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杭州遭遇 第十九章:离别杭州(第一部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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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非常党的黑衣人兵分两路,一路跟随秦越去抓捕陈知梦,另一路则由刘蒙率领,去西湖边上的王帆所在的客船,准备劫持他。
前一日晚,黑衣人在此守候了一夜,确定了船内住着逃跑的王帆,第二日,也是亲眼看见王帆连同两个少年回到了船内,直到刘蒙领着人出来,也没见王帆出来过,所以他们决定天黑之后,就立刻动手。
天色阴暗,黑夜笼罩,客船上的灯火渐渐的清晰起来。客船就停泊在西湖的岸边,离着断桥不远,十数名黑衣人分别藏身在岸边的树丛之间,靠着掩体掩护着。
因非节日,西湖上到了晚上就已经人烟稀少了,待到了半夜,已经是没了人来。西湖中只有稀稀落落的几艘船,有大有小,但都靠得很远,除了王帆所在的客船,其他的船从内里都传出一阵阵的喧哗声音,大都停泊在湖中,鲜少有船往这边开来,所以若一会儿动手,只需片刻,就能轻松搞定,而且做到神鬼不觉。
非常党都是秦明从各地亲自筛选的,其武功自然不差,若没有遇到同样身手好的对手,那么处理掉王帆几个人自然是不在话下。
刘蒙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不至于王帆又像上次那样逃跑掉,这次他不仅在岸上安排了埋伏的杀手,连同湖中也有潜水的黑衣人。
为了不让船内的人有所察觉,他们只能从西湖的另一边就下湖游过来,然后在不远处静静等待号令。
夜,寂静无声。偶有蟋蟀从草丛间抖动草跳过,微风带动枯黄的树叶轻轻摆动。王帆的客船似乎是没有料到今日的危险,客舱内依旧是烛火通明,也不见船内有什么声响。
刘蒙在岸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船内的动静。一切都太安静了,安静得有点过头。刘蒙甚觉有异,恐生变故,便叫了身旁的一个黑衣人,让他去上边看看,如果确定无误,则示意大家一起进攻。
黑衣人领命,匍匐着身子一步一步的挪动,不敢粗心,怕惊动了身边的一草一木而让船上的人察觉。
虽然王帆手无寸铁,文弱书生一个,但是若打草惊蛇惹他察觉,从而引起远处的那些船只的注意,那么今天的计划就算是白白的废了。
越是弱小的人,就越应该小心,不能大意。
这是秦明训话非常党最喜欢说的一句话。这句话让所有的黑衣人都牢牢的记在心中。
摸索了好一阵,黑衣人才缓缓的登上了客船。
前面甲板无人,只散落着一些绳子,水打湿了整个甲板,隐隐的有些怪味,黑衣人却闻不出味道来,只能继续前进。
一楼的客舱内传来持续的鼾声,烛火依旧通亮。就说怎么没有动静,原来是点着灯睡着了。黑衣人放松下来,小心翼翼的挨着那房门,戳破了窗纸往里看。正前方的圆桌边,有一个背对的女子趴在桌上睡觉,旁边的榻上,也同样的睡了一个人,两个人都睡得很香,丝毫没有感受到外面的危险情况。
黑衣人向着岸上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暂无危险。接着,他又登上二楼。二楼的客舱没有一楼的大,两张榻并排,上面睡着两个人。因为是背对着房门,黑衣人看不见他们的面目,二楼没有点蜡烛,所以只能凭着月光隐隐约约的看清轮廓。
黑衣人放心了。猫着步子原路返回。
“老爷,四个人都在船内,而且睡熟了。我们可以随时动手。”
刘蒙点头,他唯恐夜长梦多,再出什么变故,所以果断的下令全体黑衣人围上船。
得了令,水中的黑衣人立刻从其他三面向船游去,最先到达的,利用绳子攀爬了上去,然后迅速占领了船的后翼和左右两侧。刘蒙亲自领着岸上的黑衣人,迅速的从甲板登上了船内。他此刻也不怕惊动了船内的人,黑衣人从四面包抄,就算逃,也逃不出了。
刘蒙身后的黑衣人又迅速的窜上了二楼,控制了二楼所有能够逃生的出口。随后,刘蒙一挥手,几乎是在同时,黑衣人一起推开门冲了进去,举到便砍。刘蒙则是率先冲进了一楼的客舱,“那女子留下活口,给我把王帆杀掉!”
直到这时,刘蒙还不忘了要想占有年轻的女子。
眼见人已冲进,两人却依旧保持着动作没有丝毫的动静,刘蒙心中一惊,大步跨前,用刀柄往着女子的后背狠狠的砍去,那女子左右摇晃了一下,就摔倒在地。刘蒙定睛一看,立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是一个女子,分明是一个用枕头做出的布娃娃!再看王帆那边,只是一个枕头拱出的形状,哪里有王帆半个影子?
刘蒙心知遭了,果然楼上的黑衣人也同样只砍了两个枕头,那四个人却是凭白的消失了。
刘蒙心中大怒,正要发令追击,忽闻一股浓烈的火药味,还没等这些人反应过来,船尾就响起了一阵爆炸声。那爆炸声在寂静的夜中十分的清晰,远处的客船听见这边的动静,也都停止了娱乐,纷纷往这边探头打望。
船尾的几个黑衣人冷不丁的遇见了这样的场面,有两个人因为离着爆炸口太近,被炸得面目全非当场死亡外,另外几个则是随着这股巨大的冲击跌入了湖中,多少有些受伤。
船体摇晃不已,船舱内的人失去了平衡,东倒西歪。站在船舷两侧的黑衣人也都随着惯性一头栽到了湖中。第一声爆炸没过多久,第二声爆炸在船头炸开了。这一下,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整个客船被大火包围。
船体摇晃得厉害,舱内的人没受伤,却站立不稳,东倒西歪,爆炸的地方被炸开了一个大缺口,西湖的水源源不断的涌进了船内。
不消一刻,船就会沉没。
刘蒙肥胖的身躯跟随着船左右摇晃,一个不稳,就摔倒在地。跟着一些黑衣人也一并倒下,压在他身上喘不过气来。
船锚不知何时脱落,客船离岸边也越来越远,一些黑衣人原本是想逃到岸上,可是当看见船离岸边越来越远时,都很绝望。远处的西湖上那些贵族此时见到这里火光冲天,都一起向着断桥而来。
“是解元大人的船着火了!”
“大家快救火啊!”
一时间,西湖上人声鼎沸。大家都急着往王帆那边跑去。整个西湖,顿时陷入了一片慌乱。
两声爆炸过后烟雾浓烈,滚滚而四散,落水的人好不容易爬到岸上,过来救火的百姓一见到这些黑衣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拿着手中乘着水的锅碗瓢盆就一阵敲打了下去。黑衣人叫苦不迭,刚刚爬上来,就又被人给推下了水。
对于非常党,老百姓简直就是恨之入骨,平时这些黑衣人嚣张惯了,众人却是敢怒不敢言,现在看见黑衣人如此狼狈样子,让老百姓的心里大呼痛快,一面叫着人来帮忙,一面对着这些人就开始往死你打。黑衣人受到了船上的冲击,受伤严重,此刻又被这些老百姓左敲右打,简直就是无处可逃,只能任人宰割了。
刘蒙不会游泳,看见手下的黑衣人都在拼命的往着水里逃生,而跳到水里的却又游不上岸,害怕被岸上的老百姓群殴。上不了岸就只能在水里继续游,客船已经严重吃水,正慢慢的侧斜,夜晚中的西湖在此时热闹非凡,火光冲破了黑夜,照得半边天都亮透了。
“他们敢谋害新科解元!打死他们!”
“这些人不得好死!”
“解元大人还在船上,大家快救啊!”
整个岸上火把连成一片,官府的人派了小船快速的朝着客船划去。
刘蒙不敢下水,但船上的大火又迅速的吞噬着一切可以燃烧的物体,浓烟滚滚,守在他左右的黑衣人此时也开始恳求他跳下去,不然会被大火活活的烧死。
刘蒙被浓烟呛得连连咳嗽,脑袋晕眩。周围官府派来的小船也都慢慢的朝着客船方向划来。因为客船还在沉没,周围引起了一股漩涡,救援的小船虽然很想靠近,无奈火势过大,再加上那漩涡,使得他们根本就靠近不了。
就在大家左右为难,岸上的百姓高声喊着救王帆的时候。船的顶部再次响起了一阵爆炸的声音。这次,火力更猛,冲劲更大,原本就解体的船只在这一声爆炸中,瞬间化为了灰烬。
岸上的百姓一片哗然,王帆究竟在不在船上,大伙的心都绷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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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行李,带了点干粮,还有陈知梦临走时托人给王帆送去的路费。王帆,马雍桥,任景和晚秋,已经离开杭州城,向着北面徒步前行。
在确定了秦越没有派人来跟踪后,四个人在近郊的一处简陋的茶铺里坐下休息。
“这次也亏得雍桥先见之明,不然现在我们恐怕已经落入那伙贼人的手中了。”王帆笑道。他伤势未痊愈,不能沾酒,只能倒了一杯热茶,让大家一起喝下了。
“我只知道若要动手,便得选晚上方才好。白天王大哥在知府拜见大人,秦贼不敢造次,只能选择晚上动手。”马雍桥的脸上乐开了花,“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王大哥是杭州城百姓都知道的解元,我就料到这秦贼不敢明着来,要来暗的。嘿嘿,他玩阴,我们就更阴他!我估计着啊,这些人不死也残了。”
“对了,你那个火药是从什么地方拿来的?”王帆问道。晚秋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王帆身侧,温柔的替他倒上热茶。
“前任镇江府的知府因为贪赃被革职拿问,家产没收,我们是从他府上偷来的。”马雍桥摸摸后脑勺,“原本是想去山上打点野味,可惜野味没打到,倒把一个大大的奸贼给打倒了!”
“你倒是聪明,拿着火药去打野味。”王帆笑笑,看着日渐热闹的近郊茶铺,正色道,“此去京城,山高路远,没个两三月怕是走不下来。我也担心秦越会派人来追杀,所以我想,殿试是在明年的三月,离这时间还有半年,索性我们到处玩玩,不一定非得按着原路而去。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行踪,也就不好杀人。我们可以游玩着走走,看看山河,如此可好?”
晚秋替王帆擦擦嘴角,“我都听你的。”
任景和马雍桥二话不说,也表示同意,“等年关时,我们再进京,那个时候,就同陈知府会面,还有就是王大哥说的那个。。。小兄弟,一起见面!”
“如今兵荒马乱,社稷不稳。大哥,这一路也不能松了警惕。黑衣人遍布全国,到哪儿都得小心。”任景说道。
“这是自然。”
王帆默默点头,抬目望了一眼远处隐在丛林间的杭州城。
也不知道何时,会回来?远在镇江的父母,你们一定要保重啊!
“吃了这顿饭,我们就赶路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