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宫闱之争 第七十章 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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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莺离开后,班恬心情沉重地走到软椅旁一屁/股坐下,愣愣地望着左手发呆。要是刚才珠玉手链没断的话,自己必然是不会发现藏着的那两个诅咒人偶的,如果没有发现那两个诅咒人偶,自己必然会落得跟皇后许娥一样的下场!想到这里,班恬的手心冒出了冷汗。
“赵飞燕、赵合德,我班恬与你们二人素无过节,为何要这样陷害于我?”班恬眉头紧皱地喃喃自语。现在自己发现了赵氏姐妹的阴谋,日后想要与她们相安无事的相处已是不可能的了,而且现在皇后已倒,与得宠如日中天的赵氏姐妹相比,可谓是势单力薄。
“斗?还是退?”班恬心中万分纠结的自问。班恬脑海中浮现了昔日刚进宫时与刘骜的百般恩爱,但是随即又想起赵氏姐妹入宫后的百般冷落,班恬那些微的斗志瞬间熄灭了。班恬清楚,皇帝刘骜并不是个深情专一的人,他的心也从来没有在自己身上。
班恬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喃道:“皇后娘娘,你我的一片心终究是错付了,皇上并不念旧情呢,于你如是,于我亦如是……”
班恬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太后的长信宫永延殿,太后喜静,特别是入夜后,所以殿中连灯火都是很少的。此时沉浸在一片黑暗的长信宫没有昭阳殿的灯火通明和热闹喧嚣,透着一种孤寂的感觉。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班恬愣愣地望着长信宫的方向轻轻吟道。罢了,罢了,赵氏姐妹要争宠也好,要当皇后也罢,以后她都不想再卷入其中了!太后的长信宫,或许会是个安静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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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班恬便早早起身,吩咐月莺替自己作了一身素净的装扮。月莺一边替班恬梳妆一边奇怪的问道:“婕妤今天为何这么早起,时辰尚早呢!”
班恬没有回答月莺的问题,而是低声问道:“昨天夜里吩咐你办的事都办妥了吧?”
月莺点了点头,道:“已经按夫人的吩咐办好了,奴婢还把烧尽的灰烬埋到了花园中,应该是看不出什么的。”
班恬这才放心了些,对月莺道:“以后你若继续跟着我,恐怕要受尽孤寂之苦了。不若我替你跟文良人说说,让你去兰林殿伺候?”
月莺吓了一跳,停下手上梳发的动作,委屈道:“夫人,您不要奴婢了!?”
班恬转过身,看着月莺轻轻摇头,道:“皇后一倒,以后宫中怕是难以平静了。我不想继续与赵氏姐妹再有什么争斗,所以今日便会去向太后请旨,以后就留在太后的长信宫侍奉太后。”
月莺坚定地道:“夫人,奴婢就跟着您!不管您去哪里,奴婢都跟着!”
班恬无奈的叹了口气,却又因月莺这死心眼的话语心头涌起一丝暖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你自己说的,日后可别后悔。”
月莺笑道:“夫人放心,奴婢绝不后悔!”
就在主仆二人相视而笑时,殿外传来了宫人的通唱声:“皇上驾到——!”
“皇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月莺听闻通唱声,手忙脚乱地想要帮班恬梳好发髻,却被班恬摆手制止了。
班恬理了理披散着的乌黑发丝,站起身迈着淡然的步伐走到殿门口迎驾。很快便看到刘骜在赵合德的陪同下,缓缓走来。
“臣妾参见皇上!”班恬恭敬地向刘骜行礼道。
刘骜随意地抬了抬手,道:“起来说话吧,倒是朕来得早了些。”
“臣妾给班婕妤请安。”赵合德随意地屈了屈膝,算是给班恬行了礼,举止间的傲气可见她丝毫没有把位份高于她的班恬放在眼里。
班恬倒也不恼怒赵合德的无礼态度,淡淡笑道:“皇上和赵娙娥这么早来增成殿,不知有何要事?”
刘骜有些为难地看了看班恬又看了看赵合德,最后妥协在赵合德坚持的目光下,道:“朕听说前些日子,你频繁出入皇后那里,现在皇后犯了在宫中行左道之术的禁忌,为了不让你受此牵连,所以朕希望你能证明与此事无关。”
班恬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嘴角露出了笑容,语气却一派平静:“不知皇上想要臣妾如何证明?”
刘骜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道:“让朕派人搜宫。”
班恬看了赵合德一眼,爽快地应道:“好!不过希望皇上答应臣妾一个请求。”
刘骜点头道:“你说。”
“臣妾希望由赵娙娥来搜宫,皇上在一旁全程查看。”班恬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刘骜有些犹豫地看向赵合德,生怕班恬如此要求惹得赵合德发怒。
让刘骜出呼预料的是,赵合德并没有不悦,点头应道:“既然班婕妤这么吩咐了,臣妾自当遵从。”赵合德说完,拉着刘骜的手撒娇道:“就是还要劳皇上圣驾,不知皇上可肯。”
说话间,赵合德不停地观察着班恬的神情,却只见班恬淡定悠然的模样,丝毫不见惊慌、愤怒和委屈之色。班恬,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东西已经藏在你殿里,一会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平静!
刘骜哪经得起赵合德的娇声细语,连连点头道:“朕自然肯陪着爱妃。”
班恬看着刘骜对赵合德百依百顺,宠溺有加的态度,心中对刘骜的一丝眷恋也彻底地化为了灰烬,望向刘骜和赵合德的眼神亦变得冰冷了几分。
赵合德自然没漏过班恬眼中的那分冰冷,不以为然道:“那臣妾就得罪了!”赵合德说完便拉着刘骜进了班恬的寝殿,开始逐一翻找起来。
赵合德并没有一来就向着清嫣和绯玉藏诅咒人偶的柜子底而去,而是看似没有头绪地四处胡乱搜查,最后才来到清嫣和绯玉回报的柜子前,看着眼前的柜子,赵合德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赵合德打开柜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一翻出,然后又蹲下身,探向柜子底部,但是赵合德摸遍了柜子底部却一无所获!怎么回事!?为什么东西不在这里!?赵合德有些慌了,不顾形象地弯下身看向柜子底部,但是就如之前她用手摸的结果一样,柜子底部除了灰尘,并没有其他的物品!
班恬站在远处冷冷望着赵合德细细搜索柜子的模样,微微眯起了眼睛。看来自己并没有错怪赵氏姐妹呢,诅咒人偶果然是她们派人来藏的!
赵合德一番搜索无果后,有些泄气,心中暗道清嫣绯玉这两个丫头,回去定当好好收拾她们,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班恬见赵合德已不打算再继续搜索,便走上前向刘骜福了福身,义正言辞地说道:“妾闻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修正尚未得福,为邪欲以何望?若使鬼神有知,岂有听信谗思之理;倘若鬼神无知,则谗温又有何益?妾不但不敢为,也不屑为。”
刘骜被班恬的一席话说得尴尬不已,忙作出开怀的模样,大笑道:“好!好!班婕妤有此心境,朕心甚慰!”随即刘骜对东福道:“传朕旨意,班婕妤乃宫中妃嫔典范,赐黄金千两,以示嘉奖!”
赵合德陷害班恬不成,反而让刘骜对此封赏班恬,心中顿时不悦到了极限,脸色也黑了几分。
班恬看着赵合德的蕴怒神色,心中一阵感叹,这又是何必……
还未等东福领旨,班恬便跪下道:“臣妾愚钝,不敢受此封赏,臣妾只想向皇上求一道旨意,还望皇上成全!”
刘骜问道:“何旨意?”
班恬直起身,凝视着刘骜道:“请皇上允许臣妾到长信宫侍奉太后,以尽孝心。”
“这……”刘骜惊讶之余又有些迟疑,拿不定主意地看向赵合德。
赵合德闻言,满是意外,随即对刘骜道:“皇上,班婕妤一片孝心,您就成全她吧!”
刘骜这才点头应道:“准了!”
赵合德嘴角溢出了难掩的笑意,虽然没能陷害成功,但是这班恬却自请到太后宫中侍奉,也就意味着以后她再无机会争宠,倒也算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