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求不得的仙之爱 第六十二章:各异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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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的看着炎焱死在自己面前,蔺言心中痛不难当,拥紧怀里渐渐冰冷的身躯,他冷冷的回眸,看着身后笑得一脸温柔的人。
绿衣男子看到蔺言转身,立即开心的叫道:“蔺大哥,你是我的了!”
那像极了炎焱的模样,像极了炎焱的笑容,却刺的蔺言双眼突突的疼,他觉得那笑容碍眼极了,谁都无法冒充他的炎儿,谁也取代不了他的炎儿……蔺言激跳了起来,一手怀抱着已然断了气的炎焱,一手握着血剑直直刺向面目温柔的人,怒吼着,“碧痕,我要杀了你!”
‘咚’的一声,蔺言摔到了地面上,他飞快的睁开眼睛,扫视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不在了,炎焱的尸体不在……
“蔺大哥,你怎么了?”不远处传来碧痕关切的声音。
“没,没事。”揉着疼痛的太阳穴,蔺言缓缓爬了起来,他坐回椅子上,一双满是寒霜的凤眸牢牢的看着水潭边忙碌的背影。
刚才的一切应该只是一场梦,碧痕怎么可能杀的了炎儿,而且炎儿他早已在妖王的玄天神鼎里灰飞烟灭了……只是这场梦是那般的真实,就连水潭里窒息的冰冷感都那么真实的刻画在自己的喉咙间,还有炎儿那双满怀深情又绝望的金色眼眸,以及真实的让人心跳不已的饱满双唇……想起梦魇里的辟魔洞,蔺言的手不自觉的就摸上了自己微薄的唇,思绪翻滚,是啊,自己与炎儿的第一夜便是在哪里度过的,那个带着血腥味却甜美至极的夜晚,那个幽光佛音的山洞里,炎儿的脸娇艳的让佛都为之疯狂,还有那吴侬软语般的低吟,白皙胜雪的肌肤……一切一切都是那般的诱人,无法抵抗的诱人。
想着想着,一股燥热汇聚到了丹田,蔺言无奈的压下了腹中的滚烫。他并非纵欲的人,只是炎焱仿佛是他情爱的导火索,一想到他,便会一发不可收拾。曾经漠视这一段情的时候总以魔障为由一带而过,而今这千帆过尽的悠悠岁月里,那已入骨的相思与爱恋,怎能不寻到一个出口,宣泄心中日趋浓重的爱。蔺言其实相当的感谢漓魅,或者说感谢很多人,他们的恶毒、刻意、不经意和不忍心塑造出了一个全新的人,一个与他的炎儿相似到无以复加的人,虽然这个人的性格与他的炎儿有极大的差别,幸而因了这个人,他很好的承载了自己心中想要赋予炎焱的爱。或许自己这样的行为会被别人鄙弃,可是,那个人太像炎儿了,像到可以弥补一下心灵上的空隙,或许连弥补和替代都算不上,仅仅只是一个感情的宣泄口罢了,人闷得久了是会生病的,我们的天神大人也不例外。
蔺言心中一直是感激碧痕的,或许除了感情外,他可以给碧痕很多,很多,很多……只是今日这个梦就像当头棒喝,他纵然再像他的炎儿,而他始终不是炎儿!这日夜相对、琴棋书画,碧痕对自己的感情怕是已经……本以为他是岚凤阁堂堂的当家花魁,情事上自然是放得开的,而且听他琴音里梵音悟透,也断不会因了谁、为了谁而动凡心,只是如今在那双如墨的黑瞳里,孕而不发的感情也越来越清晰。
‘看来得断了,若不断,只怕又会生出一段纠缠不清的感情来,凡界自己是待不久的,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碧痕而留下,所以长痛不如短痛来的好,这样碧痕也不会伤的太深。’蔺言一边想着,一边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他心中其实最介意倒不是那纠缠不清的感情,毕竟来日完成了使命,他挥挥衣袖的上了天界,饶是漓魅与霸亦庭为碧痕做媒介,他也依旧上不了九重天,这纠缠一说便也不成立了。蔺言心中真正介意的是梦中那一剑,碧痕刺了炎焱的那一剑,无论那一剑是真还是假、是梦还是魔,碧痕终是刺了炎焱一剑,所以,蔺言的眼中便不可能再看到碧痕的好,虽然心中对碧痕会有些微的愧疚,可是那不足以取代炎焱在他心中的地位。
打定了主意,蔺言便带着椅子往屋里走去,他丝毫没有回头看潭边的人。
将洗干净的锅碗端去了厨房,碧痕的脸色并不太好,一双清澈的眼睛已然蒙了灰,他站在桌边,呆呆的看着桌面上色泽清雅的白瓷碗。
“碧痕。”蔺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蔺大哥,什么事?”收敛了心神,碧痕扯动僵硬的嘴角,扬起一个还算温柔的笑容,才往外走去。
“今夜我们不能留在此地了,天界有事要我去做。”毫无愧色的编排着谎言,蔺言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俨然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或许早就感应到不好的预感,碧痕心中并没有太大的起落,他平静的接受了蔺言的‘改变’,许是那个梦,许是蔺言梦中所唤的名字,让碧痕有了很好的心理准备,“没事,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就现在吧,已经有人等在漓魅府外了。”自然的揽过碧痕的肩,蔺言带着碧痕往外走去。
碧痕安静的跟随着蔺言的脚步,他没有任何的怨言,虽然还是同样的动作,可是却少了一份温度,那种暖暖的温度,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右手,碧痕将指尖狠狠的插入掌心,仿佛那钻心的疼才可以平复他此刻的伤痛。
路过那条满是紫色怪石的小路时,碧痕停下了脚步,他在蔺言不解的眼神中缓缓蹲下身,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拿起一块形状椭圆的紫色石头,轻轻的将它握在掌心,他知道,这里他永远都没有机会再来了,所以,带些什么留作纪念吧。
两人一路无言的回了凌风郡,蔺言只当碧痕有些耍性子,便也没有多想,只将他送到漓魅家大宅的门口,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任凭身后那道墨绿的身影一直目送着他,直到宽敞的西大街上看不到他的背影。
碧痕其实将蔺言梦中的呢喃与嘶吼听的很清楚,不论是那一句句的炎儿,还是温柔的像要滴出水般的呵护之音,以及最后那残酷的杀伐之意,他都一字不漏的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虽说碧痕是个失了法力的妖,可是他始终还是个妖啊!这夕阳西下的山巅,安静的连虫鸣都少有,蔺言离得并不远,这寂静的空间里,就算只是低喃的梦话也不可能听错的,何况还有狂暴的怒喝呢?
一手攥着那个石质奇特的石子,一手紧紧攥着疼痛不已的掌心,碧痕双目无神的缓缓走进那个华丽的院落里。
此时,天幕已暗,漓魅和霸亦庭自然不在府里,碧痕仿佛游魂一般,游荡在偌大的院子里,他走过大厅、中堂、后院、琴室、甚至那个已经变了样的花园……只要和蔺言并肩走过的地方,他就安静的走过一遍,仿佛回味着当初或甜、或暖、或羞、或喜的时光……等他回到自己那间黑漆漆的屋子里,那张清丽的脸上已布满了泪痕。
拥着发颤的肩,碧痕倒在自己素雅的大床上,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着,仿佛冬季提早到来一般,双手紧紧捧着什么靠在胸口,双唇翕动着,“……不哭……不哭……碧痕,你不能……哭……这一日你早已……早已经预料到了……你也早知道……蔺言的爱你求……求不得……求不到……也无法求……那你还妄想着什么……妄想着什么……”
一夜过,天明时分,碧痕哭着睡着了。
蔺言之于碧痕无疑是致命的毒药,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霸道、他的冷漠都已深深烙在碧痕的心中,就像无法剔除的胎记,紧紧黏贴着碧痕,刻入白骨,纵使他知道蔺言心中已有所爱,也毅然而决然的跌入蔺言无情的温柔中。从第一次的酒后乱性开始,碧痕便知道蔺言的心中只有一个炎焱,或许相谈之时甚是欢愉,或许对饮之时甚是契合,或许湖心小舟那一夜蔺言格外的温柔……太多的或许都泯灭不了真实,一夜欢愉,抵死缠绵,夜半时分,梦魇冉冉之际,蔺言怀抱着碧痕却低低的唤着炎儿,浅眠如碧痕,他怎会没有听个明白?听个彻底?那为何要装作从未听过?从未想过?因为,渺小如他也有着一颗奢望的心,他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他只不过是在异想天开,他只不过是在祈求奇迹的发生……奈何,天不从他愿,奇迹终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