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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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在韩颖灏的沉默中,刘雅宁离开了。他原本就是一个替代品,既然本尊已经出现,那么也没有他再存在的必要,因为韩颖灏的出现刘雅宁原本一团糟的生活变得更加混乱不堪,是时候拨乱反正了。
     刘雅宁匆忙地赶到火车站,他想赶最快一般火车回家乡去,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到了买车票的时候,刘雅宁才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他应该是个已死之人了,所以身份证早就被销毁,没有身份证他怎么买车票呢?不仅仅是这样将来的生活也会有很多问题吧?
     韩颖灏,因为爱你我都变成了不是这个世界了的人啊……即使做到这种地步,你还是不会对我有半分真心,你说我像不像那个变成了泡沫的傻人鱼公主呢?
     火车是坐不成了,只能换成长途车,不但要多次转车还要付出更多的费用。但刘雅宁已经下定决心要回家看看,即使那个家里妈妈并不喜欢自己,没关系,他真的很想回家。
     长途车沿着高速公路一直奔跑着,周围的景象是那么的单调,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纸醉金迷的城市生活,越是往西越是接近家乡,有股淳朴的乡村气息。或许离城市远了,刘雅宁的心境也开阔起来,终于不用被爱束缚了。夕阳西下,一群大雁在空中迎风飞翔,高雅而又悠远,看着使人心情舒畅,自由是多么美好的东西。
     入夜前,刘雅宁在下一个长途车站换了车,夜车总是比较便宜,但相对的安全系数也会低些。他已经没有多余的闲钱了,剩下的还要准备一份给母亲的见面礼,不然她又会不高兴了。他的母亲是个现实的人,很喜欢钱,这虽然有些粗鄙但刘雅宁从没有为此厌恶过母亲,金钱却是很重要特别是对穷困的人家而言。他的父亲早就死在了工地,弟弟妹妹全靠母亲一个人抚养,如果他不能为母亲分担的话他是自责惭愧的。
     一想到为了爱情,就忘记了对自己家庭的责任,刘雅宁有些无地自容,他不知道自己何时竟会变得如此自私?这一定也是那错误的爱情导致的,或许孤老终身也未尝不好啊。
     颠颠簸簸的长途车终于将刘雅宁送到了家乡的车站,但下了车回家还要走不少山路。时隔四年之后再回到这片儿时的土地刘雅宁很兴奋,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可以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他不再需要爱情了,他只想平平淡淡地过日子,这样一定也可以幸福的。
     刘雅宁兴奋地回家,推开篱笆门里面走出来的却是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那个陌生的女人不客气地问道。
     “诶?这里……应该是我家……”刘雅宁一阵错愕,他又看看了四周的场景,确实是他家。
     “你家?这里是我家!”女人不悦地提高了声调。
     “我不会搞错的。”刘雅宁也据理力争,没有人会搞错自己的家的,他的母亲,他的弟弟,他的妹妹都应该住在这里。
     “难道你是小宁?”听到争吵声,屋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他的一条腿是残疾的。
     “大牙叔……”刘雅宁一下子认出这个男子,他腿上的残疾也刺痛了他的心,当年要不是为了救他,也不会被山上的兽夹所伤了。
     “真的是小宁啊,你怎么没去县城,你妈和弟妹都搬到那边的大房子里去了。”那个大牙叔很惊讶刘雅宁竟然还会来这里,这个破房子他妈不要了,就让给了更加穷困的自己了。
     “县城的大房子?”不知道大牙叔的意思,刘雅宁满脸担忧,母亲他们怎么上县城住了,他们家的经济条件根本不可能。一个可怕的猜想在脑海中酝酿,难道母亲改嫁了?
     匆匆问了大牙叔要了母亲的新地址,连一口水的功夫都喝不上就连忙赶回的县城。停在他们县城最高级的小区大门前,刘雅宁的不安越来越多,他不知道他的家也没了,他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母亲和弟妹呢?
     找到9号402室,颤抖地摁着墙上的门铃,等了片刻门才慢条斯理地打开,开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雅宁的母亲。
     “啊!”母亲尖叫着要关门,刘雅宁抓住门,手被挤在门框之间一阵剧痛。
     “妈,我是雅宁呀。”刘雅宁吃痛地叫唤自己的母亲。
     里面的人脸上写满了震惊,她不情愿地松开拉门的手,试探地问:“你不是死了?”
     刘雅宁的心脏一阵紧缩,原来他的母亲也知道了,他确实死过一次,但并没有真正的死去。或许上天是可怜他,想再给他一个回家的机会吧?
     “我没有死,只是出了点意外……现在回家来了。”刘雅宁有些难以启齿地解释道。
     “法院的人来过,说你坐牢了,后来有人来信说你死了还送了些钱来,你怎么那么不老实就像……”母亲突然说不下去了,看着刘雅宁的眼神开始变得怨恨。
     “妈,我没有!”刘雅宁委屈地叫了出来,两个人僵持在门口。
     “别说了,我没有像你这样的儿子!”母亲又想关门,她似乎一点也不想见刘雅宁。
     “妈,你听我说我是被冤枉的……”刘雅宁焦急起来,母亲的拒绝让他打心底里害怕。
     “你为什么不死了呢?”门被母亲重重地合上,刘雅宁被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她最后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刘雅宁本已经残破不堪的心。
     刘雅宁不甘心地坐在楼道里,他决定在这里等待母亲再次打开家的大门。由于几天的奔波劳累刘雅宁坐在楼梯上昏昏欲睡,不知睡了多久感到有人在摇晃自己,他才睁开了眼睛,一张陌生的脸孔出现在刘雅宁的面前,那是一张朴实友好的脸。
     “怎么睡在这里?”那个人看着刘雅宁温和地笑着。
     “我……”刘雅宁欲言又止,他编不出谎话来欺骗一个如此友好的人。
     “要不要来我家坐坐。”那人又提议道,当那个人走向那扇熟悉的门时,刘雅宁感到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了,那是这个人的家,他的母亲真的已经……
     “你回来了。”听到门铃声的母亲热切地开了门,母亲的脸上挂着笑,那种幸福的笑容刘雅宁第一次见到,或许母亲是爱这个男人的。
     当母亲看到还未离开的刘雅宁时,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她有些责备地看向自己的儿子,他会成为破坏幸福家庭的罪魁祸首,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做,但他本身就是不幸的产物。
     “进来坐会儿吧。”那个人拉着刘雅宁进入到那个本该是他的家的地方。
     被招呼坐在客厅里,刘雅宁不自在地坐着,母亲没有对他再说任何话,就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给他客气地倒了一杯茶,刘雅宁捧着手中的茶杯,嘴里一片苦味。
     “你从很远的地方过来吗?是来县城找工作的还是回家探亲?”不知道为何那个友好的人对刘雅宁很好奇。
     “我……”刘雅宁尚未想好如何开口,就看到母亲警告的眼神,思索了片刻才说出自己也讨厌的借口“我是来探亲的……但是亲戚都搬走了。”
     “那你要不今晚住在这里?我的儿子也和你一般大了,他到大城市里打工去了,我们可寂寞了。”那个人甚至邀请他留下过夜,刘雅宁一阵受宠若惊。
     但是厨房里传来了母亲的咳嗽声,那说明了她的不满,对他们两个人的不满。
     “哦,其实我还有两个孩子,一个上高中的男孩和一个上初中的女孩,他们都在县城的住宿制学校里,学习成绩好得不得了……”
     刘雅宁听着那个人喋喋不休,他的弟弟妹妹似乎过得很好,她的母亲也过得很好,他又可以有些理解母亲赶走他所说的那些话了,他不但是个自己得不到幸福的人还会破坏别人的幸福,所以小时候人家都称他为扫把星呢。
     母亲不喜欢他的理由变得更多了,他的家也不在这里了,他真的变成一无所有、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这大概也是他贪恋爱情的报应吧。
     喝完茶,刘雅宁就和这个友好的人道别了,他最后看了一眼厨房中忙碌的母亲的背影,他希望可以用自己的沉默来换取母亲的一点快乐。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很喜欢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破坏你幸福的家庭的。再见了,母亲……
     刘雅宁顾不上伤心,他连夜又坐车回到了让他伤感的大城市,像他这样的人已经无法适应家乡纯净的空气了,但真实的理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害怕有一天会忍不住再去见母亲和弟弟妹妹,他害怕自己的贪心再毁了美好。反正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就算只有一个人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再次回到城市,这里生活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生活变得更加困难了,因为没有身份证找工作变成了前所未有的难题。身边的钱越来越少,两次的车费让刘雅宁险些破产,租房子成了奢侈的梦想,连温饱问题都有些困难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的季节是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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