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齐笑一人扶了一个，在酒店门口晃荡。
    “莫小飞，醒醒。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我怕怕靠在我身上的莫小飞，想让他清醒点。
    “吴痕哥，我要纯纯。”死小子，都喝成这样了还想着李纯。
    “喂，你。。。”还没等我再问，这小子把头一扎，不省人事了。
    “去我们那里吧，我和刘东我们住酒店。”齐笑提议，想想也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齐笑他们住的酒店不是特别好的，只是普通的四星酒店。里面设施一般，环境还算安静。我们一人扶了一个将他们扶上床，齐笑和他们要了双人间，我们费力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他们的脏衣服脱了，各自扔到了单人床上。
    “去我那歇会吧，”齐笑住的是个单人间，设施依旧简单。
    “怎么吴氏穷到这份上了，你们连个好点的宾馆都住不起了？”我不无讽刺的说。
    “呵呵，我要是把吴氏败光了，你会不会杀了我。”齐笑冷笑了下。
    “给你那会它就和我没关系了。败光了我着什么急”我翻了翻白眼。
    “是吗，那。。。”齐笑的话没说下去，去给我倒水的身子弯下腰去。手死死的抵着胃部。
    “怎么了？”我过去搬过他的身子，看他脸上血色全无，满头的冷汗，想和我说话都说不出口。
    “走，去医院。”想扶齐笑走出去，可是齐笑疼的都不迈步。我只好勉强背起他往外面走。
    拦了车直接去了医院，挂了急诊，医生的检查结果是严重胃溃疡。医院床位爆满，走廊里都到处是人，我和齐笑坐在走廊的座位上，他左手挂着点滴，头靠在我的肩上。
    侧头看齐笑，苍白的脸，皱着的眉头。有多久没看到那种阳光的笑容了，大学时，总是被这种笑容吸引，那时的齐笑是那么自信，阳光，开朗。
    输完液都四点多了，医院没地方休息，我带着齐笑回了宾馆，给他安顿到床上。之前给老爹打电话了，说不回去了，我做到床边翻看那一堆的药。
    “睡会儿吧，不舒服了叫我。”这里只有这个双人床，我靠坐到床头，看说明书，回头让齐笑休息。
    “不困，把床头的烟给我支吧。”我往床头柜上看去，一包烟只剩了一半。
    “不要命了，睡觉吧。”我给他掖掖被子，想让他睡觉。
    “睡不着，失眠。”看着他有些泛黑的眼圈。
    “给你，给你，抽死你。”我将床头上的烟和打火机扔给他。他还真坐起来，拿了烟点上了。
    “咳…咳…”不是我娇性，前两天感冒咳嗽，齐笑的烟刚抽了一半，我嗓子痒的不行，就咳了出来。
    “我…我不抽了，你还好吧。”齐笑见我咳嗽的厉害，将烟掐了。
    “咳…没事，我去窗边透透气。”我到了窗口，将窗子开了条缝，这才吐了口气。
    “吴痕。别动，就一会儿。”刚舒了口气，就被齐笑从后面抱住了，“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是一个人？为什么你们都有那么在乎的人？那时我多么希望你们发现我没死，去找我，那样，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和你们走出去。我很寂寞，一天一天的熬着，每天想着，只要我好好的，妈妈就会好好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为了你将我关到那种地方。为什么？为什么全程爱你爱的愿意为你去死。为什么？为什么连他都会向着你，他质问我，质问我对你们做的一切，他骂我，骂我无情，骂我混蛋，他不理我，无论我怎么找他，他都不理我。为什么没人在乎我，为什么没人在乎我到底被怎样的对待过，为什么？”齐笑一口气说了太多，我一直没回应。他抱着我说，我站在那里听，听的心酸，听的心痛。齐笑说的他，应该是法尔吧，那个肯追随他来中国的人。
    “休息会儿吧。”齐笑松开了手，我将他推回床上，盖好被子。他一直背对我躺着，我不知道他睡没睡。反正我是坐到了天亮，看着齐笑痛苦我又何尝不揪心呢。只是如果真相更残忍，那么我宁愿一直维持现状。
    天亮了，我和齐笑被隔壁的声响惊到，互相看了一眼，起身往隔壁走，那里是刘东和莫小飞的房间。
    宾馆的门是要在里面锁上的，昨晚他们两个醉的不省人事，所以门没锁。我们一开就进去了。
    “哭什么哭，你烦不烦，被上的是我，你占了便宜还委屈了是吧。哭够了过来给我揉揉腰，逞凶的时候跟野兽似的，完事就成绵羊了，你有没有节操。诶有，疼死我了…”我们进门就听到了刘东的一通…额…抱怨。回应他的是莫小飞的抽气声。
    我和齐笑看到的，就是莫小飞给爬在床上的刘东按摩的情景。边揉还边哭，对，就是哭，而且还哭出了黑眼圈，好吧，如果左右对称的话，我会认为是黑眼圈的。
    “你们这是？”虽然不想打断他们，但是我们已经进来了。
    “你问他。”刘东狠狠的撇了一眼身后的莫小飞。
    “恩？”虽然现在的状况是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的。
    “我…我昨晚起来上厕所…迷迷糊糊的爬错床，然后…唔，我把…当成了小…小纯，哇---”莫小飞抽抽咽咽的解释完，我和齐笑满脸黑线。我不理莫小飞求助的目光，和齐笑一起退出了房间，虽然是我和齐笑给他们送进了一个房间，可是，我没有把他们送到一张床上嘛。
    我们自己的事已经够乱了，所以他们的事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我还是有点同情莫小飞，刘东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他得手腕我最了解，如果他想要，莫小飞是跑不掉的，只是李纯那里怎么办？那个说话慢吞吞，却很好听的男孩。
    “想什么呢？”齐笑的声音传来，我摇摇头，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烦吧，我还是操心自己的事。
    “没什么，我叫了早饭，吃完饭把药吃了，晚上我带你去打点滴。”我决定和公司请个假，刘东现在这个状况，不要说照顾齐笑了，恐怕自己都要人照顾，看来走是不可能的，从始至终，我对齐笑都有那种不能割舍的感觉，他做的这些我不怪他，如果让我来做，可能比他做的更狠更绝吧。那种被亲情抛弃的感觉我没偿过；那种被关在精神病院的铁栏里，两年的寂寞我也没偿过。我总在期待那种最初的笑容，慢慢的我才知道，如果是我经历了那些，恐怕失去的不光光是那阳光的笑容吧。
    也许是骨血相连的那份感情，尽管我们没人去刻意的强调他，但他就是存在，是我和齐笑都改变不了的，我不知道我对齐笑的无法割舍算不算亲情，但是我知道，我心疼现在的齐笑。他一直在以自己认可的方式在报复我们，可是他真的快乐吗？也许我的离开并不是最悲伤的，他的面对才是最艰难的吧。
    “怎么又在发呆？”齐笑边喝粥边问我。
    “没事。挺热的，你慢点，要不胃受不了。”我也低头吃粥。
    “你为什么还会关心我？不是应该恨我吗？”齐笑啊齐笑，我要是恨你，还会一点也不挣扎的将吴氏拱手让你，自己漂泊异乡。
    “习惯了，之前你和完酒不都是我送你回去的。”我转换了话题，不过，显然这个话题不怎么样，我和齐笑陷入了沉默。
    “不好了，不好了!”将早饭收了，好不容易让齐笑去床上睡觉，估计刚刚睡着，莫小飞就来拍门。
    “你要死啊。”我开开门，很小声的喝斥挺着一只黑眼圈的莫小飞。
    “不是我要死啦，是他拉，他发烧了，你快跟我过去看看。”莫小飞拉我就想走，我躲开他的手，让他在门外等等。进屋从大夫给齐笑开的一堆药里拿了消炎药和退烧药，久病成医么，晚上去医院了再买。
    “你着什么急，第一次难免的，将这两个药按说明给他口服，晚上不退烧再来找我，哦，对了，枪口要清洗干净。”我将一脸委屈的莫小飞关到门外，自己也窝到床头休息。
    折腾一宿，感冒还没好，也困急了，靠在床头就睡着了。一直时梦时睡的，门口传来大力的拍门声，我还以为时做梦，当然，他不是一直在拍的话。我和齐笑都被吵醒了，看看表，都快五点了，快到了吃晚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