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母亲跟在后面，直升机缓缓盘旋上升，直至消失在视野中。两人站在球场，萧子默转身，语气直板，“我的承诺作数。”
    “当我趁火打劫的强盗？”双手插在口袋里，韩诺偏过头，嘴角嗪着笑，心情似乎不错，“好好看看这里，不要再敷衍。”
    “去哪？”跟上来，萧子默和韩诺并肩往酒店走去。
    “味道不错！”餐厅里，萧子默切开牛排，放进嘴里，微微点头。抬眼看了看对方，韩诺举起高酒杯，抿了两口红酒。
    “那个小女孩让你回来，即使看我不满。”韩诺低声笑了，“见过一面的小女孩，就让你放弃坚持。萧总，我该称赞你的菩萨心肠？”
    “那是条人命，不该作为条件。”放下刀叉，萧子默注视对面的人，口吻郑重而严肃，“既然目的达到，又何必在乎过程，韩总？”
    “是啊，结果相同，可高兴不起来。事实上，我开出的条件，不及路边一面之缘的小女孩。人命，可不值钱！”韩诺反驳，语气淡然，举起手边的红酒，向对方示意，“意外的一天，干杯！”
    “即使我不开口，你也会救那个孩子。”轻抿一口，萧子默放下高脚杯，嘴角勾起，似在低语。
    这句话清晰地传到韩诺耳朵里，切牛排的动作一停，韩诺抬眼，盯着对方，脸色森冷。“你的猜测，是个错误。不，我不会救。”
    “不是猜测，是直觉。”萧子默淡淡一笑，眼里无比坚定。
    “哦，既然如此臆断，萧总何必多此一举，把自己搭进去？”放下餐具，韩诺身体靠后，凝视着对方的眼神带着侵略性，多了层警惕。
    “给人台阶下，总不会错，尤其像韩总这样的人更需要。水果不错！”抬了抬下巴，萧子默低头慢条斯理吃着牛排，动作优雅。
    盯着萧子默几秒，韩诺勾起嘴角，笑得玩味。萧子默，你胆子还真不小！
    两人从餐厅走出来，夜幕已经降临，昏黄的路灯下周围景物更添旖旎。初冬的夜晚，寒意铺面而来，韩诺拢了拢西装外套，和萧子默一起散步。
    “在卫生室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两人一路十分安静，韩诺突然开口。
    “风的声音。”将食指放在唇边，萧子默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抬头望着左右摇晃的树枝，十分投入。
    立在一旁，韩诺不再出声，只是眼前的一幕似乎格外熟悉，仿佛多年前在某个地方也曾有个少年站在树下聆听风的声音，同样如此专注而安静。模糊的画面在脑海里渐渐清晰，韩诺身体一僵，紧绷着脸，迅速压下过往记忆，再次将其深埋在某个角落里。
    望向萧子默的眼神变得幽深，韩诺阴沉着脸，开口说道：“回去。”
    “你一向这么喜怒无常？”回酒店的路上，萧子默挑眉，眼里夹着无奈笑意。
    “你一向这么直接？”转头，韩诺看向他，口吻是少有的轻快，眼里多了几分深思。
    “你们俩去哪了？”严晨迎面走来，上下打量了面前的两人，“散步？”话尾拉长，眼睛撇向韩诺，满是揶揄。
    “医院传来消息，那个小女孩醒了，没什么大碍。”视线最终落在萧子默身上，严晨恢复正经，点了点头，“这下可以放心了。萧总今晚留下来吧，太好了。待会可以一起去游个泳，桑拿也不错，或者可以打台球。”
    “我没带衣服。”指了指身上的风衣，萧子默十分坦然，看向对面的严晨，“这里有服装店吗？”
    “买什么衣服啊？韩诺房间一堆新的，从里到外都有，穿他的就行了，你俩身形差不多。”韩诺正准备开口，被严晨抢先。严晨冲他努努嘴，笑得恶劣。
    “我186。”说着，萧子默上下撇了眼身旁的韩诺，那语气似乎在质疑。
    咳咳，被这话逗笑，严晨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这感觉太他妈爽了！韩诺，你也有今天！
    “哎哟，差不了几公分的事，没问题的。韩诺，你是180吧？”还嫌不够，严晨扯高音调，若无其事地问出口。
    用眼神警告对方，韩诺黑着脸自顾进了酒店，不理会身后两人。身后严晨高声冲他喊道，“没事，身高不够气场才凑，你的气场有两米八。”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韩诺说话的，太解气了。”转身，严晨对某人再三道谢，十分有诚意。
    “我住楼下就可以。”站在套房门口，萧子默被安排在韩诺隔壁，几番推阻无效。刚走进，韩诺斜靠在门口，冲他说了句，“衣服。”跟着韩诺走进他的房间，韩诺打开衣帽间，“新的，自己选。”说完退了出去。
    第二天，韩诺来到餐厅专用早餐去区，拿了几样吃的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吃完一片吐司，面前某人大大咧咧坐了下来，“诶，萧子默呢？没跟着你一起下来。”
    话刚说完，严晨冲韩诺身后挥手，“这里，这里。”见萧子默没反应，严晨弯着腰小声问，“你俩昨晚干什么了？人家都不愿意和你一起吃饭了。”
    “闭上你的嘴。”韩诺狠狠剜了对方一眼，低头不想搭理。见萧子默走过来，严晨连忙起身，十分热情地将座位让出来，自己往里缩了缩，“来，来，坐这。”
    “这里的自助还不错，东西挺多。”见两人都不说话，严晨挑起话题，干笑道。瞥见萧子默身上的黑色西服套装，严晨打趣道：“诶，衣服挺合身的，就是袖子有点短。”
    “你喜欢喝小米粥，这东西特好！还是咱中国的早餐花样多，好吃。”继续发挥话唠本色，严晨试图让气氛活跃起来，可惜一个人的参与总是徒劳。最后，严晨只好加入静默大军，三人一言不发各自低头吃东西。
    吃完早饭，严晨带着公司团队去了在建的海洋馆。韩诺带着萧子默再重复昨天下午的行程，四处闲逛。经过高尔夫球场，韩诺提议打一局，这次萧子默没拒绝。
    做完热身，韩诺转头看了眼身旁的萧子默，脸上带着笑，“看起来你很有信心赢我。”抬手挥了一杆，小球顺着挥杆的动作飞出去划下长长弧度，球童从远处找回失球，韩诺笑了笑。
    比赛正在进行，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他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