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如今你便是一切  第一百一十九章:有心,依旧只是路人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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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淮阳郡,炎焱下马徒步而行,东看看西瞧瞧,显然已将方才的事忘了。
    蔺言牵着马走在小徒儿身边,眼神一直注视着炎焱的神情,想着该如何解释方才那个人。
    炎焱寻了个不算大却很清雅到底客栈住下,开心的拉着蔺言坐到大堂的角落,“师父,你说这淮阳郡是不是也有什么传说呢?”
    不自然的抖了一下,夜宇眯眼看着一脸灿烂笑容的小魔胎,低声道:“你当天界每个神仙都有奇闻异事啊!”
    打量着有些不自然的夜宇,炎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装作很平静的说道:“夜宇,你太敏感了,我只不过是好奇这淮阳郡罢了,你那螃蟹什么的我已经忘了。”说完,小魔胎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一双金灿灿的眸子亮的很,完全与他说过的话背道而驰。
    夜宇喝一口茶,无奈的望天片刻后,便当做没有听到那什么螃蟹什么传说了。
    墨玉一直捂嘴偷笑,笑到后来脸都憋红了。
    蔺言看着三人的动作,微微摇头,他的小徒儿真是太调皮了不过,他也没有丝毫帮夜宇的意思就是了。
    四人喝茶时不时聊上两句,本来很是轻松的感觉,在一群人进来后瞬时凝结了。
    蔺言看着走进来的欧阳星野,眼神一凌,这人还真是不死心!
    察觉到蔺言表情的变化,炎焱将手搭在蔺言的手臂上,轻声问道:“蔺言你怎么了?”
    “没事。”天神大人拍拍小徒儿的手,示意他继续喝茶。
    墨玉侧身看看不远处的几桌人,只见为首的白衣男子一人独坐,一双眼睛片刻不离炎焱,哎,心中低叹一声,如此执着这又是何苦?
    四人休憩片刻后便出门游玩去了,这淮阳郡算半个水城,城内河道交错,连接着郡外的一个湖泊,很是有趣,蔺言租了一个画舫,随意打包了一些吃食便带着炎焱去夜游了。
    炎焱靠在蔺言怀中,看着夜色里的万家灯火,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握着炎焱的手,蔺言柔声问道。
    有别于平日的嬉笑之语,炎焱此时的话很是认真,“曾几何时,我也曾偷偷期盼过,来日可以与师父一起游遍凡尘,哪怕永远只做师父的徒儿也好。只是师父你一副翩然天上仙的倨傲,让我不得不放弃了那样的想法,师父,其实我……”
    炎焱的话被蔺言全数堵住,灵活的舌搅乱了一池春水,小魔胎只能软软的靠在他师父怀中,任他一再索取,唇间热烈的触感活像要将炎焱吞下一般。蔺言明白炎焱想要说的,许是失去过一次后才明白他真的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在灵魂深处,原来自己是这般的渴望他。
    站着摇船的两小仙看到天神大人亲近他的徒儿,立即掉头,随后又不禁偷笑,谁都道这蔺言在天界是何等的不苟言笑,莫说要他主动亲近,就连那微微一笑都是求不得的,若是让天界众神看到我们的天神大人这般的孟浪,只怕个个的下巴都要从九重天掉落凡界了。
    蔺言放开炎焱时,牢牢将人搂在怀中,难得的说了很多:“炎儿,为师知道曾经的自己多么的不近人情,总以为此生的职责便是除魔卫道,扫平三界所有妖邪。你的出现是个意外,初初寻到你时,那时你还是个活在茧中的孩童,明眸皓齿的模样很是可爱,虽赤发金瞳一副天生魔胎样,可是你的心却极为善良,那时我的心愿便是好好将你渡上天界,跟随我四处斩妖除魔。只是后来你越长越大,明明知道我冷若冰霜你却愈发依赖,那时我便在猜测你对我究竟存了怎样的心思,直到你为了我被摄魂铃所创,你那了无生息的样子让我心痛不已,我才明白不知何时你已在我心中了。炎儿,我是爱你的,所以,未来的路我要陪着你一直走下去,莫说你要游遍凡界,就算你要走遍三界,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亦会陪在你身边。”
    听着蔺言一番肺腑心里话,炎焱金色的瞳子泛起水光,知道师父现在是喜欢自己的,只是不想师父竟会这般的真心,这小魔胎怎能不开心。
    轻轻吻去炎焱眼眶的水珠,蔺言笑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说哭便哭了,好了,起来为我抚琴一曲可好?”
    点点头,小魔胎顿时恢复了昔日的慧黠,转着眼珠在想给师父弹什么呢?
    蔺言手一扬,暗金一闪后,一方古琴便落在小桌之上,炎焱细看,竟是天界飘渺亭里的琴,当下欢喜难自禁。
    “蔺言你竟然将琴带了出来?”摸摸闪着暗光的马鬃琴弦,小魔胎笑得好生开心。
    “这有何难?好了,此时四野一片安静,正是抚琴的好时候,为师此时很是想听《相思》!”蔺言倾身在炎焱的脸颊落下一吻,便斜倚船栏等待了。
    整理好跌宕的心情,炎焱白皙的手指轻触琴弦,轻轻柔柔却万般缠绵的相思曲缓缓响起,那轻轻袅袅的声音很是动人,缱绻的情意无法割舍,深深的思念纵深蔓延,夜晚冰冷又安静的湖面顿时生动而柔情了起来。
    欧阳星野一路追着蔺言他们,见他们租了画舫走了水道,便也立即带着几个心腹租下画舫紧随其后追了过去。
    琴声响起的一瞬,欧阳星野竟有落泪的冲动,他此时已肯定那赤发金眸的人便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碧痕,虽外表有所变化,可那抚琴的技艺是骗不了人的……说什么他叫炎焱,说什么是徒儿,定时那紫衣男子的骗人之言。
    催促着手下将船摇近些,欧阳星野借着船舫里的火光痴迷的看着那个正在抚琴的人,那一颦一笑怎么可以错认,那就是碧痕无疑。
    抚琴的人察觉到一道火热的视线,不解的看去,原是白日阻了自己去路的人,炎焱微微一点头,便不再看向那人。
    失意的看着所爱之人别开目光,欧阳星野心中一痛,刚想出声,却见一道紫色身影落入船上。
    “蔺言!”见师父飞去了那艘画舫,炎焱担心的叫出声来。
    看着小徒弟一脸的担忧,蔺言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炎儿你继续抚琴,为师马上回来。”
    欧阳星野的几个侍卫一见有人跃进船内,立即拔刀相向,“大胆,竟敢擅闯帝尊船舫,你可知罪!”
    “下去。”欧阳星野冷声道,一双冷厉的鹰眸上上下下打量着来人,片刻后一字一顿道:“你竟敢瞒骗本尊,他分明就是碧痕,为何你说不是?”
    蔺言也不答话,只坐到欧阳星野的对面说道:“他是碧痕却又不是碧痕,碧痕只是他过去的一种形态,他终究是我的徒儿。”
    “有何凭证?”
    “就凭我不是凡人。”薄唇掀动,蔺言轻念咒语。
    话音落,欧阳星野只觉得一阵强风吹过,他身侧的侍卫都已不见踪影,他与紫衣人也不在画舫之中,而是伫立在云端。
    看着白衣人目瞪口呆的样子,蔺言难得的好言相劝,“欧阳星野,我知你对碧痕一往情深,可是碧痕只是炎儿失去记忆后幻化出来的,如今我寻到了他,他的记忆也全数恢复,他依旧只是我蔺言的徒儿,并非岚凤阁中的碧痕。”
    “你说的可是真话?”煞白了一张脸,这九五之尊毫无平日的帝王之气,全身透着失意的气息。
    “我堂堂天神何须诓骗你,若你是真的爱碧痕,那便忘了他吧,炎儿是我的,没有人可以带走他。”说罢,蔺言衣袖一扬,欧阳星野如坠云端继续下落。
    大叫一声,欧阳星野慌张的看着四周,还是那艘画舫,还是在湖中缓缓前行,只是与他们并行的船早已远去,夜色中空落下轻缓轻扬的琴声。
    “原来竟是如此……”低垂着头,帝尊严谨的面目一片颓然,所爱之人竟不是凡人,难怪十年时间他依旧容颜未老。抬手抚上自己刻上岁月的脸,虽是三十未到,可为何会与那人有着千年相隔的感觉,仙凡有别,终是没有缘亦没有份。
    片刻后,草草吩咐侍卫掉转船头回程,目光却又贪恋的看向渐行渐远的画舫,欧阳星野露出了暌违已久的轻笑,也罢,只要他活着便好,碧痕他活在我的心中也好。
    蔺言回到炎焱身边,揽住徒儿淡薄的肩,凤眸满是情意的看着那娇美的容颜,炎儿,终其一生你都是蔺言的挚爱,谁也无法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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