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命运与挣扎 第五章 娘亲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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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羽和赵合德自从山上那一别后,很快便将那名叫淳于长的男孩忘掉了,因为她们的娘亲玉娘病倒了,姐妹两日以继夜地照顾玉娘,但是无奈家中拿不出钱来求医问药,玉娘的病一日重过一日,三个月后已是卧床不起了。
这天,父亲赵临一早便上山打猎、砍柴去了,希望能多打些猎物拿去集市上卖掉,换些钱银给玉娘抓药。
习羽和赵合德也是早早便起床打理家务,在玉娘床前伺候。习羽在厨房里熬了些清得不能在清的米粥,刚小心翼翼地捧起碗欲送去喂给玉娘吃,赵合德慌张地跑进了厨房,焦急道:“姐姐,不好了!不好了!娘吐血了!”
习羽闻言一惊,手中盛着米粥的碗也差点摔在了地上。习羽忙稳了稳心神,把碗搁在土灶上,急匆匆地拉着赵合德跑进了玉娘的卧室。
玉娘病倒已久,整个房间中都弥漫着劣质的药草味,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压抑感。玉娘脸色发青地卧在床上,不时难受地咳嗽,床边还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习羽放轻了脚步,默默地走到玉娘床边坐下,望着昔日清秀美丽的她病得皮包骨头,整个人瘦得连脸颊都深深凹陷了进去。习羽心中五味杂陈,重生到这个世界第一眼见到玉娘时,她十分憎恨这个名义上的娘亲,认为玉娘没有为人母亲的慈爱,竟想要仍掉自己的孩子。可是随着这五年多的相处,习羽对玉娘的恨意被冲淡了许多。除去一开始想要仍掉她,在后来的日子里,玉娘是个十分称职的母亲,她教习羽、合德姐妹两读书识字,教她们做人做事,为了让姐妹两能吃得饱一些,穿得暖一些,拼命地接活计。玉娘的身子便是在这样的贫苦辛劳中被掏空的……
“娘……”习羽轻轻地唤了玉娘一声,与以往的刻意伪装乖巧懂事不同,这一声“娘”是习羽从心底发出的,最真实的呼唤。
玉娘缓缓地睁开眼,嘴角挂上一丝淡淡的笑容,吃力地伸出手握着习羽的手,道:“宜主……娘以前……对不起你……”
习羽知道,玉娘指的是曾经将她抛弃在荒郊野外三天的事。习羽回握住玉娘的手,道:“娘没有对不起我,娘是天底下最美丽最善良的女人。”
玉娘轻轻摇头,道:“娘……一点都不……善良……”玉娘咳嗽了几声,顺了顺气后,又继续道:“宜主,合德……你们是亲姐妹……日后……娘不在了……一定要互相……扶持……祸福……同享……”
赵合德的泪水早已止不住,抽噎着道:“娘你放心,我跟姐姐……一定会好好的!”
玉娘满意地笑了,又望向习羽道:“还有件……事……赵临……他不是……你们的……亲生……父亲……”
习羽和赵合德闻言都吃惊不小,面面相觑。玉娘喘了口气,又道:“我走后……他……若……对你们……不好……你们也要……忍耐……待到成人之后……不认他……也罢……”
习羽和赵合德都拼命地点头,玉娘见状仿佛放下千金重的大石一般,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嘴角含笑地闭上了眼睛。
习羽感觉到玉娘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力道瞬间尽失,心中一颤,缓缓伸出手探了探玉娘的鼻息,发现玉娘竟已经气绝了!
泪水从习羽的眼眶中不停地掉落,她不断地喃喃自语倒:“娘……不会的……娘不会死的……”
“对了……以前上急救课听医生说过人没了呼吸不一定就是死亡,要没有脉搏才是死亡!”习羽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手指按到了玉娘的颈动脉上,但是无论她换了几个位置,都摸不到玉娘的脉动!
“不可能!不可能没有的!人工呼吸,心脏按摩!对,一定可以救娘的,一定可以!”习羽不肯罢休地站起身,按着急救培训课上的方法,一边按压玉娘的胸口,一边向玉娘的口鼻渡气。但是两轮急救过去,玉娘仍是没有呼吸没有脉搏。
“姐姐,够了!娘已经死了!!”赵合德再也看不下去地死死抱住习羽的腰,刚刚习羽的自言自语她虽然一句都听不懂,但习羽那几乎癫狂的反映却让她心惊不已!
“娘……死了……?”习羽似乎无法理解这句话似的,痴痴地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玉娘。心中巨大的悲痛感让习羽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自己早已不恨玉娘了,这五年多来的相处,习羽早已把玉娘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只可惜,自己发现得太晚了……
习羽抬起一只手,挡住不断流泪的双眼,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赵合德被习羽这一哭,引得悲从心来,紧紧抱着习羽一起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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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玉娘下葬后,赵临带着习羽和赵合德在自家院子里给玉娘烧纸钱。一个童稚的男孩声音怯怯地在门外问道:“请问赵宜主是住在这里吗?”
赵临奇怪地望了一眼习羽,起身走到院子里打开了木栅门,只见一名衣着华贵的男孩怀里抱着一个包裹,站在院门外。
习羽和赵合德也走了过来,见到门外站着着男孩,异口同声道:“子孺!?”“打鸟的小子!”
“宜主,合德,你们认识这位小公子?”赵临拉着习羽和赵合德问道。这名男孩虽然没带随从,但是从他的衣着上可以看出是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更不可能是他们住的这渔尾村的孩子。
赵合德点头道:“开春那会我和姐姐跟着爹上山采野菜的时候遇见他,那天带回来给爹娘吃的糖果也是他给的。”
赵临隐约想起是有这么回事,忙让了门对淳于长道:“小公子快里面请。”
淳于长进了小院,看到地上散落着一些未烧尽的纸钱,回头望了望习羽和赵合德姐妹,她们二人都披麻戴孝,显是家中有什么人亡故了。
“你们家中……?”淳于长刻意放轻了声音向习羽问道。
习羽低声道:“娘亲刚去世……”
淳于长闻言脸色微变,沉痛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娘亲……”
习羽红着眼睛摇了摇头,“没事,你记得来看我,便已经很难得了。”
淳于长把怀中的包裹塞到习羽手里,道:“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点心和糖果,你们用一些吧。”
习羽向淳于长道了声谢谢,转而把包裹递给了妹妹赵合德。赵临见状便道:“合德跟爹进去,把点心用盘子装一装,倒点水来给小公子喝。”
赵合德点了点头,抱着包裹跟赵临一起进了里屋。习羽转过身在院里的小木凳上坐下,抬头望着淳于长道:“子孺,今天不能按照约定跳舞给你看了。娘亲刚走,我实在没有心情……”
淳于长走到习羽身边坐下,道:“我知道,今天你不必跳舞给我看。”淳于长扭过头望着习羽柔声道:“宜主……”
习羽别扭地应了一声:“恩?”
淳于长真挚地道:“你要是想哭便哭出来吧,我把肩膀借给你靠着。”
玉娘过世的这些天,习羽本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强压下了心中的悲伤。但是此时被淳于长这么一说,鼻子竟一阵发酸,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淳于长拉过习羽,将习羽的头按在自己尚很单薄的肩膀上,一下一下地轻拍着习羽的背,“宜主,以后我一定会常来看你的,我会代替你的娘亲保护你,不让别人欺负你!”
淳于长这不带丝毫企图的童真话语,让习羽心中涌起一阵感动,靠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地哭泣起来。
淳于长也不多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让习羽靠在自己肩膀上哭泣,任由习羽的泪水浸湿了自己肩头的衣服。
好半天后,习羽才止住了哭泣,她没有急着坐起身,而是继续靠着淳于长的肩膀道:“子孺,以后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习羽。这个名字,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淳于长依着习羽的话,轻轻唤了一声:“习羽……”
赵临和赵合德端着水和几盘糕点出来,正巧看到这一幕。赵临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望向习羽的视线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