我的东西你以后就归我了!”
顾丝十三岁的后,已经半年没见过他了,只是从他家的下人丫鬟那得知京城里许多小姐给他塞过绣工极佳的荷包,于是偷偷在夜里点着小灯一针针绣了生平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荷包。
从军两年的他长高了好多,没有露出顾丝熟悉的笑容,只是抿着唇,将怀里做工和顾丝荷包一样粗制滥造的项链。
“做工项链我自己做的,分你一个。”
送走了偷偷看自己的他,顾丝摸着项链吊坠傻呵呵的笑了,刚刚他在顾丝耳边低声说,待得十五及笄,便着三书六礼前来提亲。
言犹在耳,世事难料,前几日碧盈说可能将自己荐入太子后院,果真是看的起这平庸的样貌了,顾丝今年不过刚过十四,及笄之日还有一年,她的好大哥,却给了她一份大礼,太子做媒,配与三大将军之一的狄青大将军的幺子---狄疏离。
与她顾丝一样,京都中出了名的药罐子。
顾丝对那个狄三公子狄疏离唯一的印象是有一年圣上寿宴,狄将军一家都被邀请,身子孱弱的狄三公子,直接晕厥在了宴席之上,不知道何时起的谣言,说大将军狄青的幺子活不过二十。
顾丝不免恶意的想,狄大将军见了入门的儿媳妇和儿子一样病的还剩半条命,不知道会不会自己忧思而死。
带着这样恶意的想法,顾丝在入冬之前,穿上了娘亲为她绣的绣花鞋,披上鲜艳的霞帔,不容她多反驳,也不容她寄上信件给他,告诉他顾丝不能守约,不能嫁与你,告诉他,自己的无奈,自己的不能反驳。
从自己知道,到踏上花轿,不到三个月,只因为狄三公子病种,需要她赶紧入门,好冲喜,让狄家幺子活过这个冬季,活过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