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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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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s1
    冷饮店门前人来人往,我穿过斑马线,躲过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车,准时来到店门前,推开玻璃门。
    “欢迎光临。”女服务生甜美的嗓音传入耳中。
    笑着点头向她示意,视线停在那个打电话约我的人身上。
    “有什么事,在电话里不能说还需要劳烦宁少爷大驾?”我随意坐在这人面前,摘下矫正视力的眼镜放在被擦得一尘不染的餐桌上。
    面前的人看着我,欲言又止。别这样呗,好像我和你有过什么似的。虽然我喜欢的是男同胞,但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这是他让我给你的,你收好。”宁少爷说着就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过来。
    “哪个他?这是什么?”我迟疑地夹着信封一角。这并不能说明爷们儿我不够男人,接封信还要小心翼翼,而是我跟他曾经真的结过很大的梁子,当时恨不得杀了对方。
    “哪个他,你敢问我哪个他?”宁少爷停住手里的动作,对我怒目而视。
    “你不说我哪知道你说的是谁,难道这是在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游戏?”我看着他颤抖的手又递来个档案袋。
    宁少爷,咱能不能一次就给完,还有咱不打哑谜你看行吗?
    “络清,那是络清留给你的,至于档案里的是我找给你的资料,我想你应该会用得到。”说着,那档案袋就甩到我身上,顺着我的胸口滑落下去。
    “怎么,要他本人来见我有这么困难?”我拿起档案,放在桌子上。
    “他离开我了。”宁少爷低着头。
    “你有钱有势,身体健全他也不要,还托你给我这个,难道他回心转意了。”我打趣着面前又一个失意人,手却慢慢攥紧。
    宁少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挺起脊梁大步走出冷饮店。留下我一个人看着手中和身上的两封信。
    冷饮店的冷气开的太大,阵阵小风吹的我脊背发凉,鼻腔发酸,将信和档案一并拿在手中,我离开。
    店门外阳光明媚,我带好眼镜踩着人行路上一格格的砖板向公司走去。
    “总经理你回来了。”美丽的秘书替我开门,点头走进办公室。
    有人告诉过我,别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有些事情不是钱能解决的。
    这个人是曾经护理过我的一位年轻的实习医生。
    那时我刚刚得知车祸让我双眼失明,慌乱联系着断绝联系的家人。
    我的父母有权有势,一对眼角膜应该不是问题。
    可那时医院给的答复却让我灰心,那个年轻的实习医生就是这样对我说的。
    “全国需要眼角膜捐赠的有几百万,每年能得到捐赠手术成功的不超过五千人。有的人已经排队排了六七年,你凭什么要比他们先?别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这句话我记到现在。确实,有钱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我现在活的很开心。至少我得到了一双完好的眼角膜,而且视力马上也会接近正常,控制视力的药也可以不用再服用。
    一年前车祸给我唯一的教训就是不再相信爱情,那人在我最需要时离开的人,叫何络清。他打碎我对爱情的所有美好幻想。
    看看钟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抓起让我发了一天呆的档案和信封,将他丢进抽屉。我把自己从回忆中拉出。
    Parts2
    睁眼看到身边睡着的男孩,我笑了。
    他睡的很熟,有些偏长的刘海挡住了眉毛以上的额头。闭着双眼才能看清原来他也是双眼皮,内双。挺拔的鼻梁,微张的红唇昭示着他经历了狂吻的洗礼。
    这样的面容,其实很像何络清。
    何络清当初来我的公司应聘时也是这样的俊朗,如若上好的珠宝般发着柔和而不刺眼的光。
    那时刚毕业的我刚和父亲吵架,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我自办公司,白手起家。小公司刚刚起步,在公司发展的前四年里,他跑前跑后,毫无怨言。
    也正是工作期间,他认识了齐喑。何络清说他们只是朋友关系,但齐喑看他的眼光可不是那么回事。这不,我一出事,他就离我而去了。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何络清和齐喑在一起时谁上谁下。要知道当初我和他在一起我为争取上面的位置费了多大气力。看齐喑的小身板可不像是能打的过何络清的样子。难道这就是何络清离开我的原因?
    我们的关系我的父母是知道的。何络清进公司后的第二年我们就水到渠成地成为恋人,他坚持要有自己的空间,不肯搬到我家和我同居。有一天早上,又一次次激情过后他躺在床上休息,我去洗漱。我的母亲来看我,我们的事情被发现。
    当然,像平常人的反映那样,我的父母对我轮番轰炸,威逼利诱
    让我离开他。甚至背着我去求何络清,他们给他下跪。
    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可那时,我被蒙蔽了心神,只道我们是真爱。我让父母伤心的离开,和我断绝了关系。我的父母一生对何络清下跪过两次,一次是为了让他离开我,一次是让他去医院看看出了车祸目不能视的我。可惜,他们每次都能不如愿。
    按按自己的脑袋,劝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久到如果没有齐少爷的电话,我都不会再想起何络清这个人。
    如今,我和父母关系良好,有时间就带着妻子常回家陪陪他们。
    是的,我和去年相亲认识的一位女孩子结婚,不为别的,只是想让父母更开心些。至于自己,余生可能也就这样渡过,陪陪父母和娇妻,扮演个好儿子和好丈夫。
    戏演多了,我也会累。就像今天,我也会偶尔流连于夜店换个口味。
    我想齐少爷一定是在报复,他的出现让我多堕落一次,这笔帐我记在他头上。
    起身关上室内并不太刺眼的灯,我走出这间房。
    世界这么大,今夜我却不知我该游荡在何处。至少我不想回家,不去想自己的责任,我走在午夜无人的街道上,回想着过去有他的过去,本该忘记的过去。
    我试图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住不去开车,不去找他,不去问他我们可有没有可能。
    我也有骄傲和自尊,虽然他们现在正在我体内挣扎,试图离我而去。
    再一次来到公司,我刷卡走进办公室。
    拿出抽屉里的信封。
    信封里是地址,我知道,是他的地址,他的家。
    不远,就在那个他和我说过的省市,他的故乡。
    要是去驱车也不过五个小时,我却坐在这里看着手中的地址想到天渐渐转明。
    最终,我起身。忽略身边职员的问好和他们诧异的眼光,我发现自己的脚步越来越快,我奔跑起来,我的身体已经脱离我大脑的控制。
    我用颤抖的手打开车门,试了三次钥匙才顺利插*进。
    三个半小时后,我站在一间房屋面前。
    我试着按响白色的门铃。
    开门的是个女孩,我知道她是何络清的妹妹,我曾在何络清给我的照片里见过她。
    我道明自己的来意。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到屋内加件上衣,锁上房门。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他。”
    那是一座山,山上没有什么房屋,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墓,他住在那里。
    第二天,我回到公司。
    第一件事是打开那个档案袋。
    掉出的是张捐赠志愿书的底单。
    捐赠人那栏填的是熟悉的签名,何络清。捐赠器官是眼角膜一对,捐赠原因是捐赠人车祸导致颅骨骨折,由于骨折位置过于接近脑干,不能立即手术,所以病人随时有可能引发并发症进入脑死亡状态。
    我猛然想起,车祸那时,他也是与我同在一起的,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打着瞌睡。
    敲门声响起,是妻子。她进来抱怨着我神秘失踪不接电话。同时,她拿出控制视力的药。
    “不用,我都想起来了。”
    我拿起那药,丢入门旁的垃圾篓。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太伤心。”
    妻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
    “我如果忘记他,才会真的伤心。”
    我上前抱住妻子。
    “络清是我的上司,我暗恋他很久。”
    “你也在营销部?”
    我放开怀抱中的人,看着她含泪的眼眸,她没有否认。
    “捐赠是他的主意,他清醒时曾提过。他说你的病会导致你情不稳定,没有他的日子怕是你也不会独活。本来还想再瞒你一段时间,可惜,齐喑要移民了。”
    我笑着摇头,指着自己的眼睛,告诉妻子。
    “你看,他并没有真的离开我,我们仍然同在一起。”
    Parts3
    五年后。
    我坐在写字台前,用手指着白纸上的字,一字一句的交给四岁的儿子读古诗,平平仄仄。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我读一句,儿子就跟着读一句,他稚嫩的声音于我的沙哑形成鲜明对比。
    儿子还太小,他不能理解诗中的含义。
    我记住这诗也只是那人曾在我耳边喃喃细语过,他说他的名字就出这诗。
    何络清,我的儿子叫季漠,他的名字也出自该诗。
    我的眼睛渐渐模糊,我知道,那是他也在想我,我了解他,只因我们同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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