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狂乱悲喜大秘密 第八十九章:碧痕遭掳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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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说岚凤阁门口时鸦雀无声,那是因为无论是站在门口等人的,还是凑在一起看热闹的,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齐刷刷的被车内走出的一道红色身影所震慑……天哪,为何这花魁换上那火一般的颜色会变得如此之惹火?
蔺言站在马车边伸手搀扶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人,小心的护着,唯恐一个闪失,让那稍稍复原的身体又受了损伤。
“碧痕,你慢一点,不急的。”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妦玉,他连跨两步走到蔺言身边,一起扶着马车上下来的人。随后,那五个也都围拢了过来,大家都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人,好奇又欢喜。
开心的任由大家陪着,碧痕越过其他还在发呆的路人甲乙丙丁走进了岚凤阁,一路畅顺的进了醉月轩,坐定后,一堆的问候和关切便火辣辣的照顾了过来,就连蔺言也被挤在了一旁,只能端着沏好的茶水慢悠悠的喝着了。
皇宫大院内,依旧是帝尊批阅文书的书房里,透明的幽影浮在半空中,“禀报主人,那岚凤阁的花魁果真逃过了大难,今日已进了岚凤阁了,小人看他面色红润且容光焕发,看来已是重伤痊愈了。”
“哦?那司法天神可守在他身边?还有那岚凤阁的老板可曾回来?”继续看着手中明黄缎子包边的文书,书案前的男子头都不抬。
“天神一直陪在他身边,只是那只千年妖狐至今未曾现身,就连那花魁命在旦夕的时候他都不曾回过岚凤阁。”
“那一只跟在天神身边的两个书童可还在?”
“不见,天神身边只有那个花魁。”
“哦!那甚好,容本尊想想,你先在殿外候着,一会本尊会招你。”不急不缓的在文书上用朱砂笔写着,金冷钺的脑子里却已开始编演这如何杀了那个碍事的花魁了。
铜壶滴漏里的水在漂移着,金冷钺面前的文书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当他抬起头的那一瞬,狠毒已经爬上了他的嘴角,“幽影,进来。”
话音方落,虚幻的影子已站在了半空,“主人。”
“你现在回岚凤阁去,在大厅里等着本尊,一会我们好好的和天神大人玩一玩。”似乎已经笃定今日可以与他为敌的人只有蔺言,金冷钺开心的笑了,英俊的眉眼里却闪着冷冽的杀气。
“是。”黑影消失。
把玩着手中的朱砂笔,金冷钺又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唤了两个名字:“牡丹,伊弃。”
“主人。”“尊上。”两道人影齐齐跪倒大殿之上。
“牡丹你的伤可痊愈了?给本尊看看你那受了伤的右手。”看着俯身在地的女子,难得的,金冷钺施以温和的询问。
“蒙主人挂心,牡丹的伤已痊愈。”惊讶于主子的关心,虽心有疑惑,可还是从善如流跪直了身体,伸出已经长全了的手腕。
“好,一会你和伊弃随本尊走一趟岚凤阁,本尊要与你联手对付那司法天神,你可愿意?”说罢,金冷钺带着试探的目光看着跪在殿中的漂亮女子,话语变得婉转,“若你舍不得或下不了手,那就让伊弃与我联手。”
听着金冷钺不冷不热的话,女子背上隐隐窜上一道寒意,这可不是金冷钺赋予的怜惜和温柔,这可是金冷钺夺命的残酷,但凡此刻她有一点点的忧郁,那此时便是她魂飞魄散之时,“不,牡丹不会不忍心,请主子让牡丹跟随主子前去教训那司法天神。”
令人满意的答案传入耳中,金冷钺微微的一点头,其实他也知道,这牡丹始终对蔺言怀着一份旧情,不论这世事如何变幻,她依旧还是深爱着那个人的,就好像……“甚好,那本尊就期待着与你的联手了。伊弃,在本尊与那天神对打的时候,你要时刻注意岚凤阁中的一个人,他是岚凤阁的花魁,今夜我们的目标便是他,他甚是会抚琴,尤其会弹奏梵曲,你要在他弹曲前找到他。”
“是,那是要杀了他,还是……”跪倒在地的黑衣人,声音闷闷的,好像是那夏季大雨前挥霍不开的雷声。
“不用杀,杀了就不好玩了,本尊要活捉他回来,那样才能接着玩啊!”话虽是个调笑的话,可话音却冷得吓人,想起自己好不容易炼化的炽戾蟒内丹就这么没了,金冷钺恨的那是一个咬牙切齿。
“是。”
“好了,我们准备出发吧。”抬手,宽大的衣袖遮面后又缓缓自身前落下,顿时,金冷钺的周身散开一股黑烟将他围了起来。
而岚凤阁此时已是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一片了,南苑的姑娘、北苑的小倌、寻花问柳的恩客们正是打得火热,大把的银票砸进了岚凤阁吸金的口袋。许是碧痕的回归,让大家格外兴奋,不论是来寻乐的,还是在卖笑的,都顶着一张无比欢脱的脸。
“是不是累了?”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人,蔺言轻轻执起他的手,探寻着他的脉息。
看着蔺言为自己担心的模样,碧痕摇摇头,却也不收回自己的手,“我不累,就是有点……兴奋,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养伤的那段日子你总是将我困在府里,日日命我卧床休息,不准我随意走动,不准我抚琴,不准我这样,不准我那样,还不断的给我补这补那,你看现在我已是胖了一圈了。”略带着撒娇的意味,碧痕指指自己纤白的手腕,只是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幸福。
“你分明是瘦了一圈,何来胖了一圈啊?你可是在指责蔺言将你养的不够好吗?”
“蔺大哥,你真的是越来越坏了!”
不理会碧痕的抱怨,蔺言继续探看着他的经脉,直到仙气在他身上顺利的走了一遍才放下心来,的确没事,“那你可要下去抚一曲,娱乐一下方才看你看得痴迷的人?”
“可以吗?我可以抚琴吗?”乍听今日可以抚琴,碧痕的确欢欣的不得了,有种如蒙大赦的感觉。
握着手中有些微凉的手,蔺言还是有些担心他体力不支,“可以是可以,只是你只准弹一曲,后面不论他们如何的喊叫,如何的闹腾,你都不准再弹了!若你答应我这个条件,那我便放你下去弹一曲,若不能,那你就老老实实坐在这里等妦玉送银票来给你点。”
“好好好,我答应!”碧痕也不知道为何,他就是非常喜欢抚琴,他总在想,自己以前肯定是个特别喜欢琴的人,否则如今为何对着琴有着这般的偏爱。
见碧痕一副欢欣不已的样子,蔺言也只能无奈的笑了,虽然只是浅笑,可是却衬的他的那双凤眼格外的迷人,“走,我们下去吧。”
“嗯!”用力的点点头,碧痕首先站了起来,兴奋的拖着蔺言往醉月轩的门外走去。
当他们的身影一出现,本还热闹异常的北苑便缓缓的静了下来,那些人都齐齐的看着两人并肩走出醉月轩,间或传出杯盏跌落声,又或者传出猛吸口水的声音。这也怨不得那些个凡夫俗子,碧痕本就是这凌风郡出了门的花魁,今日他一改昔日习惯,换下了朴素如叶的绿装,套上这艳若牡丹的颜色,怎能不让一群色中饿鬼惊叹连连呢?
在习惯了的瞩目中,碧痕走上北苑的大舞台,本在台上抚琴的两个徒弟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便立即为他搬好了座椅与古琴。
“碧痕早些时日因身体欠佳,许久不曾为各位恩客献曲了,今日有幸来阁里走动,便为各位恩客献上一曲,希望大家在岚凤阁可以玩的尽兴。”得体的说完一番话,碧痕自然的开始抚弄琴弦,跌宕的琴音犹如高山流水磅礴而出,清澈的琴声仿佛欢快的泉水,顺着山涧一路而下,偶然撞上巨石,偶又趟过浅滩,最终陷入湍急的瀑布,直流而落跌入深潭,华丽的琴音从繁复、高昂,一下转入了宁静、恬淡,铮铮之音轻缓柔软,听者皆如置身于山中清泉,水色清冷却又舒服异常,伴随着最后一声婉转的结尾,一曲《西江流月》便也告罄,在座的人都未能从那高超的琴艺中缓和过来,个个似乎都还在那清水中泡着呢,透心的舒爽。
蔺言一直站在台下看着,那个在抚琴时甚是专注的人从未看过此时自己脸上的神情,那是一种满足,一种快乐,一种不言而喻的美妙,好像能抚琴便是此生他最大的幸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