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八 【蛇鳞……好像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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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辙应了声,开始在内壁上绕着走,而那蛇也似乎和他杠上了,巨大的身体以可怕的灵活度扭来扭去追着他不放。安乐瞄准时机轻轻跳下去疾走几步朝那蛇身上逆鳞一掠鞭子又狠狠卷回,那蛇身体扭了几扭蛇尾狠狠向安乐拍打过去,她轻巧一闪便闪过了,可鞭子当真不是个能取蛇鳞的武器,就算是逆鳞却也没见将那鳞片刮下来了几个。就在这时廖辙叫了她一声,安乐一抬手见廖辙朝自己一甩手扔过来一把小巧匕首,顾不得问他怎么会身上带这个东西,便绕过危险的蛇尾如风一般掠过蛇身将那锋利匕首也在蛇身表面横着狠狠侧刮过去。这一刮安乐才知道,不是鞭子不行,而是这蛇皮又粗糙又硬,她清秀细小又光滑的鞭子,哪刮得到蛇鳞?就算是现在的匕首,也只是勉强刮下了一片。只听得那蟒蛇发出有些痛苦的粗重呼呼声,蛇头还在冲着廖辙,蛇尾又想安乐毫不留情地摆了过来。安乐一伸手将那铜钱般大小的蛇鳞握在手中险险避开蛇尾的攻击,而就算如此,那蛇尾还是摆到了她的小腿,竟将脚踝处的布料给生生甩出了一条口子。不过还好她躲得迅速,并未被伤及。
那蛇不知究竟为何看上了廖辙,安乐抽了它一片蛇鳞它也只是甩给安乐一尾巴,安乐远离它之后它竟依然全神贯注地对廖辙围追堵截。安乐很纳闷,廖辙很郁闷。
安乐将那蛇鳞小心装好后忽然看到自己怀藏的神医给的小药瓶,忽然有些明白过来,难不成这蟒蛇是在惧怕这小小的药水?药水很刺鼻,可是塞上塞子之后人是闻不出来的,但蛇毕竟有着比人更灵敏的嗅觉。莫不是这蟒蛇一开始就嗅到了自己身上有对它不利的药水,所以转而先去攻击廖辙……
安乐转了转眼珠,捏紧那药瓶冲廖辙喊了声:“阿辙接着!”然后便将小药瓶朝廖辙扔了过去,廖辙猝不及防,却还是稳稳接到,脑子转得极快的他看出是那药瓶后直接就势在蟒蛇猩红的双眼前绕一圈,果然那蟒蛇将蛇头一缩很快收了回去。但廖辙这一举动却仿佛把它惹恼了,刚刚缩回去的蛇头在绕了个弯之后迅速翘过廖辙手中的药瓶改往廖辙身后攻击。血盆大口险些咬在廖辙后背上,还好他闪得快,尽管如此,两人还是被方才那一幕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蟒蛇愤怒的一击未中,却没再发起攻击,安乐和廖辙站在了一起,蟒蛇长长的身体盘在地上,蛇头转来转去不停地发出咝咝的声音。
两相对峙。
其实蟒蛇也挺无辜的,不招谁不惹谁地当着它的林大王,却因为身上的东西被人看上了而被人骚扰。可是不拿蛇鳞蛇毒,就没有救公子的机会。安乐抿了抿唇,一时有些犹豫。
廖辙看她一眼:“如何?你是真打算取它蛇信?”
安乐不由自主摸了下自己胳膊,然后死死盯着那蟒蛇道:“我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需得你配合我。”
“什么法子?”
“你先不要问,我只问你觉着它速度如何?”
廖辙看了看蟒蛇,深思道:“身体这么大速度却奇快,不过自然是追不过我的。”
安乐璨笑:“那便好了,我去取蛇信上的毒,你只管找准时机,带我逃跑。”
廖辙有些迷茫:“你还是没告诉我你要如何取?”
安乐已经一跃而下,头也不回:“你只管看,莫让它伤到你便是。”
说罢一挥手将蓝蛇鞭狠狠甩向蛇头,蟒蛇又被安乐挑衅,红通通的眼睛几乎要冒火,但它这次没有冲动,而是缓缓地移动着身体在安乐身上找攻击的时机。安乐似乎铁了心要挑逗它,过一小会便是一挥鞭子,用得力道也算不得大,打在它粗糙的皮肤上或许也不是特别疼,但这种做法严重侵害了蟒蛇的自尊心,终于它再也按捺不住扁着蛇头朝安乐一个猛扎攻击了过来,安乐往后一跳的同时又朝它猩红色的眼睛上补了一鞭子,蟒蛇猝不及防地收回,鞭影还是稍稍伤到了它脆弱的眼睛。
蟒蛇身体痛苦地在地上扭打了几下摇了摇蛇头发狂般朝安乐狠扎过来,血盆大口张得极开,安乐仿佛能嗅到它口中的腥臭气息。这情况看得廖辙心中着急,可又怕贸然下去会打乱安乐的计划。可安乐却仿佛一点也不急,只站在原地等着蟒蛇的攻击过来。
眼见那蛇的血盆大口越来越近,安乐忽然侧着身子朝蟒蛇冲了过去,握着鞭子的右手骨节发白,左手中也不知何时多了把小匕首,正是方才割去蛇鳞的匕首。
一人一蛇越来越近,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安乐一鞭子卷向蟒蛇张开嘴的上颚,左手迅速伸进了蛇口中抓住它黏黏的蛇信一个转腕真的将蛇信生生割了下来。蟒蛇自然吃痛,巨大的身体在颤抖的同时蛇尾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摆过来打上安乐纤细的腰身,她来不及躲便只有生生承受了那一尾攻击,顿时只觉得眼前一暗一股血腥从喉间喷射而出,而与此同时巨大的蛇头已经猛然咬下,安乐在剧痛中只记得握紧手中的蛇信,接着便被飞跃下来的廖辙横抱离开蟒蛇火速朝树洞口逃去。
那蟒蛇被取了蛇鳞也就算了,如今还被割了蛇信,疼痛之外自然不忘疾追二人而出。廖辙什么也不敢回头看,他只知道安乐半昏迷状态在他怀里,苍白的嘴角不时溢出刺目的鲜血。那蟒蛇一出洞,树上的各类毒蛇居然由内而外不约而同也开始追击这二人。廖辙边跑边打开散发刺鼻气味的药瓶,毒蛇们少了些,但依然在他身后气势汹汹的追。
忽然感受到怀中的人动了动,廖辙边跑边小心翼翼低问:“是不是疼?”
安乐声音也低低的极为虚弱:“……不是疼,是蛇鳞。”
廖辙见她都这样了还心心念念着蛇鳞,不禁有些怒,但看了她这样子却又不忍,只得顺着她的话耐心问:“蛇鳞怎么了?”
“……蛇鳞……好像丢了……”
廖辙匆忙一瞥间,居然看到从来都不怎么肯哭的安乐眼角湿湿的。心疼之余,怒火却噌噌往上涨,最后终于忍住要说出口的气话,一掌劈向安乐后颈,安乐本就虚弱得紧,这一掌用的力道不大,她却又是眼前一黑,终于闭上眼昏迷过去。
而廖辙用尽了力气,觉得自己这辈子轻功都没这么好过,终于在日落之前带着满身各种细小的伤痕远离了深林。
而与此同时,登封,莫府。
“什么?念念不见了?!”
莫轲一把扫下身旁桌子上的花瓶右手掐住满头大汗来报信的下人,那人脸憋得通红,手脚乱舞,讲话也断断续续。
“大人……小姐……她……那女人……”
莫轲不耐,一把将那人扔到地上,忽然想到什么,目眦尽裂地用剑指着着那被他甩到地上的人:“薛柳柳呢!?”
可怜的下人咳了几声总算发出声音来,颤颤巍巍道:“薛小姐……也不见了……”
长安……
两人都来自长安!他怎么就没有想到?!
莫轲一把将剑扔在地上冲出门去,却被他的侍卫们拦住。家中的大侍卫长莫天匆匆由前院赶过来,看到怒气冲天的莫轲慌忙跪将下来,拱手。
“大人,府中闯入了一群武林乱人,嚷嚷着大人私藏了大恶人霍艳,还说……”
不等莫天说完,莫轲一把推开挡着自己的人,大步流星赶去了前院。
还未走到前厅便听到从来都是静悄悄的莫府如今吵吵嚷嚷竟如菜市场一般,莫轲更是怒火翻了几翻。一把抽出屏风后面搁置的利剑握在手中背于背后走出去,怒喝一声:“谁人如此大胆竟来我莫府捣乱?”
吵嚷的前厅立刻安静了不少,那些陌生的面孔见到真正的莫轲出来,互相对视了会,有人很有勇气地站出来远远地指着莫轲的鼻子。
“莫轲!你作为官府人员,你包庇霍艳这个大恶人,实在是罪不可赦!”
莫轲冷笑,蓦地亮出身后的利剑劈手朝那人一挥,那人吓得退后几步,却依然被赶来的剑气划伤了脸,原本完好无暇的脸上立时溢出几滴鲜红的血来,那人摸了下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莫轲。
“你……你……”
“我什么?”莫轲收起剑站在大厅中央冷睨着那人,“就算我莫轲有罪又哪里轮得到你来赦?况且,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莫轲包庇了一个我连见都没有见过的老男人?!”
那人被莫轲一呛,一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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