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男说  第2章 这一家子(下)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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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当年,苍老爷和大夫人过的可是你侬我侬的美满生活,至于怎么个美满法,看看苍非苍昕苍鸢三兄弟的年龄就知道了,可谓三年抱俩也不为过,可惜,那时候都是年少气盛,俩小夫妻又不知道节制,一下子生了这么多,大夫人一个不慎,生老三的时候,难产死了。
    大夫人去世那会儿,苍老爷可是要死要活要去殉情的,可被刚刚嫁进门的唐月娥给看着没死成,想来,苍老爷是这么痴情的一男子,死了正妻,还有个倒追自己一年多的妻子陪伴自己走过阴霾,应该不会再娶,可是,苍老爷还是个孝子,大夫人死后一年,唐月娥在苍家也有两年,身子没有响应。虽然苍家已经有了三位公子,苍老夫人还不满意,非得要苍老爷开枝散叶至少六位以上,见唐月娥这媳妇这么久不见大肚子,心里也生出嫌弃来,不管苍老爷的反对,硬是给苍老爷纳起妾来!这苍老夫人做事还真是大胆,纳妾就纳妾吧,还非得一次纳俩,其中有个还是个男妾!
    好了,唐月娥在大夫人在世时争不过苍老爷对大夫人的爱,在大夫人死后还争不过后来者的肚子,三天两头就闹自杀,这苍老夫人见状,也不好再往儿子身上塞如夫人,倒也罢手了。只是,这苍老爷被逼着天天去那俩如夫人房里,一来二往,还真和那俩如夫人培养起感情来了,二夫人见状,心里虽难过,却也没有办法,在三夫人怀上孩子后,闹自杀的事渐少,勤于求医起来,也想早些怀上个苍维骞的孩子。苍天对她还是不薄,沉寂九年之后,唐月娥终于如愿怀上了孩子,苍老爷见二夫人如愿以偿,心里也是高兴,想到平日里有这么几个夫人陪伴着也是幸福,便也谅解了二夫人三天两头闹上一闹的作为。而二夫人在怀了孩子后,脾性收了不少,整天笑容不断,连平时看着不顺眼的苍非苍昕苍鸢三兄弟都觉得顺眼了,看着三夫人那长得有些奇形怪状的儿子苍离(只有她一个人觉得奇形怪状),也觉得舒服了,看着四夫人那个男妾也觉得没那么恶心了,于是乎,自从二夫人怀上孩子,苍家不仅变得和睦安顺,还四处洋溢着和乐融融,顺带着,当苍家四夫人怀孕时,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在她眼里,她算是有了丈夫和孩子的幸福女人,别的事,都无所谓。
    可是,如今闹出这么一出,苍家和睦安顺的日子,眼看就要远去了!
    “你这是闹的什么?鸢儿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苍老爷是真的生气了,看着从树上摔下来崴了脚的三儿子,苍老爷心中顿生一股疼痛。这个儿子是他那可怜的大夫人拼了命都要生下来的,他是多么舍不得他受半点伤害啊,即使当初知道他出去偷偷学赌钱,他都舍不得打半分,只是想他生龙活虎地在他眼皮底下长大,这样才对得起他那死去的夫人。可如今看到他皱着眉忍着痛睡不安稳,他的心就揪着痛,不免开始老泪纵横起来。虽然对二夫人说着重话,语气中倒是充满了无奈。
    “你怎么能这么偏心,我知道我争不过死去的大姐,也抢不过现在的三妹四弟,可你不能这样对我!家里家外的担子我没少为你担着,我就只求个有丈夫有孩子的幸福,你为什么就这么忍心,就这么忍心让我难过?月儿还那么小,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来?你明知道不是月儿的错,为什么还要那么做?他还那么小,怎么受得了山上的寒气吃得惯山上的粗茶淡饭?苍维骞,我唐月娥从来没求过你,这次算我求你好不好,求你把月儿还给我,只要你把月儿还给我,就算你把我赶出苍家,我也不会再缠着你。我求你,我求你了,好不好?”那么傲气蛮横的唐月娥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表情了?从来没有,这次为了她的儿子,她是真的什么都舍下了。这么说着,唐月娥瘫坐在苍老爷脚边,抱着苍老爷下摆,哭得好不伤心。
    闻声赶来的三夫人和大腹便便的四夫人想上前劝一劝,却又不知从何劝起,真是急死人了!
    “啊!”四夫人轻呼一声,将那一声痛苦压抑下去,但是浑身的颤抖使他支持不住,急忙抓住一旁的三夫人。三夫人见状,便知事情不好,忙道:“老爷,四弟怕是要生了!”
    “念之!”苍老爷听三夫人这么一叫才回过神来,看到四夫人一脸苍白,手抚着肚子,痛苦不堪,想到男人产子,十有八九会丢掉性命,便着急起来,顾暇不得瘫在自己脚边的二夫人,大呼“快去叫稳婆请吴先生”,抱起顾念之往外冲,连踩到二夫人的手掌都没注意到。
    事出突然,原来塞满苍鸢房间的一屋子人瞬间去了个空,仅剩下二夫人、翠儿以及躺在床上睡过去的苍鸢。
    “翠儿,我这是不是自作孽啊?”二夫人盯着被苍维骞踩着的那只手,满脸泪痕地问自己的贴身婢女。
    “小姐……”翠儿是唐月娥从唐家带出来的婢女,主仆二人在一起也有好几十年的感情,翠儿自然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性和性情,此时见她这番失落和难过,不知该如何安抚,想扶她起来,她却赖在地上不起,没办法,只好坐在一旁静默着。
    “苍月,苍鸢,也就只是差了一个字,为什么就差了那么多?他明知道我给月儿取这个名字的意思,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对我好一点呢?当年大夫人的死真的不是我做的,为什么他还是不相信我呢?为什么我这么爱他,他为什么就不能爱我一点?就算一点点也好啊……”二夫人两眼含泪,不禁悲从心中来,一会哭一会笑,最后安静下来,任身旁的翠儿怎么呼喊都不做回应,只是口中喃喃道:“从今以后,我来替月儿出家。”
    农历四月二十八,苍家第六子苍魂出世,苍家二夫人关进佛堂,从此念经诵佛,了断一切尘世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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