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那些妃子之光绪卷 六三 光绪妃子之简评孝定景皇后叶赫那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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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裕皇后在历史上的记载较少,她的个性是历史上一个颇有争议的地方。在一些史料与研究中,人们往往将她描述成是一个昏庸而愚蠢的妒妇。
有学者认为“隆裕为人,庸懦无能,对权力却非常热中(注:原文如此,疑为“衷”)对于珍妃“因失宠而生妒忌,又因妒忌而生怨恨。她利用自己统摄六宫的地位与慈禧姑侄的身份,‘频频短之于慈禧’,向姑母、慈禧太后告珍妃的状……”。
也有史料说“后密白于慈禧……”,嫉妒成性。这样的描述在影视作品中反映更加明显,由石岚导演的戏剧片《清宫怨》里,隆裕皇后被描述成一位监视光绪帝、盲目反对维新变法实行的反面角色。然而在一些史料中,也有截然不同的说法。
笔者推测,隆裕并非一些野史、笔记小说与影视戏剧作品中描述的那样愚蠢而且善妒。有些文献中形容她“总是很和善”、“非常有教养”、“细心体贴”、“温雅有礼”。她“端庄贤淑”,“她的目光是那样的和善,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和蔼可亲”,“她举止可爱,态度可亲,性格讨人喜欢”,“与世无争”。笔者认为,尽管她的政治天赋比不上慈禧太后,但是,她“待人接物很是老练”,“显示过处理事务方面的大才干”。她博览群书,曾经“读过不同国家的历史”,在当时相对落后的社会,对于一个生长于封闭的满清高等贵族家庭、受传统伦理道德熏陶后直接进入保守的满清权力中心的传统女性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富有挑战的事。陪伴在慈禧身边的妃嫔女官大多非常封闭,她们不了解时事,也不了解西方国家的社会状况。而作为后宫之长的隆裕皇后,却做到了“开眼看世界”。
在德龄郡主的书中有这样一段记载:
庆亲王的四女儿(四格格)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寡妇,她问我:“你真的是在欧洲长大并受教育的吗?我听人说,谁要是到了那个国家并喝了那里的水,就会把本国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你到底是通过学习才会讲他们的语言,还是因为喝了他们给你的水呢?”我提起在巴黎的时候曾碰到她的哥哥载振贝勒,当时他正途经巴黎去伦敦参加爱德华国王的加冕典礼……她说:“英国也有国王吗?我一直以为太后是全世界的女皇呢。”……等这些问题问完之后,皇后说:“你们怎么那样无知,我知道每一个国家都有一个最高统治者,而有些国家是共和政体,像美国就是,美国对我们很友好。不过遗憾的是现在到美国去的都是些平民,没准人家美国人以为我们中国都是这样的人,我倒真希望能够有几个满洲贵族去,好让他们知道我们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然后她告诉我,她正在读一些不同国家的历史,当然是已经翻译成中文的。隆裕皇后不仅博览群书,对西方历史与政治也是有一定了解的。因此,她不会盲目反对维新变法的实行。虽然她的政治天赋比不上慈禧太后,但是在“开眼看世界”这一方面,隆裕皇后在当时的紫禁城中是非常进步的。作为慈禧太后的侄女与光绪皇帝的正宫,在帝后矛盾之下,隆裕皇后也并非如同一些学者所认为的那样是“坚定在站在慈禧太后这一边”,盲目参与到帝后矛盾中去,而是尽量调和帝后矛盾,尽管她对政治并没有极大的热情。
在赫德兰先生的著作中他这样描述隆裕皇后:
我夫人告诉我:“隆裕皇后长得一点都不好看。她面容和善,常常一副很悲伤的样子。……她十分和善,毫无傲慢之举。我们觐见时向她问候致意,她总是以礼相待,却从不多说一句话。太后、皇上接见外国使节夫人时,皇后总是在场,但她坐的位置却与太后、皇上有一点距离。有时候她从外面走进太后、皇上所在的大殿,便站在后面一个不显眼的地方,侍女站在她左右。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她就会退出大殿或者到其他房中。每到夏天,我们有时候会看见皇后在侍女的陪伴下在宫中漫无目的地散步。她脸上常常带着和蔼安详的表情,她总是怕打扰别人,也从不插手任何事情。
她作为清廷后宫的掌管者,遵从了中国传统对妇女的要求,具有忠恕忍让的品德,“谦让恭敬,先人后己,有善莫名,有恶莫辞,忍辱含垢,常若畏惧”,是一个典型的中国传统妇女。她的思想被禁锢在安守本分的传统德行中,正是因此她的政治天赋远远比不上慈禧太后。她没有勇于冲破满洲入关以来积极推行的理学思想,也没有勇气冲破“后宫不得干政”的传统,在传统伦理道德与祖宗家法的双重束缚下,从小受到严格贵族教育的隆裕皇后不同于并非来自高等贵族家庭的慈禧太后,她只能屈从于传统的要求。因此,在慈禧太后死前,她并不如珍妃那样热心参与朝政,尽管她对西方政治与历史较为了解,但这只是作为她喜爱读书的副产品,并非作为她的政治观点存在。她没有自己鲜明的政治立场,她不是站在慈禧太后或光绪帝任何一方的,而是同时作为光绪的妻子和慈禧的儿媳及侄女调和家庭矛盾。她并没有意识到在“家国一体”的中国,帝后矛盾并非只是家庭矛盾,更是统治阶级内部的利益冲突与斗争,仅仅调和家庭矛盾是不够的,而她却没有能力进行统治阶级内部的利益分配,更无法在诡谲的宫廷斗争中调和各方势力。她受到的传统教育与她对帝后矛盾局限的认识决定了她只能请示和服从慈禧,劝戒和忍让光绪。由此,她也必然会被视为保守一党。
不被婆婆喜爱的皇后:
在身为皇后,她既不得宠,在宫中也不甚得慈禧这位姑母的欢心,平日与诸命妇王妃见面时也不太有威信,而和命妇们与宴时,必有所应酬,而经济窘困的皇后,只能时常命人将首饰等值钱物品送至宫外典当,因此她在宫中的生活可以说是极其悲惨。
信修明《老太监的回忆》说:
孝定景皇后就是隆裕皇太后,也是光绪的正宫。她姓叶赫那拉氏,是慈禧的太后的侄女。因为她性质仁懦,不仅未受光绪的恩宠,就是慈禧太后也对她没有特恩。在宫廷里名有六宫之权,其实上既受制于太后和皇帝,对下不能管制二妃,尤不敢多言,就是对太监,也不敢骄傲自尊。每日必至两宫,早晚请安。请安完毕,只有闭宫自守,心中惴惴,惟忧郁而已。后只率二妃在太后面前奉侍。太后对他们虽无特别管束,但礼仪之缚人,有较平民更为严重。每日在太后面前,提心吊胆,只有与太监为伍。
如查钟粹宫之年总,由光绪十五年,至光绪二十六年,共存银三十余万两,实则没有这么多。皇后在贫困之中,又添上怕太后查帐之愁,甚是悲苦。经庚子之变,报告损失,一本糊涂帐,始告终结。外人均羡慕国母之富贵,孰不知清朝后妃则适得其反。
回銮后,太后对于后妃,优宠怜悯,时有传膳。赏后妃和四格格、元大奶奶和诸王妃等,围桌吃饭。皇后先行礼,站立而食,虽不饥,亦须强食,不如四格格等随便。夜间仍回冷宫,起凄凄凉凉之状,可想而知。如一日未得太后之加罪,尤以为知足,真是当了二十年之久的窝囊媳妇。
光绪三十四年十月二十日的前夕,皇后听李莲英之言,到瀛台偷问皇帝病情。当时光绪皇帝尚是清醒,相对哭泣,算是说了一席贴心话。次日即侍奉皇帝之衣服冠寝和冠履,痛哭送到吉祥轿。次日,十月二十一日未时,太后崩于福昌殿的躺椅上。她又侍奉太后之大丧。
太后宾天,非至断气,不得穿寿衣。装殓完毕,先请到吉祥床上,唤院判峪医等,进殿跪龙床之左右诊脉。体以僵寒,大夫先哭,主位和太监等相继而哭。皇上宾天也是如此。当年慈禧和光绪、隆裕一行“西行”结束,回到宫内稳定下来后,正赶上农历正月初十,也就是隆裕的生日。在清朝宫廷,太后和皇后的生日被称为“千秋日”。按照清朝历代的规矩,每逢皇后千秋佳节的时候,宫内就要由皇帝赐宴,同时要张灯结彩、搭台唱戏地热闹一番。这是祖宗立下来的规矩。
但由于当时社会非常动荡,国家陷入了内外交困的时节,隆裕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过生日那么花费的话,不仅国内民众会遭受很多苦难,而且宫内的财力也会遭受重创。所以隆裕虽然也想风光地办一次生日庆典,但由于现状,她就跟光绪提出自己的生日停止一切活动的建议。
光绪看见隆裕呈上来的建议,十分高兴。于是下令采纳隆裕的主张,并马上下发了一份停止一切庆祝活动的谕旨。当时很多大臣都在为隆裕的生日准备礼品,一听停止举办活动,也都十分高兴,暗地里对隆裕多了几分赞许。
但隆裕没想到,自己这个建议,竟然让慈禧非常不高兴。慈禧认为隆裕这样的建议,非常好,有见识,同时也有皇后的风范。但慈禧并不喜欢隆裕这样的表现,因为这样一来,以后宫中所有人只要过生日,就肯定会依照隆裕的样子去执行,不但破坏了皇家的规矩,也让皇家失去了很多的体面。虽然不高兴,但慈禧并没有马上表现出来。
到了隆裕生日这一天,按照规矩,太后要到皇后宫里行赐寿的礼仪。虽然庆祝活动取消了,但家中的小礼法,还是不能太寒酸了,毕竟是皇后过生日。所以当天光绪和隆裕给慈禧请过安后,就回到皇后宫内,在院内准备迎接慈禧。难得有机会让光绪跟自己一起,隆裕自然非常高兴,并且也特意准备了一番,显得光彩照人。虽然是夫妻,但隆裕毕竟和皇帝有些生分,所以也稍稍增加了一些羞涩,这让隆裕看起来状态非常好。
据说这一天天气也不错,没多久,慈禧一行就到了皇后宫内。慈禧一行入宫后,四处巡视了一番,只稍微坐了一会就走了,而且脸上非常难看。这一下,光绪和隆裕就心里发毛,不知道有哪些地方得罪了慈禧。
不一会,就听到慈禧传谕隆裕宫中的太监首领刘太监。据说这位太监也是非常会来事的一个,见慈禧脸色不好,就处处陪着小心。但没想到,慈禧问他:“皇后所坐的锦茵如此漂亮,怎么跟我宫中的一样啊?想必是有人从我宫中偷走了,孝敬皇后娘娘去了。我自己的东西,要给谁我自有主张,到底是谁想送这个人情呢?”刘太监一听这可不是小事,有人敢从太后宫中拿东西,那罪过就大了。皇后的锦茵来自何处,自己是知道的。并不是有人从太后宫中拿走的,而是太后宫中的锦茵和皇后宫中的锦茵都是一家作坊做出来的,所以表面上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况且皇家所用的东西,本身区别就不是很大。除非是主子们自己特别要求做的,才会跟别人的不一样。所以刘太监回答慈禧说:“太后明鉴,没有这回事。皇后的锦茵与太后的锦茵都是一家作坊做的,自然相差不大。”慈禧一听非常生气,说:“难道是我看走眼了不成?”刘太监说:“奴才不敢。”慈禧越想越生气,于是说:“我平日里白疼你们了,如今你们和皇后串通一气来骗我,而且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我面前撒谎,你是在袒护皇后吗?”刘太监一听,一身冷汗马上下来了,这个罪过可不轻,于是没有回答慈禧的话。慈禧一见刘太监不说话了,于是叫人把刘太监打了一顿,才放他回到隆裕宫内。隆裕一见刘太监的样子,也吓坏了,知道自己也没办法跟慈禧解释,所以只好暗地里陪着小心。慈禧并没有因为隆裕是自己的侄女而对隆裕手软,她紧接着就颁布了一道谕旨,称隆裕皇后千秋日典礼疏误,特此罚俸三月。
因为皇后崇尚俭朴,又不得宠,没有额外收入,每月有限的例银用来日常开销、孝敬太后就所剩无几了,自然很少赏赐下人。光绪十七年光绪帝的生父逝世,皇后连前去致祭时犒赏门丁仆媪的钱都拿不出,只好“伪为有病,不往”。所以,她一生不仅未尝过人间温情,连真正的荣华富贵也未享过。
19世纪的最后十年,中国多事,宫闱亦复如此。甲午之战中国败于日本,皇帝不甘落后,掀起维新变法,帝后党争激烈,维新运动被慈禧扑灭,皇帝也被囚禁。慈禧想废掉光绪,但遭到列强的反对,慈禧便利用义和团向洋人“复仇”。此时由于皇帝和太后矛盾尖锐,所以,皇帝对皇后已变得怒目而视了,彼此如仇敌一般。但光绪帝处境岌岌可危对她也绝非幸事。因为皇帝一旦被废,自然会携眷退出紫禁城,自己不但不再是皇后,而且失去太后的庇护后果可想而知。可见帝后之争无论任何一方获胜对皇后都没有好处。好在义和团运动很快结束,皇帝虽未废成,但已成了傀儡,太后也做出让步,不再提废帝之事。
无圣宠的皇后:
大婚之夜,光绪对叶赫那拉氏却是异常的冷淡,客气得根本不像新婚夫妻。叶赫那拉氏知道光绪本来就没看中自己,他看上的是德馨家的二女儿,只是畏惧慈禧的威严,光绪才不得不选了她这个表姐。光绪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做主,只能把怨气撒到皇后叶赫那拉氏身上。
从此,国家的“主人”是光绪帝,紫禁城的主人是皇后,两位“主人”相敬如宾,倒让慈禧太后松了一口气。但不久发现帝后之间白天相敬如宾,晚上却“相安无事”,倒是年仅14岁,玲珑俏丽,又“工翰墨、善棋”的珍嫔独得恩宠,夜夜承欢,殆无虚日。皇后有苦说不出,对太后也难以启齿,太后也不便明言,对光绪帝只能旁敲侧击,皇帝诺诺连声,但回去后依然故我。深宫凄凉。宫闱矛盾的恶性循环使这位年轻女子成了牺牲品。光绪眼睛里只有珍妃,即使没有珍妃,光绪也懒得搭理皇后,因为他认为这位表姐就是老佛爷安插在自己身边的耳目。
因为光绪与珍妃的哀婉故事,人们同情光绪和珍妃,就常常自觉不自觉地丑化了皇后。在一些人的笔下,她成了一个愚蠢的妒妇。这一切看上去很合逻辑;因为与慈禧的姑侄关系,在帝后之争中自然属于后党,所以监视光绪,反对维新,这一切听上去也合情合理。但是,这一切并非真实,因为皇后事实上是温厚善良、端庄贤淑、甚至有点儿与世无争。如果说她有什么缺点的话,就是她的思想和行为都禁锢在传统规范中,没有冲破传统伦理和祖宗家法的勇气。她太守规矩,知道皇后应该如何母仪天下,却不知道如何哄皇帝玩,如何玩出新花样,以拴住皇帝的心。因为她自己从小被训练得端庄、正派,却不懂得皇帝也是顽皮孩子,有时想越轨,有时需要新鲜刺激。
当年珍妃卖官事件被慈禧发现,是因为有人告密,然后慈禧在珍妃的寝宫密室中发现了一个小账本,里面记载了某年某月某日,收入河南巡抚裕长金钱若干等云云。在慈禧太后查明此事后,光绪已经没有退路,不得不在十月二十九日下了一道圣旨,内容大体如下:为严明本朝家法,凡在宫廷之内的人,从来不敢干涉朝政,瑾妃、珍妃在内廷中,一向贤淑,但是近来生活作风非常浮华,每每俸银被挥霍一空,并找皇帝再来请赏,皇帝认为这样的事情不能长久下去,必须解决。如果现在不警告她们,怕后宫诸人都效仿她二人。所以特将瑾妃、珍妃降为贵人,以示微惩。但时间过了一年,慈禧还是心慈手软了,重新将珍妃、瑾妃晋升为妃。
当时,虽瑾、珍二妃根据自己责任的大小都分别受到了惩罚,但事情的重点在于珍妃。一般按照清朝宫中的规矩,犯事儿的嫔妃都要交给皇后严加管束。于是隆裕将珍妃幽闭在宫西二长街百子门内的牢院,命太监总管专门严加看守,从此与光绪隔绝,不能见面。这样一来,光绪对隆裕的态度更加恶劣了,甚至认为这是隆裕对珍妃的打击报复。
陷入爱情沼泽的光绪,对珍妃的纵容没办法让人装着看不见,隆裕为了不惹起祸端,也只好看见当没看见。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经常招人误会,遭人忌恨。但光绪从来不会因为珍妃的过分要求而恼怒,甚至认为珍妃非常可爱。
有这么一件事情,当年珍妃仗着光绪对她的爱,肆无忌惮,竟然要求光绪把龙袍脱给她穿上。而光绪竟然就真的把龙袍脱下来,给珍妃穿上了。这在封建社会是绝对不允许的。非皇帝的所有的人,只要沾了龙的边,都会被认为有篡位夺权的可能,可珍妃和光绪不管那个,他们把皇宫当成了自己的游乐场,变得身边没有别人,俨然皇宫里就是他们的二人世界。可毕竟身边有那么些人,有那么多后宫嫔妃,有那么多太监和宫女。
以前,珍妃经常在宫内着男装和光绪玩耍,这些虽然在那个年代已经非常出格了,但由于未涉及到别的事情,所以大家也都装着看不见。虽然也有人偷偷报告了慈禧,但慈禧认为那是青年男女的事情,还是算了,又未涉及到龙颜之类的事情,能过去就过去了,也就没管。但这次珍妃穿龙袍的事情可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这在当时就是犯上。
慈禧把光绪和珍妃叫过来,责骂了一顿。但光绪和珍妃把责任推到了隆裕脑袋上来,认为这件事情是隆裕告诉了慈禧,所以对隆裕恶语相加。隆裕非常委屈,这件事情虽然跟自己没任何关系,但自己本身就应该去管的,自己没管,也没招来什么好处,相反让慈禧和光绪对自己都有意见,闹得自己里外不是人。这个时候,隆裕只对光绪说了一句话:“皇上还是以国家大事为重吧。”可没想到,就是这句话,招来了光绪的一顿臭骂,认为隆裕是嫉妒他和珍妃的爱情,认为隆裕可恶,到处告状,甚至当着众人的面打了隆裕。当时的隆裕,又羞又愤,真的是死的心都有,加上身体不好,所以大病了一场。
光绪在很多事情上与慈禧对着干,这也让隆裕吃尽了苦头。珍妃卖官事件,在慈禧杖责珍妃的时候,可怜的隆裕竟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晕了过去。慈禧非常不满意隆裕的表现。珍妃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作为皇后理应出面管一下,也应该让皇上收心,不能肆意妄为。但隆裕根本没做到,如今还在处罚珍妃的时候,出面劝阻不说,竟然当众晕倒。所以慈禧非常生气。当隆裕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慈禧对光绪说:“就算皇后真的死了,你放心,我从今以后也不再为你立皇后。”隆裕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她知道,自己如今的表现完全不能让老太后满意。同时,作为叶赫那拉家族的成员,自己的表现与慈禧的叱咤风云迥异。所以老太后看不上自己是必然的。
在当时皇宫内,隆裕作为皇后,是后宫统领,于是珍妃认为自己的行动暴露,就是隆裕到慈禧那告的状。从此以后,不但珍妃、瑾妃对隆裕表现得更加不友善,就是光绪,对隆裕态度也越加恶劣。因为他们知道,即便是对待隆裕再恶劣,隆裕也说不出什么来。隆裕当时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对珍妃和光绪的事情也懒得去管,但不管是不是隆裕的责任,几乎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隆裕。
当年宫内为了节约用度,几乎所有人的钱都比较紧张。迎来送往,各种缴费,都必须说得过去。作为珍妃,钱不够用,可以买官卖官,而隆裕只好自己节俭。当年隆裕宫内的太监,也曾亲眼看到隆裕是怎么节俭的。
一个叫信修明的太监在《老太监回忆录》里说:
这是大家都看得到的。由于宫内为了节约用度,几乎所有人的钱都不够花,皇后更是因为大事小情的需要用钱。但她从来不开口向别人要,或者在太后或皇上面前说自己的事情。钱不够花的时候,皇后就让我拿她自己的东西,到典当行去当,这么过了好几年。有时候,皇后也对我们抱怨,说再怎么节约,每个季节的钱还是不够用。最起码的每年的节日、老太后和皇上的生日都是必不可少要花钱的。虽然这个时候老太后和皇上也会给赏赐,但总抵不过皇后所花的钱来的多。每年过年、过节的时候,皇后也都身先士卒,从来不吝啬自己的钱,所以钱根本是不够花的。日常开销就要一大笔,还有经常跟各个王府的王妃、命妇交往,也是非常大的一笔开销。如果不赏赐,就显得皇后太吝啬。可一旦赏赐,钱是不能少的,否则会有怨言。还有,皇后宫内人口比较多,皇后就命令下边的宫女做点针线、条带以及锦匣等东西,这些东西,虽然不是皇后自己用,每年都得送人,但这些也都得用银子。还有到了年节的,每位贵妃都要对底下人进行赏赐,皇后也不例外,对于皇上殿内的太监、太后宫的太监,和自己宫内的太监都要进行赏赐。高级的太监,每到节令,一位皇后国母不赏赐些东西是自觉着过不下去的,因此每每都会觉得用度不足。按照司房的统计,对于太后、皇上须月有月积、年有年总,按时奏报上去。皇上见奏无所谓,太后见奏一定有说辞,会责怪皇后用度太费。于是一般到了报奏的时候,明明不足,还要虚报盈余,月积年累,皇后的账上反倒假存了巨万的银两。皇后为此常忧虑太后查账。不过庆幸的是庚子变乱,皇后的一笔糊涂账随时代勾销了。皇后所应管的珍妃、瑾妃也是按年按月向钟粹宫奏报。瑾妃老实,不敢浪费,所以她倒不用发愁报假账的事情,但说实话,她对底下人也不如皇后对底下人那么大度。珍妃恃宠,不听那一套。皇后对珍妃末后唱了一出“砸鸾驾”。及庚子年珍妃一死,她的糊涂账也就无须交代了。
与皇帝的唯一一次相守:
戊戌政变后,光绪被慈禧囚禁在瀛台,隆裕最终进入瀛台陪伴光绪。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是这对夫妻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能够长时间地单独在一起。
在刚刚陪伴光绪的日子里,光绪的心情非常不好。而且由于自己不喜欢隆裕,病情也逐渐在加重。这个时候,光绪经常表现得非常烦躁,动辄就拿隆裕出气。有一次,隆裕实在是被光绪骂急了,抢白了两句。没想到,一向瘦弱并且身体也不是很好的光绪爆发了,他一把把隆裕推倒在地上,狠狠地打了隆裕,并且抓住隆裕的头发,把隆裕的头往地上磕。隆裕也是一个病身子,没有光绪力气大,所以只有挨打的份。最后,光绪一把把隆裕头上的发簪抓了下来,狠狠摔在了地上。
这让隆裕非常伤心,那个发簪是乾隆时期留下来的,非常珍贵。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光绪虽然不喜欢自己,但也从来不会这样对自己下狠手。于是,隆裕压抑不住心里的委屈,流着眼泪对光绪哭诉自己的不幸,哭诉老天对自己的不公。当天晚上,隆裕就搬到了另外的一间房里住,让光绪平静一下心情。
但隆裕想抚慰光绪心情的想法并没有变,在陪伴光绪的这段时间里,隆裕尽量不去想皇宫里发生的事情,仿佛除了瀛台,外边的任何纷争都与自己没有关系。每天早上,隆裕照例要去问候光绪,并且陪着光绪一起吃早饭。剩下的时间,隆裕让手下的太监们给她带来小蚕蛹,开始自己动手养蚕。从孵化开始,一直到伺桑叶、结蚕架,然后缫丝,日子倒也过得顺畅。同时也离开了纷争,隆裕的心情大好。
当第一只小蚕宝宝出生时,隆裕兴奋得像个孩子,招呼光绪过来看她养的蚕宝宝。光绪在瀛台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也在反思自己对待后宫的行为,对隆裕似乎也有了一些同情。于是在隆裕招呼光绪看自己养的蚕宝宝时,光绪也非常惊奇,他没想到隆裕还有这么一手,对她的态度也渐渐好了起来。后来,两个人就一起培育这些蚕。当然光绪是不插手做这些事情的,只是在旁边不停地看,所有这一切,对于光绪来说,都是非常新鲜的。同时隆裕的陪伴,也减少了光绪的寂寞。
在以前,这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事情。以前光绪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珍妃身上,而隆裕在宫内只是一个守活寡的典型。甚至“后党”之乱的时候,光绪也曾经想过干脆连隆裕一起除掉。而这个时候,光绪也发现了,隆裕的确是个好妻子,此刻自己虽然不能给她一儿半女的,但对她好点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这个时候的光绪,想的不是什么国家大事,对隆裕好点,似乎成了他对隆裕的补偿。而这个时候的隆裕,似乎对其他的事情早就忘记了,只想一辈子和光绪在这个瀛台厮守下去。从进宫当皇后的第一天起,隆裕就没真正快乐过,只有这一段囚禁的日子,才是隆裕一生当中最值得回忆的时光。
亲笔签下退位诏书的皇太后:
岁月嬗变,时光荏苒,皇后在太后和皇帝的身影之下,自然未在历史上留下任何足迹。很长时间她随侍太后,有意避着皇帝,此时光绪和慈禧的母子关系表面上维持得还好,所以皇后未遇到大的风波。
光绪帝病危,在择定嗣君时,皇后的心又悬了起来。清朝皇帝是父死子继,只是光绪开了兄终弟及的先例,这一变更祖宗家法的行为曾引起朝野大哗,所以当初慈禧允诺将来光绪的儿子继承穆宗(同治帝),兼祧光绪。无奈光绪无子,只好从近支亲贵中选择。新君继承穆宗是肯定的,但能否兼祧光绪则没有把握,因为慈禧对光绪并无好感,如不兼祧,皇后就无法升为太后,地位将不伦不类。此时太后也已病重,她召集亲贵重臣,决定以醇亲王载沣长子溥仪继承穆宗为帝,果然未提兼祧之事,经张之洞恳请,又考虑到侄女将来的地位,才勉强答应溥仪继承穆宗、兼祧光绪。同时慈禧考虑到侄女能力有限,不可仿效自己垂帘听政,所以封载沣为监国摄政王,规定嗣后君国政事均由摄政王裁定,不久,光绪帝和慈禧太后先后逝世。
光绪三十四年十一月初九日,溥仪登极,宣布明年为宣统元年,尊她为“兼祧母后”,上徽号“隆裕”,史称隆裕皇太后。此时载沣监国,隆裕虽无政权,但论地位则是万人之上,自可养尊处优。但这时资产阶级革命如火如荼,载沣又推行“亲贵典兵”,搞出个皇族内阁,进一步激化了矛盾,不久武昌起义,载沣在万般无奈的情况起用袁世凯,解散皇族内阁,任命袁为内阁总理大臣。袁世凯上台后又组织中外势力向载沣施加压力,迫使他辞职。至此,清王朝的军政大权就掌握在袁世凯手中了。
袁世凯急于取得辛亥革命的成果,软弱的革命派也希望早日建立共和、完成革命。经南北议和,双方议定:清帝退位、建立共和、优待皇室。命运把隆裕推上了历史舞台,面对作出拚命架势的满蒙王公,面对张牙舞爪的袁世凯的鹰犬,隆裕束手无策,军、政、财权她都没有,只有退位一途,但何忍断送大清三百年江山,唯有仰天痛哭,袁世凯要是在场,也一定陪着哭,还是一副忠臣的模样,但背后却加紧逼宫。段祺瑞的通电、良弼的被刺,使隆裕触目惊心。1912年2月12日,她终于签发了大清王朝的最后一道上谕--《退位诏书》。
朕钦奉隆裕皇太后懿旨,前因民军起事,各省响应,九夏沸腾,生灵涂炭,特命袁世凯遣员与民军代表讨论大局,议开国会,公决政体。两月以来,尚无确当办法……徒以国体一日不决,故民生一日不安。今全国人民心理多倾向共和,南中各省既倡议于前;北方诸将亦主张于后,人心所向,天命可知,予亦何忍因一姓之尊荣,拂兆民之好恶。用是外观大势,内审舆情,特率皇帝将统治权公之全国,定为共和立宪国体……袁世凯前经资政院选举为总理大臣,当兹新旧代谢之际,宣布南北统一之方,即由袁世凯以全权组织共和政府,与民军协商统一办法……仍合汉满蒙回藏五族完全领土为一大‘中华民国’,予与皇帝得以退处宽闲,优游岁月,长受国民之优礼,亲见郅治之告成,岂不懿欤!钦此。”
退位诏书写得虽然冠冕堂皇,而隆裕又哪里是心甘情愿地“退处宽闲,优游岁月”呢?诏书读至一半,隆裕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百感交集,万剑穿心,王公大臣亦呜咽不已。清王朝268年的统治宣告结束。
清帝退位虽为形势所迫,但无论如何,对此都应予以肯定。因为一则如果清室拒不退位,战争将延长,会给列强干涉以口实,再则,隆裕如果听信个别王公的劝说,退归满洲,对国家后果将更严重。当时清廷还掌握一支袁世凯无力控制的由满族士兵组成的禁卫军,东三省总督赵尔巽仍忠于清室,在东北有势力范围的俄、日两国都是君主国,都仇视革命并乐于中国分裂。日本军阀甚至准备在清室北逃的途中“劫夺宣统皇帝,以他为中心搞满蒙独立”,正是由于《退位诏书》及时发表,才使这一阴谋破产。
辛亥革命改变了中国的历史进程,却没给紫禁城内带来多大的变化。据《优待条件》规定:溥仪仍保有皇帝尊号,暂居宫中,每年由中华民国供给岁费400万两。但隆裕的心情可想而知。加上她为节省经费,裁撤了一些宫中执役入员,颇遗怨谤,心情更坏。溥仪晚年在《我的前半生》中回忆。“我给太后请安时,常看见她在擦眼泪。”
隆裕之死:
隆裕太后长期忧郁,以致积郁成疾。虽然慨然下诏逊位,但实际上仍是“让国仍存亡国恨”,以为愧对创业的列祖列宗。心中一直郁郁不乐。尝谓“孤儿寡妇,千古伤心,每睹宫宇荒凉,不知魂归何所”等语。年来,积成肝郁,尝患呕逆。延至民国2年(1913年)正月,胸腹更隆然高起,日渐肿胀,经御医佟质夫、张午樵二人诊治,稍微渐轻。正月初十日,适逢她的“万寿节”(生日),循例于御殿受贺,见民国大总统袁世凯的专使梁士诒,用着外国使臣觐见的礼节祝贺,不免悲从中来,且宗室王公大臣多半回避,不肯入贺,殿上不过寥寥数人,昔年权柄在握时的盛景全非。因此,愁病交加。再加上“万寿节”内,天气晴暖,殿中所用素炉热气过高,感受炭气,致使病情加剧。从此,卧床不起。
史书记载“二月二十一日,隆裕后已是弥留,到了夜间,回光返照,开眼瞧见宣统帝在侧,不觉呜咽道:“汝生帝王家,一事未喻,国已亡了,母又将死,汝尚茫然,奈何奈何?”说至此,喉间又哽咽起来,好一歇复发最后的凄声道:“我与汝要永诀了。沟渎道涂,听你自为,我不能照顾你了。”言讫,已不能言。世续入省数次,但见隆裕后双目直视,口中很想说话,偏被痰塞住喉中,只用手指着宣统帝,眼眶间尚含泪莹莹,霎时间阴风惨栗,烛焰昏沉,有清末代的隆裕太后,竟两眼一翻,撒手归天去了”。1913年2月22日晨2时,终日忧愁、积郁成疾的隆裕太后病逝,仅享年46岁。
孝定景皇后,姓叶赫那拉氏,讳静芬,或称隆裕太后、隆裕皇后、光绪皇后。光绪帝的表姐和皇后。慈禧太后之弟都统桂祥的女儿。
光绪十四年被慈禧太后钦点成婚,次年立为皇后,并在婚期过后住进东六宫之一的钟粹宫。
光绪二十六年,因八国联军攻入北京,在联军攻入紫禁城前夕,皇后随着慈禧太后、光绪帝和其余宫眷一同逃往西安。
光绪二十七年,一行人再度回到了紫禁城,而在珍妃死后,皇后依然不得宠。
光绪的最后一年,光绪帝在南海瀛台涵元殿病逝,依慈禧太后遗命由宣统帝即位,宣统帝称她为“兼祧母后”,尊为皇太后,上徽号隆裕,而宣统帝时年仅三岁,因此由太后抚养宣统帝,同时隆裕太后也和宣统帝生父—摄政王载沣一同主掌风雨飘摇的清王朝。
宣统三年十二月戊午,以太后名义颁布《宣统帝退位诏书》,结束清朝自1636年以来共二百七十六年的统治。
民国二年正月十七日,隆裕太后在西六宫之一的太极殿病逝,享年46岁。上谥曰孝定隆裕宽惠慎哲协天保圣景皇后,中华民国政府以国丧规格处理丧事,与光绪帝合葬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