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 【这年头,男人和男人都可以生出爱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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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老三秦初,一向不掩自己风流之性,惯向青楼买笑,红粉追欢。而且这人每次还从不点同一个人,不知在栅栏人梦中扔了多少片桃花。可他最近却不知为何单单喜欢上了浮云端的新人颜颜,接二连三找的都是她。让那些个求之不得的人们恨得咬牙切齿,偏生这颜颜姑娘又是个清的,卖艺不卖身的雅妓。
其实秦初刚开始只是冲着安乐去的,除了自己被平白无辜当了假想敌那一次之外,这琥珀色眼珠子的小姑娘竟不止一次来点过颜颜。只不过后来没发现安乐同她有什么有用的交情,又发现颜颜这姑娘的确嗓子极好,且人单纯善良又善解人意。虽是穷苦人家出身,见识却并不浅薄,不失为一个合格的红颜知己。秦初这人虽有些自恋有些喜欢附庸风雅,眼界却是极高的。多少年来第一次碰见能让自己觉得不浅薄的女子,当下将其列为红颜知己,有事没事去谈谈心谋划一下与安乐的“偶遇”,倒也颇为自乐。
长安城里最近还传言说什么,秦家老三对一栅栏女子一见钟情,对其魂牵梦萦,还送了那风尘女子一把珍贵古琴以表心意。
这话传到正在同颜颜说笑的秦初耳中让秦初不由笑开,喝了口酒咂咂嘴:“这年头,男人和男人都可以生出爱情来了,为何男人和女人之前不能有友情?”
颜颜听他说话只是笑笑,抚一把琴弦,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秦初的确送了颜颜一把琴,名叫“如缕”,是先朝不知哪一代王身边受宠的妃子所用过的。这琴据说是为那妃子量身打造,为延绵柔婉曲线丰富的落霞式。这琴倒不知如何落在了秦初手中,又送给了颜颜。
那日秦初和颜颜两人一琴一笛,从高山流水到平沙落雁,从阳关三叠到玉碎江南,乐声交加令秦初忘我。结束后他唯一遗憾的便是颜颜弹的琴,破败平凡,音色已有损坏,他听得出颜颜对琴乐的热爱,不出几日便亲自送了“如缕”来。
他觉着她是知己,不仅仅因两人琴笛合一的绝妙,还因那日她毫不掩饰的惊喜,惊喜过后的惶恐,惶恐过后的坦然和不推辞。
害羞却不畏惧,懂琴才不让琴屈居。
十月的长安依然热闹非凡,木窗外的天又高又蓝,尤其清爽。
“过些日子我要随我大哥去趟上京。”那天秦初过来小别一下,知会了颜颜一声。
颜颜轻轻一笑却是十分了悟:“钱和权从来都分不开的,只盼三少此行安全归来。”
秦初也不惊诧她为何猜得如此透彻,这些日子自己对这个女子说话倒是从无隐瞒,从家到国,由内而外。她的见解常常让自己耳目一新,有时会因不全面而或有缺漏,但秦初知道,若将颜颜放出去不再坐井观天,那将会是令一番景象。
秦初当然提起过,只是颜颜稍稍犹豫,却是拒绝了。
他只道她怕危险,略有失望却未再提。
“若我此行困难重重一路有蛇蝎猛兽目的地有恶毒霸王,颜颜可会考虑我曾说过的?”
颜颜琴音微变,如缕在她手下美得不可方物。然而寂寂许久,却仍是只传出寥寥琴声。
秦初一笑,是从未有过的爽朗:“不过,他若是洪水猛兽,那我便是钢铁城墙,把他挡成软脚虾再煮了吃,哈哈哈。”
前些时日武安王爷以王爷身份向远在长安的秦王爷递了请帖,说上京繁华,不知秦王爷可有兴趣一游?倘若秦王爷是齐重山那样的身份,无朝廷约束大可拒绝了之。只是他既是王爷,上头总有些人是他无法拒绝的。
秦王爷于是回了句,说自己垂垂老矣,不宜远行,为表谢意和诚意,派自己最信任的两个儿子择日启程,赶往上京探望武安王。
这事说张扬也不张扬,说低调也不低调。恰如其分地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公子那边似乎并无反应,倒是安乐在新搬进去没几天的后园里玩弄着荧蛊,不禁更加悔恨没有当时想办法解决了秦家一根苗子。
不过在这当儿,让她没想到的一个人居然来造访她了。
现任苏州城主,何怀纵。