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碧云暮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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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屏地域广大,方圆七十余里,但山其实并不高,主峰天门峰在浅浅起伏的丘峦间显得陡峭突兀,恰似两扇通天巨门,毫无斜度的山石被强行凿开,辟出盘旋而上的狭窄道路直通山顶的总坛。站在山顶,但见云气蒸腾,松柏蔽日,飞鸟翔集,颇有仙家气派。
天门宗总坛叠翠阁就坐落其间。
侧厅里焚着香,陆九重盘膝坐在榻上,鬓角的汗水溪流般涓涓而下,脸上罩着一层不祥的青气。
刚才听完陆振云的禀报,陆九重就一直神情严肃,陷入长时间的沉思之中。
陆振云侍立一旁,悄悄望着自己的父亲,目光中满是忧虑。
“这些年魔教竟然发展如此之快。”陆九重像是对陆振云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半晌抬头看向陆振云:“听说你此次下山,遇到了五年前被你偷偷放走的那个秦明修,你们一直在一起?”
陆振云垂首道:“确有此事。”
陆九重皱皱眉:“当年你擅自放他离开,事情现在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不管那个秦明修是不是和魔教有瓜葛,你毕竟是天门宗的少宗主,还是要注意一下。”
陆振云听了这话,心里立时堵了起来,当年他将郑刚勇、吴长风在石室中向秦明修索取《无声谱》一事告诉陆九重后,陆九重便将二人叫来询问。那二人自然不承认,他们在天门宗地位极高,又深得陆九重信任,一时间陆九重也颇难定夺。直到后来,那名前去云州召回陆振云的弟子说他亲眼见到陆振云和秦明修同游同住,陆九重又特意询问了张能和林定,得到的结果都是陆振云和秦明修关系颇深。郑刚勇立刻称陆振云所说的,所谓索取《无声谱》云云,无非是陆振云放了秦明修还想要推卸责任,故意陷害。如此一来陆九重自然不能再袒护自己的儿子,陆振云领了面壁三年的惩罚。陆振云有口难辨,只得领罚。
听父亲又说起此事,陆振云正想开口分辨几句,忽听门外一阵喧嚣。有弟子大声禀报:“宗主,胡司主回来了。”
陆九重精神一振,立刻道:“胡师弟回来了?快进来。”
话音刚落,外司司主胡也便推门而入,手中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一见陆九重就大声道:“师兄,看我抓到谁了?”
说着将麻袋往地下一扔,袋口散开,露出一个人来,那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似乎力不从心,几次都又跌了回去。
陆振云看那身形只觉眼熟,待到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历潮!爹,这就是魔教的伏蛇护法历潮。”虽然他从来没有看清过历潮的容貌,但那服饰和那怪异的感觉绝对不会错。转而对胡也道:“胡师叔,此人武功怪异得很,你是如何抓到他的。”
胡也笑望陆振云一眼道:“你下山缉凶,你师叔也没闲着。”接着便讲诉了抓到历潮的过程。
却原来是前些日子李家庄连续出了怪异的采花案,受害者全身无力,像是得了软骨病,情形跟云州极为近似,胡也得到消息后便怀疑跟魔教有关,立刻禀报了陆九重。李家庄在天门宗地界,出了这样的事情陆九重自然不能不管,便让胡也带着人赶了过去。胡也素闻历潮之名,不敢大意,在李家庄设下层层包围,等了三天终于找到历潮的踪迹,本以为会是场恶战,谁知竟是手到擒来,几乎没遭遇到一丝一毫像样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